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到处有诗境,随时有物华。”我一年365天每天与那些花草打着照面,生活在她们的葱绿和鲜艳中,知道那些花草的生命泼辣,生活多彩着呢!
家里的阳台和客厅到处都是绿植和花。阳台上常青常艳的就有佛手掌、扶桑、文珠兰、绣球花、长寿花、金枝玉叶、幸福树。客厅里最绿意葱茏的就是虎皮兰和绿萝。这些绿植和花草有的在一个很小的花盆中旺盛滋长,有的在透明鱼缸里浸在水中,绿叶在鱼缸的外沿翠绿着,有的在客厅高高的花盆里顺着花盆中间的圆木向上攀缘着,开门扑面的满眼绿意满屋芳香。这些绿植和花草虽不是什么名贵花卉,但一年四季也和一日三餐一样,葳蕤和绽放在每一处角落里,不仅自己生活的有滋有味,也让我们的生活充满了无限情趣。
看窗台上的那些花盆,小如手掌,或如瓷碗,大的如面盆,在窗台上有序摆放着。那些小的或许太不显眼,有的还在一个塑料的圆形容器上摞着。花盆不大,也是很有讲究呢,有的花盆上就雕刻着简笔的工画,是一朵梅花,是一束云竹,是一枝荷花,花和竹的中间还有诗行,或云“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仍虚心”,或曰“荷尽已无惊雨盖,菊残独有傲霜枝”,有的盆上雕饰的是“五福临门、吉祥如意”等字样,有一个中等的花盆是灰色的底子蓝色的图案,图案是一幅山水松月图,意境清新悠远。
那些花盆,或大或小,或精致或粗糙,本身就是很耐看的风景,它们承载着花草的成长和绽放,但是谁也无意去抢那些绿植和花草的风头,只是默默地做着园丁和护花的使者。就如窗外的太阳,那可是万物之源,再美的鲜花和绿草,只有在阳光的润泽里才能竞相争艳,绿意盎然,那姹紫嫣红也只有在阳光的辉映里才更显芬芳,倘若阴霾来袭,或者阳光躲进了云层后,那些花草也如同失去了佑护,恹恹无生气,她们离不开阳光,但那慈祥的阳光从来不去与那些花草争辉,只是用无限的温暖滋养着那一片汪汪的鲜美和翠绿。深冬的寒冷里,和窗台的那些花草一样,把自己的全身心沐浴在那一片暖洋洋里,把窗帘全部拉开,一丝一缕的阳光也舍不得舍弃。真的,阳光洒过的地方,就有温热的暖意在升腾着;晒不到的地方,就感到冷飕飕的,冰火两重天。在这深冬的午后,有无阳光照耀的质感,是那般清晰可辨。
“到处有诗境,随时有物华。”我一年365天每天与那些花草打着照面,生活在她们的葱绿和鲜艳中,知道那些花草的生命泼辣,生活多彩着呢!那些佛手掌最喜温暖和阳光。在光线充足的午后,佛手掌肉墩墩的,叶子簇生着,肥厚光滑,发着嫩绿的光泽,招人喜欢,开出的一朵朵小花像极了金黄色的向日葵。记得夏天,妻子剪了一块佛手掌的根,插到了阳台的扶桑花盆里,也就这几个月的时间,那块毫不起眼的根默默无闻地经历了新生命的萌生、发芽、滋长,在深冬来临的时候,兀自在扶桑花盆里催生出一汪崭新的翠绿,渲染着,蓬勃着,还势不可挡地开出了金黄的花朵,与旁边主盆里的佛手掌一起争相诉说着让人欣喜的奇迹,想想,生命该有多么顽强啊!
