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是个好地方

“朝阳街走过一个盛夏，拉着手送你回家。那时你说的话，伴着海风浪花，少年的心事啊，灯塔下的他唱着他的她，像走进有你的画，树下长长的街，这是谁的青春年华”，这是曹轩宾深情演唱的歌曲《烟台》，视频中缓缓流淌过的那些光景还是唤醒了我对烟台朝思暮想的思念。

多少次梦里邂逅，用情最深，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港城烟台。从今年春天，我就给自己定了散文创作的题目《烟台是个好地方》，但是毕竟已经时过境迁，离开烟台近三十年，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所以一直找不到切入的视角。但美丽的港城一直是自己放不下的一个心事，我想烟台，念烟台，思烟台，爱烟台。每逢烟台的同事从烟台回到济南，我都会热切地和他（她）们攀谈，烟台还好，港城旧貌是否依旧，港城的新颜是否还让人陶醉于那片碧海，陶醉于那片蔚蓝。

这次回烟台，还在路上，我就想起了清泉寨，想起了初家，想起了凤凰山，想起了崆峒岛，想起了南大街，想起了烟大东门外的黑松林，就无法自抑地怦然心动了。在行进的路上，有秋雨相伴，我就脱口而出了一首礼赞烟台的诗“风吹细雨打芭蕉，霜染秋红尽妖娆。黄海波涌涛生烟，观澜台前闲听潮”。

烟台是我安放青春的地方，是我人生梦想起航的地方，在我的内心，烟台一直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大学求学的四年就是从紧邻清泉寨的烟大开始的。“清泉寨”，一听就是个诗情画意的名字。根据史料记载：明洪武年间，朝廷为抵御倭寇侵袭，在此处建村立寨，类似于早期的兵营，当时寨东海滩上，有一清泉，四季甘冽，涨潮时浸没于潮水之中，落潮后泉水即可饮用，远近闻名，泉水养育了不少的乡亲，后来建村立寨就取“清泉寨”。1991年我入烟大读书的时候，清泉寨还是一个不算大的渔村，村民以养海带和出海捕鱼为生。村子里清一色的石头房子、石头墙筑起的渔家院落，屋山都涂了淡淡的白漆。所有的房子都顺了地势从靠山的山脚处向海的一侧错落地分布着。自从村子的一侧有了烟大，一向寂寞的村落也开始人来人往热闹起来。从烟大西校门进去，穿过一条东西的大路出了东校门就是清泉寨村民曾经祖祖辈辈耕海牧渔的地方。烟大成了邻居，那一幢幢好似一夜之间长出来的红顶楼房成了他们心中的另一处桃源，每天去海边捕鱼、晒海带的路上，他们都要好奇地打量着那些红顶的房子和在校园里匆匆来去的陌生、年轻、稚嫩的面孔。

清泉寨也是我们周末经常去的地方。那时的烟大离市里很远，公交又少，去一次很不容易。倒是清泉寨正紧挨学校，我们也是出于好奇，就经常在周末几个伙伴约了，穿过村寨的街巷胡同，寻找和发现与校园不一样的田园风光。村子近山处是漫山遍野的果树，春天鲜花盛开，姹紫嫣红，深秋盛果季，触目所及都是红艳艳的累累垂实。因为以渔为业，所以村子里还是与海洋渔业相关的元素多。有不少渔家外面的街上或者铺了网具，或者晒了半干的渔获物，或者铺了一地的海带在阳光下脱着盐渍。那些渔民见了我们都会微笑着打个招呼，然后依旧忙着他们自己手头的营生。在我的记忆里，那些眼光充满了渔家人的淳朴，他们的脸在每天的光照下晒成了古铜色，经常抛揽绳、拖海带的手也更加粗糙结实。

说起晒海带，我还有过一段很深刻的经历呢！第二年的暑假，我没有回去，和班里另一位同学一起留下来勤工俭学，选择了在东校门外边的沙滩上给清泉寨一家渔业企业晒海带。对于每天习惯了在文科馆和图书馆来回穿梭的我们来说，晒海带与其说是一种打工挣学费的活计，倒不如说是学习之外一种真实的生活体验。刚运到沙滩的海带水分大，盐渍重，扯开铺摊的时候沉，一天下来要累得腰酸腿疼。大晴的天还好，火辣辣的日头高高挂着，把人的脸上都要晒出油来，这样的日子里海带也不用一个劲翻个倒腾，有几天的时间，脱去了水分和盐渍，很快就半干了。倘若遇到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都要拼了力气把还没有晒透的海带先堆起来，遮盖起来，一通忙碌，又是筋疲力尽。好在最后领到工钱的时候，一切的辛劳就都烟消云散了。那种经历深深影响了我，以后的日子里我更加懂得了生存艰难，生活不易，当自好好珍惜。这也成了我离开烟台后每每想起来倍加想念烟台的一个重要理由，那就是在那里我更真实地懂得了奋斗和感恩。

