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河

陈文华（哈尼族）

     我是被岁月划过的小河。

狭窄的河岸，是否能容纳浓情笑靥？拧干叮咚余韵，化作彩霞，遨游四面八方。

这个晨昕里，菡萏上露珠莞尔微笑；

那个黄昏外，谁躬身濯洗被上帝咬伤的迟来的季节？

觅不到修长悠远的足迹，孤旅者寂然的跫音，你离去的身影飘逝在弦月幽冷里。

雾里看花花非花，水中看月月非月。孤星理不尽绵长的思绪，柔风掸不去眸里的深邃。久伫轻岚出游的山谷，我茫然四顾你宁静的温柔。

圃园里赫然留着岁月划过的残迹，残迹中曾经留有你的汗水么？倏然万态的圃园掀不起缕缕的恋意。

蓦然回眸，却见小瀑布在坠落，水花四溅，彩虹汲水。洇湿了浅翔的旖旎情丝。

深浅足迹，流浪于雨花编织成的潇潇里，我读不懂这条小河，我只知道把心事袒露给小河，尔后扬起长鞭唤醒梦里的情愫，尘封一种清音，涉过天河，追逐童年时遥望了很久的那颗星星。

这是我们熟悉的小河，那浪花曾经淋湿过我缝补了几次的裤脚。我们漫天欢喜地在河里逐浪，释放满河的童趣。黄昏将临，夕鸟归巢，我们衣兜里装满了小鱼，回到村庄，友伴的母亲伫门笑迎。一个小孩回到家里，父亲夸奖小孩子长大了。他倚闾等待晚归的母亲，等待晚归的母亲，只见屋檐下馨巢里的娇闹声迎接衔虫归来的飞燕。

这是曾经诱惑过我们的小河。那灿烂阳光在放牛孩提的世界里天真地憧憬着过年。山腰上，一群牛在窥视绿浸浸的被荷锄呵护了千年的水稻，在村庄，人在高喊：“水稻吃牛了--------”小河中，一群小孩在忘情地向小河里的小卵石诉说着属于小孩的秘密。皓月当空，一个小孩在别人家的屋檐下不敢回家，只是仰望星空。良久，一个人姗姗走来，好似熟悉而陌生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