还有那盆扶桑,一年四季开着鲜红的花朵,也许是太过夺目,免不了要招来嫉羡,光在今年,就经历过好多次虫害,但每次过后,这些扶桑就和没有经历过坎坷一样,骨朵很快就缀满了枝头,用不了几天,就全是大红的花朵英挺绽放了。每朵花的花期不长,据清吴震方《岭南杂记》记载:“朝开暮落,落已复开,自三月至十月不绝。”哪怕是一天的时间,把那瞬间耀眼夺目的光辉留给人们无数的念想,也不枉世间风光一回了。也难怪有那么多文人墨客念及扶桑就与那一轮喷薄日出的朝阳并论了,“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天鸡报晓扶桑涌,石马宵鸣翠辇过”,朝升暮落,想必这扶桑是一直追赶着太阳的脚步了。怪不得扶桑还很有性格脾气呢!扶桑喜水,也是今年夏天,窗外阳光明媚,酷暑的日子多了一些,那段时日,妻子少给扶桑浇了几回水,那盆扶桑就闹情绪了,不仅花不开,索性骨朵也小了,有的还枯萎了,妻子赶紧给她浇足了水,掐掉了那些干枯的枝子,想不到几天的时间,那些扶桑就重又生机盎然,很快就追随着太阳的步履从早到晚花开花谢了。
窗台上的两盆金枝玉叶和长寿花也是引人注目,讨人喜欢。金枝玉叶又叫马齿览,长在盆里就如浓缩的一棵树,枝干遒劲苍翠,弯曲横斜,每有月上柳梢,自是斑驳离陆,真个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月香浮动暗黄昏了。”金枝玉叶的习性有些特别,浇水要做到“不干不浇,浇则浇透”,在炎炎的夏日里还要适当遮光,与这“金枝玉叶”的称谓还是颇相似的。金枝玉叶的萌发力强,妻在今年的夏季投了不少的悉心和功夫在金枝玉叶身上,经常地给她们修剪、抹芽,这不会发声的金枝玉叶似也懂得感恩,每天都保持了美丽的容颜和树形,即令到了寒冬腊月,也鲜亮着,细嫩着,靠窗的那一株,已经翠绿得自成一景了,早上拉开窗帘,玻璃上结了清冷的水汽,那枝干上的叶子如榆钱一般不惧严寒紧贴着窗玻璃向上伸展,向外张望着,她在等待早晨的第一缕晨曦温暖地照在自己身上,她在望着前面不远处的青山叠翠,横岭成峰。那姿态多想冲出去,迎着朝阳,融入清晨青山的怀抱。
两盆金枝玉叶的中间有一盆长寿花,这几天阳光朗照,那盆长寿花没有宣示地率先开放了。之前,这盆长寿花一直默默地在那里生长着,没有浮华,没有喧嚣,我也一直没有太多的留意。只是在她绚丽绽放的时候,我才惊喜地欣赏到那盆长寿花是那样的艳丽多姿,芬芳喜庆。和其他的绿植一样,她叶子鲜绿,扑鼻的花香牵惹着你的心情和思绪。“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她一直在那里无声无息地蕴蓄着力量,静待华美盛开。那棵长寿花茎上缀满了无数含苞待放的花蕾,已经开放的花朵鲜艳地伸向阳光普照的方向。那是一种对于阳光的渴望,“阳光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有谁能离开每天的阳光呢!那也是一种生命的宣示,她在说:每一种生命都应当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璀璨方式与这个自然和世界和平共生与和解共处。