这次去港城烟台，这段学习和打工的经历又从我的心底升腾起来，我便循了曾经学习和打工的路，在港城烟台漫行着，漫行着，寻找着似曾相识的那种感觉。美丽的港城真是“聚天地精华，得山水清气”。潮水退去的沙滩，如同碌碡刚刚碾过的光光禾场，细腻光滑。沙滩上裸露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贝壳，瞧，还有深蓝色的贝壳呢，仿佛到了外星世界。一群银灰色的海鸟，恍若天堂的来客，立在沙滩上，有的望着远处的波涛一浪一浪席卷而来，有的静静望着过往的行人。有几只立在潮水中耳鬓厮磨着，和了隆隆的涛声欢快地叽叽鸣唱着。有那耐不住寂寞的，就展开白色的双翼飞了起来，向我的眼前飞翔着，快到跟前了，倏忽转个身形，如一支响箭滑向远处浓云笼罩的天幕。一抹蓝色好像在铅灰色的天空扯开了一角，在那蓝色底子上滑翔的精灵便愈发生动了。行不远处，一汪澄澈的碧水从一个涵洞流出，很快就与远处的雪浪融为一体。水阻隔了我的去路，水中有砖块大的碎石分布着，我轻轻踩着，越过那片水，继续前行。那些海鸟，在我身后的海浪和沙滩上留下整齐美丽的倩影。

海岸护坡的上边，就是曾经让我一直魂牵梦绕的黑松林，曾经的旧迹早已不存。有的黑松用围栏围了起来，成为清泉景区的一部分，点缀在景区的中间和四角。近岸防风的一片还是那么苍翠遒劲。海边风大，在每天海风的劲吹下，那些黑松一溜斜着身姿伸向路的一侧。有烟大的学生坐在黑松林的下边正录着快闪，背景就是烟大浴场和远处广袤无垠的海空。海浪排空，沙鸥翔集，沙滩如雪，云海苍茫，有了这些独特的元素，拍出来的视频想必一定会成为热捧的网红。沙滩上一台老式录音机正在播放着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活下去。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那般怀旧，那般亲切，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那些过往。归去的时候，我穿行过校园东西校门之间的那条老路路，经过了曾经的清泉寨，华灯初上，南来北往的车辆也亮起了灯，照亮了港城五彩缤纷的夜。霓虹闪耀处，是“仙境海岸，最美烟台”的蓝色拼图拼成的烟台城市地标吸引着天南海北的客。在每个路口的拐弯处，都有志愿者热情的问询着，为我指引着前往住处的路，话里话外是言说不尽的温暖，让所有的你都宾至如归。如今的清泉寨也早已旧迹不存。曾经耕海牧渔的地方建起了海洋牧场，“清泉井”旁也立起了石刻。曾经的“清泉寨”也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小渔村了，到处高楼鳞次栉比，各类临街生意门头房鳞次栉比，那些正在崛起的楼宇正日新月异改变着港城的面貌。

早上起来，天放晴了，万里碧空一碧如洗。我早早起来去了我住宿附近的“桐林”路。那是一条很幽静的路。车辆不多，车行不快，都很有序，没有车辆鸣笛。路两边的法桐上了年岁的已经有一人粗了，下半树身涂了白漆。树根处用方方正的围栏围着，围栏里堆满了洁白如玉的细碎石子。有些补植的法桐相间地分布在那些高大参天的法桐中间，很显错落和参差。路的两边，又是塔松和竹林密植的林海伸向很远的田园。林中齐石嶙峋，卧在那些盛开着的针叶天蓝绣球中，花瓣很小，但密密地丛开着。风起处，她们随了微风轻扬着，抖落着花瓣上缀满的清晨的露珠。有万道金色的阳光播洒过来。那些翠绿，鲜红的花草在蓝天、阳光的怀抱里更加楚楚动人。那一刻，让你感觉是置身城市呢，还是田园呢！其实这也是港城最为人称道的和引以为自豪的。就如我一位同窗师兄深以为然的“西接翠黛，东临沧冥，推门即入田园，开窗便揽松月”，随便走到一个地方，都是城在林中，林在城中，城和林都在山水的簇拥和环绕中。

这么多年了，有多少城市名片让烟台这个美丽的港城走在化茧成蝶的大路上。我百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