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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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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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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粥 煮菜 烧山药

酸 粥

人的味蕾有时很奇怪,即使吃惯了大鱼大肉,但老家那碗酸粥总让人惦念。那是我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味道。

小时候我常听爷爷给我讲故事。爷爷面对着一粥一饭,经常给我讲起吃酸粥的来历。说是因为一次战乱,有户人家泡好了一盆糜米正要下锅,听见战乱来了跑到山中躲避。几天以后战乱停止归来后,那盆糜米还在只是味道不像从前了,他们舍不得扔掉就把它熬熟吃了。发现并不难以下咽。几天以后还特别想念那个味道,就如法泡制果然是好味道,吃酸粥就这么流传下来了。

酸粥很好做。我从小吃着奶奶和妈妈做的酸粥长大,不用刻意去学就能做:把2/3的糜米和1/3的大米泡在盛有酸浆的陶瓷或玻璃罐子里,泡发一晚进行发酵。如果想吃酸一点的可以泡发的时间久一点,做出来的酸粥就越酸。第二天做的时候把酸浆倒出来和米分离,把米倒进开水锅里煮大约5分钟左右再把多余的水(已经形成酸米汤)倒出来,继续慢火焖煮酸米3分钟左右,散发着米香味的酸粥就出锅了。

酸粥很好吃。把酸粥就上红腌菜和煮菜吃,拌着炝好的芝麻油吃,用胡麻油葱花炒着吃。不同的吃法味道截然不同。酸粥开胃健脾,护肤美容。炎炎夏日再来上一碗酸米汤,那简直就是绝配。

酸粥伴随我长大,曾几何时,勾起我童年的回忆,温暖着我的胃。因此,我已离不开酸粥,经常做着吃,不仅同化了另一半,也让孩子们爱上了吃酸粥。而每年寒暑假的时候,我也会回家乡待上一阵儿。并喜欢到儿时的伙伴家里玩,看着家家户户餐桌上的标配必有酸粥。

吃酸粥,吃的是那个年代的一种味道,一种感觉,一种回忆。

煮 菜

我把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酸粥和配菜放在一起发了朋友圈。互动性十分强烈。西北的朋友这样提问:“西北有浆水,有人谓之酸汤。可与之竞伯仲?”南方的朋友惊呼:“你们这是吃的什么呀?”最细心的莫过于东北的朋友了,她们在我的家乡工作,酸粥于她们而言虽然不爱吃,但也认识,却偏偏把旁边的一碟小菜特意挑出来问我那是什么。我告诉她说那是煮菜。

说起煮菜,你会想到什么佳肴?麻辣烫?不是。烫菜,也不是。清汤寡水煮白菜?那就更不是了。那它到底是什么?对了,它是我家乡的一个奇特菜,准旗人应该都吃过。

每年的深秋一到,家家户户就开始张罗着腌菜。她们趁着赶集的时候,买上一车菜。接下来的时光里,就是拾掇拾掇腌上一瓮白菜,两瓮烂腌菜。这两个瓮很好的把蔓菁、洋蔓菁、红萝卜、白萝卜、芋头、芹菜、红辣椒、蒜瓣、鲜姜和颗粒盐集结在一起,腌成烂腌菜。

等烂腌菜腌制好后,整个冬天的一日三餐里就少不了它的陪伴,就着它吃饭就着它喝酒,常常盘光碗光瓶光。

三四月开春的时候,妈妈就会把瓮里剩下的那些烂腌菜变个法子吃。妈妈先是把瓮里的烂腌菜捞在簰子上晒干,盉成红腌菜。然后拿出她的成年老砂锅,把瓮底底剩下的烂腌菜和盐汤,舀进砂锅里往火炉子上一放,用慢火熬啊熬煮啊煮,那种扑鼻的香味一次次勾引着你的胃让它不停的翻滚。等把盐汤快熬完的时候,妈妈继续往砂锅里添加盐汤,这样反复添加3—5次,几轮慢火过去,砂锅里就呈现出深红深红、软溜软溜、不咸不淡的一锅菜,也就是煮菜。

