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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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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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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往北平的火车    

 

     每次去北京的时候,火车都要穿越秦岭山脉,从陇海线途径三门峡  再折而北上,就正式的向北京进发了。北京!那个熠熠生辉的地方,全中国人民的精神图腾,曾多少次闪着金光一般  在人们的歌声和民谣里出现过。


     我读大学那几年,也是深切挚爱着那片土地的。因为大学城里开通着直达北京火车站的公交车,每逢较长的节假日  我们就有机会坐车去北京游览。我真切感觉到,那座城市里  有着说不尽 道不完的故事。 


     北京远远不是表象中的人多了点、车多了点、楼多了点。在那里,有着最具学术权威的大学和研究所、有着最时尚潮流的街区和购物中心、有着最古老的博物馆和皇家园林、有着最高端的商务区和企业总部。一切新产品的发布、新书的签售、新政策的发布,几乎都从这里开始。这里是十几亿中国梦的源头,名副其实的国家机器。 



     在北京这片热土上,哪怕只是随性的站在四合院墙外  青砖砌就的巷子里,你也能看到“骆驼祥子”拉着黄包车,哐当哐当跑来的身影。哪怕一棵歪斜的老式电线杆,也能让你听到五四运动中,那些戴着鸭舌帽 穿着皂青色学生装,震臂高呼“誓死力争,还我青岛”的爱国声音。不过那时候的北京,是叫做北平的。


     那年开往北平的火车上,青年朱自清  要回北大上课。月台送别的时候,他中年肥胖的父亲  从月台爬下,放下橘子  又从那边缩着脚爬上去。细致的动作,刻画出一个父亲对儿子深沉的爱意。父亲对儿子,似乎总不像母亲 有那么细心的叮嘱。人说父爱如山,也许都在那无言之间  都在那几个饱含深情的橘子之间了。 


     在朱自清的散文《背影》中,他写到“等父亲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也找不着了,我的眼泪又来了”。那开往北平的火车上,朱自清是去求学的。可那时国内动荡,各种势力错综复杂  即使有幸就读最好的大学,前途依然一片渺茫。谁也没有拨云见日的功夫,在这种情形下  去往北平,前途未卜、生死未卜。朱自清百感交集,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远在家中的父亲。作者内心复杂的情感,在火车呜呜  一声划破天宇的长鸣中,在吭哧  吭哧的车轮转动中  都化作温热的青年的眼泪。


     同样的,当年的“国母”宋庆龄先生。在国内解放战争胜利后,被党一再邀请北上  筹备召开全国人民第一次政治协商会议。而宋庆龄内心深处,一直挂念着  当年孙中山在北平协和医院因病逝世。所以,她将北平看做“伤心地”不愿北上。


     在党的再三恳请下,宋庆龄终于坐上开往北平的火车。而那时,国民党已经大势已去 退守台湾。宋庆龄坐在火车上,想起中山先生提出的“三民主义” 想起这些年 口口声声继承丈夫衣帛的国民党,将国家弄的千疮百孔  亦是百感交集。


     一面是我党真挚的诚意,一面是身后的舆论哗然和中国未来的命运。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以后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将会怎么走,会迎来和平的曙光吗 还是又一场闹剧。当她坐的火车,平安抵达北京火车站  看着北京士农工商繁忙的场景,火车已经长舒了一口气,到站了。 


     这时候,我党领导人同北京各界人士,已经纷纷站在月台。当毛泽东主席主动进入车厢  伸出亲切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时候。想毕,那时的宋庆龄  她内心的百感交集,早已化成了对这个即将建立的新中国 满怀的希望了。


     开往北平的火车,曾发生过多少恩怨往事、国难家仇  都已被岁月的风尘轻轻掩盖而过。而如今去往北京的火车,更多的是承载着人们逐梦的重量。 在北京打拼的年轻人,为了省下住宿费用 常常几个人挤一间房子,甚至睡地下通道、睡公园的长椅。而到了白天,又是西装革履  来回奔忙在光鲜的城市CBD。 
     

     我听过流行音乐人赵雷,原创的歌曲《开往北京的火车》中,有这么两句“即使北京再拥挤,还是给我留了一个位置。 即使我还是个穷人,但这里还是有期待我的人”  我见过北京凌晨两点的街头,依然有亮灯的咖啡馆  有人坐在那里翻书、彻夜作企划案。我也见过,在低端的月子会所上班   一个月搬三次家的姑娘。而我们更多的路人甲乙丙丁,都只是在路上吃着简单的早餐  然后匆匆挤进地铁,紧紧抓着拉环  在胳膊挤出的狭窄空间里,迷迷糊糊的补觉的那一个。


     很多次开往北京的火车上,我都在想。 北京,这座统枢一切的中心之城,有着吐纳万千的大气。即使再成功的人,在你头顶还有闪着史学光辉的帝王将相。即使再窘迫的人,也有收容你安身立命的三尺蜗居。这里能让人成就,也能让人落魄。这里遍地都是 可能藏着珍珠的贝壳,就看你够不够诚心、够不够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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