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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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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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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

又近年关。

曾几何时,我们已不再盼望过年,甚至提起过年,会感到些许厌倦。特别是对中年人来说,他们一边要为谋生计而疲于奔波,一边又要应付办年琐事。提起过年,大概最开心的莫过于盼望子女回家的老人和懵懵懂懂的小孩子了吧。

小时候盼着过年。那个年代,还不了解过年的涵义,只知道过年会有新衣服穿,会吃到很多平时吃不到的新鲜玩意儿。

“爸,什么时候过年呀?”

“妈,该去买新衣服了吧!”

“我要吃糖!”

“我想买那个鞭炮,还要那个魔术弹”

……

小孩子,叽叽喳喳个不停,处处透着盼年的喜悦。虽然在那个物资相对缺乏的年代,没有现在的高档名牌,也没有什么网红加特林,就一身普普通通的新衣裳,一挂小鞭,一颗魔术弹,但却承载了孩子们最大的快乐了。

过了小年,孩子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跟着忙于办年的爸爸妈妈们瞎咋呼。其实也没什么可买的,但就是喜欢那种感觉,享受那种肆意要东西的疯狂。小时候,无论是去姥爷姥姥家过年,还是去爷爷奶奶家过年,都是以家族为单位,叔叔姑姑、舅舅姨,一大家子祖孙三代在一起,好不热闹。

爷爷奶奶家在农村,在当年还有供奉老祖先的习俗。提前一天就把家里对联贴好,然后奔赴奶奶家。这时候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事先张贴家谱,准备香烛等祭祀要用的东西。印象最深的得买那种巨大的蜡烛,能燃烧好几天的那种。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种无烟的香烛,每次点完屋子里都烟雾缭绕的,混着旱烟卷的强烈味道,呛的人直流眼泪。

三十儿一早,不准睡懒觉,早早就都得起来,寓意着一年都勤勤快快。洗漱毕,就开始跟在大人们屁股后边蹦蹦跶跶的,用东北话说就是欠儿。这时候,奶奶开始蒸祭祀用的枣馒头,做各样的菜品,然后放鞭炮,摆供上香,满满的仪式感。

忙完这些,就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贴对联。把面打成浆糊,涂抹到对联后边,贴到大门、堂屋,猪圈、鸡架、狗窝上。速度得快,稍微慢一点浆糊就会冻上,那样就贴不上了。家家户户贴的对联喜庆,那一抹红配着小孩子玩儿的零星的鞭炮声,散发出浓郁的年味儿。

东北这边大年三十儿是白天吃两顿饭,半夜吃饺子迎接新年。早晨八九点,下午三四点,和半夜12点。每到饭点儿,轰隆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绵延不断。一家人围着一大桌子菜,虽然没有现在那么多花样的菜品,但是幸福感满满。

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吃完饭,男人们坐在一起打两圈麻将,女人们在一起打两局扑克,然后守在电视机前,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那时候的春晚也特别精彩,总能逗得一家人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过年的规矩多,大人们早早就嘱咐孩子们要说吉祥话。就比如,年三十的饺子煮破了,不能说破了,要说挣了,意味着挣钱。还有就是包饺子的时候喜欢在饺子里包一枚硬币,或者是糖块,吃到硬币意味着过年挣大钱,吃到糖块意味着来年要有喜事儿发生。

吃饺子前,要依次给老祖宗磕头,别管你多大岁数,就连来拜年串门儿的人也得先磕头表示尊敬。然后给长辈拜年。我是我这辈最大的,那时候就我一个孩子,自然就是最后一个拜年,转着磕一圈头,压岁钱就到手了,然后美美的吃饺子去了。为了吃到饺子里的硬币,吃到快把肚子撑破了还不罢休。有时候,硬币被别人吃到了,我就会放下筷子,坐在一边,瞪着眼睛生闷气。小孩子总是单纯的,不一会家里来一群拜年的孩子们,于是我就跟着这群孩子,蹦蹦跶跶去耍了。

那个年代,浓浓的年味,浓浓的烟火气。奇怪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年味却越来越淡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忽然发现竟然连放炮声都稀稀拉拉的。电视里虽然放着春晚,但却不知道演的什么。过去的守岁真是一宿不睡,而现在不到0点就困了,吃过饺子就睡了。到底是因为物质生活的满足而失去了对年的追求,还是因为过年意味着又老了一岁而产生了排斥,亦或是时代的变迁淘汰了传统习俗?!我陷入了沉思。

或许,对年味的思考,大抵是对已逝青春的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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