客厅与客厅外面的阳台引人注目的是几盆绿萝和虎皮兰,还有一棵茂盛的幸福树。绿萝的生命力旺盛极了,只要喝饱了水,你就不用管她了,她就顺了盆里那根高高挺立的圆木一个劲上拔。长长的枝条从上面的藤上垂下来,有的快要垂到地了。那些三角的绿色的叶子婆娑着,随了枝干紧紧地拥抱着那根圆木,一刻也不愿意放松。还有的叶子就在枝条上向客厅里伸展着,有温暖,没有一丝风,她们就俏皮地张了眼睛四处逡巡着,那是一种充满了生机的伸展和张望。进门正对的墙角是一盆虎皮兰,叶片真得像一柄一柄长剑直立着,叶面满布灰白深绿相间的虎尾斑纹。在我的印象里,那盆虎尾兰一年四季就静静地矗立在那个墙角,也用不着太多拾掇和料理,内敛不张扬,简约不奢华,就自己常青常绿的在那里展示着一种独特的顽强和生机。
说起那棵幸福树,还有些故事呢!那棵幸福树是2012年搬家的时候一位要好朋友赠送的,跟了我们以后生命力特别旺盛,妻子先后分出了两盆送给了邻居和好友。原来的那一株一直在家里生长得枝繁叶茂。这株幸福树特别泼辣,今年夏天高温雨季来临的时候,我和妻把它搬到了楼下西面阳光雨水充足的地方,偶尔下班回来过去瞅一眼,它就在那里自由恣肆地摇曳着,没有一点拘谨和萎靡,那种对视才真得让你感到生命生机无处不在地跳跃和脉动。入冬的时候,我们又把它抬到了客厅里,因为没有了每天与充足太阳的约会,那棵幸福树很快就像生了相思病一般,萎靡不振,没过几天,叶子逐渐变黄,很快落得花盆周围到处都是。原来它是需要阳光的照耀和滋润了,我们就又把它放到了客厅外面的阳台上,每天的上午下午,幸福树都幸福地沐浴在阳光拥抱里,很快那叶子就如浴火重生一般,又那般欢快雀跃了,每当开了窗儿,有风进来,叶子哗啦啦响动着,仿佛在弹奏着一首热辣健康的欢歌。
前天晚上,已近90高寿的岳父打电话来,妻子如数家珍地和父亲说起了我们家里的那些绿植和花草,老人听得津津有味。岳父家在农村,一生最爱种花养鱼,关于养鱼,稍后笔者还会专门写一篇文章说岳父和我们家里养鱼的故事。单是岳父养花的故事就是一本写不完的书,虽然90高龄了,岳父养花的兴趣依旧如初,老家的满屋满院都让他侍弄得五彩缤纷,四季如春。老人从年轻的时候就对养花着迷,听妻子讲,那时家里日子也是挺难,买不起花盆,老人就用水泥自己糊,虽然简陋,但养的花也是生机勃勃。在墙角,在墙上的缝隙,老人都悉心地插上、养上花,每年春夏,整个院子里就是一片绿意荡漾,万紫千红的绿墙和花海。这还不算,老人每每出去,看哪家有养不了扔在路边拐角的花,都要捡起来带回家,栽到自己用水泥糊的花盆里,或者植到院落的墙角里,那些被弃的绿植和花很快就融入到了一个大家庭中。
电话中,我又求证了岳父用水泥制作花盆的工艺,老人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在淄博湖田烧砖窑,学到了一门制盆,制瓮的好手艺。后来家里盛粮食的瓮都是岳父亲自带着孩子们做出来的,做完后水泥的下脚料也舍不得扔掉,岳父就先和了泥筑起花盆形状的模具,然后用刷墙板在模具上一层一层刷上水泥浆,等到干透了,取下来就是一个精致花盆了。岳父手巧,每每制作花盆,要么在水泥层上写上“1962”等年份,要么写上“春色满园”的字,要么画上山水,那精巧和结实与集市上卖的花盆不相伯仲。后来,岳父爱花惜花养花的爱好传承给了儿女,我们家里满屋的芬芳和无限绿意就是老人这种爱好在妻子身上的最好传承。
这不,我写这篇文章的功夫,妻子又提了水桶给客厅和阳台的那些绿萝、扶桑、幸福树、长寿花浇着水,用剪子一下一下悉心给她们修剪着,打理着,与这些可爱的绿植和花草对视着,对语着。“冰销泉脉动,雪尽草芽生”,外面是冰天雪天,室内依旧是馨香盈面,春意盎然,修剪花草的同时,装点着自己的生活,这种对话何尝不是一种对生命充满敬意敬畏和挚爱的宣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