老秦的故事

“厕所欣闻白雪声，尿槽流水相共鸣。谁家小子乐如此，历史名人秦厚生。”，我一直清楚地记得牛阿哥戏谑老秦的这首打油诗。很多年前，牛阿哥、老秦和我都是原泸州四中的同事。

老秦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历史系，在泸州市内某中学当了多年的教导主任。他厚嘴唇，花白偏分头发，方正脸上架着一幅厚如茶杯底的眼镜。他唱歌中气十足，说话声如洪钟。老秦开口讲起课来，前三国后五帝，吹得天花乱坠，兴致高处，头也情不自禁地拗来拗去，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难怪在搞教学测评时，有学生居然写道：“秦老师人帅歌靓，讲课精彩，可惜就是老了点。” 老秦见此，呵呵一笑，也不生气。课余他喜欢到泸州城郊散步，提着一个容积可抵五磅暖水瓶的大玻璃杯，晃晃悠悠地暴走几个小时，自得其乐。天冷的时候，老秦喜欢穿一件黑色运动棉服，头戴一顶黑色运动帽，显得活力四射。有时，他还和学生打趣说道：“看，我像不像刀郎的爸爸”。

在我看来，老秦的有趣除了他能说会道之外，还在于他文思敏捷，意在言外，善于就地取材地写点插科打诨的打油诗。比如有位女同事上班迟到，还描眉化妆，老秦写诗讽刺云：“某某上班忙，无时去化妆。当窗理云鬓，呲牙抹眼霜。远看美少女，近看恶大娘。”。大家哄笑起来，女同事记住教训以后再不迟到。比如有位女同事喜好打麻将，不认真钻研教学，老秦写诗讽刺云：“麻将是主业，教书是副业。三转通经络，二筒打天下。”。该同事听说以后，深受教育，洗心革面，从此认真教书育人。又如有一位教化学的同事很惧内，有一次，他不知为何被老婆挠伤了脸，据他自嘲说是走路不小心被电线杆子撞伤了。老秦写诗云：“为看美女显风流，未看清楚亦碰头。脸上虽有伤痕在，想起某处乐悠悠”。大家一乐，同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再如有一次，学校组织教师去重庆市金刀峡旅游。同寝室的同事打麻将至深夜，干扰他人正常睡眠，某人打牌手气一般，第二天快天明时终于青归自摸三家，还把买马之人都抓住了，运气好得更是大喊大叫。他不便直接批评，于是写诗暗嘲云：“筒条万青杠上花，一夜无眠闹喳喳。天明一声炸雷起，青归自摸逮四家”。 老秦嫉恶如仇，敢于仗义直言。还记得有一年，由于受一些政策影响，学校经费特别困难，教师每个月的课时津贴都不能及时发放，大家敢怒而不敢言。老秦又写诗表达老师们的心声：“北风吹背雪纷纷，关门埋头六认真。温水半杯聊御寒，知否月底发奖金”。据说该诗原句是温水一杯，后来老杜建议改为半杯更为形象，老秦虚心接受还称其为“一字师”。据说校长看到该诗，了解到了老师们的疾苦，克服困难，千方百计确保了教师们教学课时津贴的及时发放。大家由是十分感激，老秦却只是淡淡一笑。

“谁念西风单独凉?萧萧黄叶闭疏窗,寻思旧事破残阳。”，现在，我已离开讲台10多年了，而老秦早已经退休，含饴弄孙，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愿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