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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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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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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囱”父亲“酒桶”爹

□曹文乾

我的父亲已年过八旬,他一向对烟酒情有独钟。然而,父亲生不逢时,出生在那贫困交加的年岁,乃潦倒之人。但父亲视金钱却一向淡泊如水。生活再困窘,他依然热衷于他的两大嗜好:抽烟、喝酒。

因为父亲嗜酒如命,我们便给他取了个不雅的名儿大“烟囱”。无论做什么,他总得事先把烟叼在嘴里,然后才肯干活儿。即便是蹲茅厕(指上厕所)他嘴里总习惯性地叼支烟,似乎不抽烟方便不下来。为此,父亲没少挨母亲的唠叨。父亲吃完饭后,睡觉之前,最最重要的事儿便是吸烟,他还振振有辞地对我们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有一次,父亲在村铁业社守夜,他半躺于床头,还在“吧嗒”、“吧嗒”地吸烟。等到他云雾缭绕,自我陶醉进入梦香之后。父亲突然觉得身上发烫起来,这时他才知道棉被着火了,他急忙端来水盆浇灭了火,才没有造成大的火灾,可是我这场大火差点把整个房子烧毁了。

后来,父亲是因牙疼得受不了,听医生的多次叮嘱,才很不情愿地割舍了他对烟的多年情愫。

好不容易戒掉了烟,父亲却又“移情别恋”,居然对酒一见钟情。

母亲为惩罚父亲的见异思迁。叫我们日后喊父亲“酒桶”爹。自此“酒桶”爹便如此地叫喊开了,父亲非但不忌讳,反倒乐颠颠地喜于接受了这个颇失大雅的称叫。

“酒桶”爹,酒量不大,但酒瘾却不小,父亲常说:“酒是人的肉,可少不可无。”一日三餐他总少不了来两盅,无论有菜无菜都无法阻碍他对酒的眷恋。父亲喝酒大凡是随人的心情和环境的好坏来把脉。他通常是在两种情况下豪饮,太高兴抑或悲愁都可能把酒豪饮。记得有一年,我家的橘果喜获大丰收,父亲笑呵呵步入碧绿的秋波,挥舞枝剪,在那醉心的果林里剪出父亲满脸的欢笑。傍晚归来,父亲豪气大发,对母亲首:“孩子他妈,拿酒来!”父亲和左右邻舍的乡亲们喝了个通宵达旦。

有一次,家里来客人了,母亲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把下酒菜端上桌来,“酒桶”爹就有点儿迫不及待了,他拿起酒瓶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眨眼功夫一瓶稻花香就进肚了。喝完后,他才想起来坐在旁边的朋友。酒桶”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把酒当茶了!”等到母亲端来了喝酒菜,酒桶”爹就与朋友喝了个痛快。不多时,“酒桶”爹就喝醉了。他拍打着椅子说:“哥俩好啊,喝了咱的酒......不醉不归。”糟了!糟了!酒桶”爹酒精发作了。

“酒桶”爹虽是平庸之人,但他对酒很是挑剔。并非见酒便喝,他不在乎酒的品牌和名气,无论精装还是散装,他最最看中的是酒的底蕴。他说酒是在喝过之后,留在舌尖上的那种缠绵的醇香余味。他常说好酒总让人快活似神仙,回味无穷。每日劳作间歇,父亲随手呷它一口,甘甜清洌,浸润心脾,安逸享乐时抿它,芳香浓郁,心身沸腾。

农闲逛街,年过八旬的父亲,那佝偻的背影常常出没在大小超市里,买酒便成了父亲生活中最为惬意的事了,每至年末岁首,别的什么都可以暂时不买,唯酒则断然不可缺。父亲总是忙碌着直到获得心中之爱,方携酒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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