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

（一）

大寨去世了

穿黄胶鞋，灰的确良褂子的大寨

走路一瘸一拐的大寨

说话打磕巴的大寨

孑然一身无儿无女的大寨

他是孩子们口袋里一人一块的糖

他是孩子们围着突突转的旗杆

他是孩子们嘴角时常挂着的那个，人畜无害的大寨

我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

正如我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

村中央，那条河还在淅淅沥沥的流着

如今，

孩子们早已各奔东西。

大寨老了，

他走了，

连同带走的好像还有那个年代

(二)

秋风来了，

那洒落一地的不只是落叶，

在那深深的落叶下，

隐蔽着，一粒粒包含着记忆的种子

院子里的柿子树黄了又黄

当根系，

穿过那厚厚的夯土层

略过那厚厚的水泥板

耳畔又响起，曾经那段重复无数遍的话:

“大寨！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啥？”

“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