热气还没散开,我就赶紧抓起几块放进嘴里,或舔或嘬或嚼,那留在唇齿间的香味让人久久难以忘怀。而它最完美的吃法是就着酸粥吃,堪称“黄金搭档”。

正因如此,这道地道的煮菜,让我从奶奶辈儿吃到了妈妈辈儿。现在每年春天我都会盼望着妈妈给我煮上一罐两罐,孩子们也很爱吃。它虽没有超市蔬菜那样绿的灿烂,却成为了我记忆中的味蕾,吃的是传统正宗味道,那也是我家乡美食的味道。

烧山药

准旗人把烧土豆说成“烧山药”,土豆和山药本来是两种不同的蔬菜,我们准旗人给统一了。实际上烧的并不是河南盛产的那种铁棍山药,而是把现刨的土豆就地做成美味餐饭,从田地里吃起来味道绝佳,尤其是准格尔旗农村沙地里种的那种沙腾腾的土豆更好吃。

烧土豆一般是在每年农历八月下旬刨土豆的时候在地里头吃最爽口。村里人忙着秋收,家里老老小小全家总动员,能出力出力该吃苦吃苦。男人们拿起镢子把双手前后错落放在镢把子上,使劲往右臂上方一扬一用力,镢子在空中成抛物线状落在地里,锋利的镢头刃儿把地皮切开一个大口子,再使劲把镢头从地下往上翻,那赤裸裸圆溜溜的土豆就被挖出来了。有的土豆还紧紧的连接在它的蔓子上,把蔓子拿起来一抖,土豆就全脱落在地上了。

把土豆一颗一颗捡起来,再组织它们聚拢在一起,就可以在地里看到成堆成堆的金黄金黄的土豆。再把这成堆的土豆,大的管大的小的管小的筛选分类,娃娃们把尼龙袋子的口子打开集装,再由三轮车拉回家倒进窖子里。

土豆最大的乐趣不是刨的过程,最享受的时刻莫过于在地里吃上一顿秀色可餐的土豆。这也是收秋农忙时候,人们为了节省时间而想出来的好办法。半晌午去地里刨土豆时就把从家里泡好的红腌菜和煮菜拿上,当刨的累了饿了的时候,大人们就招呼娃娃们去捡拾些柴火,说是给烧土豆呀。

娃娃们乐的屁颠儿屁颠儿到处找寻来糜子枯蔓和杨柳枝条,在地的这头大声呼喊。大人们放下手中的镢头从地的那头走来。搂一把还带着绿叶的土豆蔓子——起大火的风险小,又可以不紧不慢的把土豆焖烤而熟。搂好后,在地里稍稍挖个浅洞,把土豆一个挨一个放进去,盖好土豆蔓子后点火,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呲呲”声,土豆里的水分受热蒸发缓缓向外流,土豆开始变得外焦里软。

早已围在火堆旁的大人孩子们,眼巴巴地等候着这道美食。待柴火烧成灰烬,那一个个被炙烤过的灰黑黢的土豆就裸露出来了。我们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被滚烫的土豆烧疼了手。再把烧好的土豆放在石板上前后左右上下蹭过来蹭过去,表面的黑焦部分全部蹭掉后,就会露出硬硬的崭新的土豆壳,干干的黄黄的。用手轻轻把它掰成两半,热气散发在空气中,沙腾腾的土豆上面把红腌菜丝丝和汤汤往上一浇,或者直接就上煮菜吃,味道是香在嘴里甜在记忆里。贪吃烧土豆以致于吃完后半张脸都被糊成了黑片,样貌奇特也顾不得了。田地里干活的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注意形象了?

大家说说笑笑吃完这些烧土豆,继续拿起镢头开始刨土豆,更有劲儿了。

我是有很多年没去过田间里吃烧土豆了,有时是真怀念那种生活。去年寒假回娘家我和妈妈念叨起烧土豆的事情,妈妈赶紧让老爸往火炉里加满了精煤,炭火很旺烤红了炉体。妈妈戴好手套拉开炉屉用火钩子把炉灰刨开一个洞,把土豆放进去再用炉灰把它埋起来,把炉屉关上,再使劲把炉膛燃烧正旺的碳圪垯往下捅上一些,静等20分钟左右烧土豆新鲜出炉,味道也还不错,想起小时候的冬天围炉烧土豆、吃土豆的氛围。儿子爱吃烤红薯,每次给他烤红薯的时候,我也会往烤箱里放一颗切开的土豆,烤好后,全然吃不出那个味儿。

是的,城市家里头吃到的土豆哪能和在田间地里头一出土就被烧熟吃的那种烧土豆相提并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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