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回我的家乡_新贵圪旦村,看到村西头那口老井,一幕幕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井”的故事也跃入脑海……
记得那是一九七二年,我十二岁,近七十岁的爷爷瘫痪在床,奶奶是个“七寸金莲”的小脚老太太,母亲刚生完弟弟“坐月子”,父亲急性“阑尾炎”住院了。家里一下塌了天,打理照外就落到了我的肩上,尤其是挑水,一家人连养的牲畜一天至少得用四五担水。
当时村里只有一口水井,离我们家至少有半里路。是那种一头用大石块压着底座,一头用绳子拴着水桶,用长木棍撑起来的撑秆井。水桶是那种用铁条把簿木板箍起来的水桶。再配上木棍削扁了两头用绳子拴着铁钩的扁担,那本身的分量就够重了。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一尺高的方形井围栏和圆圆的井口被日积月累的冰冻在了一起,只露冰洞洞。打水溢出来的水,把高出地面几米高的井坡,冻成了冰坡。刚学挑水的我颤颤巍巍,不听话的水在桶里跳着舞,弄得我衣服上到处都是。一次脚底下一个小冰块一拌,我滑倒在井坡上,翻倒的水桶浇了我一身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邻居四大爷帮我重新打了水,挑回家去。从那以后,每天从家里挑着桶出来,我就开始掉眼泪,快到家的时候赶紧擦干,怕家里人看着担心。
一个多月后,父亲病好了,我也练就了挑水的本领。后来父亲给我箍了对小桶,做了个小扁担。村里和我一般大的孩子,也有挑水的,大家连玩带笑,一起还挺开心的。
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村里有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井边玩,一个不小心掉进去淹死了,村里人迷信,认为那口井不吉利了,就又在村西头挖了一口井。这回把撑杆去掉了,直接把绳子拴在桶上,放到井里打水。这可是个难度大的活,不会放桶的人根本打不上水来。好在这时有了“洋铁皮”桶,那可是农家的奢侈品,使得一担水的分量轻多了。
新贵圪旦村是两个生产队合在一起,几百口人,每天挑水也是一道风景线。勤快的人,早早起来,井上的人少,不用排队,挑完水可以干其他农活;有事的、懒散的、爱热闹的人去迟了,就得排长队,大家就开始家常理短唠嗑,有什么新鲜事,挑水的人第一时间知道。
那是一九七七年的一天,全村人奔走相告,都跑去“二后生”家看热闹。原来他们家来了个外乡人,给打了个压水井。真是神奇,自家院子里面安个铁架子,装个铁桶子,铁杆子一压,水就出来了,再也不用挑水了。我家第二年安的,村里人也陆续家家安了压水井。
到了二零零年,村里又传来了好消息,说邻村国家投资和个人集资安上了自来水,是从山上引来的泉水,甘甜无比好喝极了,人们那个高兴呀,拉着大桶小桶去邻村讨水喝。
后来随着各级政府的重视,国家下大力度的投资和整治,现在的农村,家家都通上了自来水,户户都安上了太阳能,自己家里有淋浴。
“井”的故事虽小,但它演绎了人类的文明和进步;见证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发展的光辉历程;也激励我们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而团结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