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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枝头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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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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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

我的朋友是一名呼吸科的医生。国庆节聚会时我和她就约定春节到三亚去看海,去当一次鱼,去做一次鸟,去任意地遨游一番,去尽情地放飞一次。谁知新型冠状病毒的黑爪伸进了我们人类,破坏着我们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也破坏着我与朋友的相约,让我们的美梦折了腰,只在憧憬中闪了一下幻化的光。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她比我敏感,是她最先做出取消去三亚的决定。当时我笑她职业病,神经质。后来我才觉得自己的愚钝,我才佩服她的敏感,承认医务工作者与我们一般人的不同。这仅仅是我这个医务工作者朋友在新型冠病毒面前的第一个反映,一个序幕而已,接下来是主题鲜明,角色上场。大年三十天上午朋友来电话说她昨天和几位同事写了去援助湖北的请战书,说今天马上出发去参加培训。我说这是大年三十,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人人都往家里走,哪个人会往外走。难道你团圆饭都不吃就走了吗?她说在这病魔猖狂的时候,哪还顾得上吃团圆饭。我说新型冠状病毒传染性很强,湖北已经有十几名医务工作者被感染了。她说,怕什么?我们医务工作者的职业就是和病毒作斗争,和死神抢夺生命。你说不是吗?我无言了。用敬佩的目光,注视着我的朋友,与一大批医务工作者,组成一支逆行者队伍,奔赴武汉。

这个春节,这个2020年的春节完完全全被新型冠状病毒搅乱了。我宅在家里心情颇为凝重。我敬重着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也担忧着她。我希望能连线到她,但是几次电话都没有回应,发去的几条信息也无回复。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里了。也许是我太在乎她了。这也难怪人的体内充满了感情细胞。她救过我父亲的命,我怎能不在乎她的命呢?时间在缓慢地移动着脚步,我数着我的心跳,期盼着,等待着。终于,在大年初三的深夜她与我视频了。她没有了往日的诙谐,她的脸被防护罩压出了深深的印痕,满脸的深沉,满脸的凝重,满脸的疲惫。我的心被什么触碰了一下,很痛很痛。我说亲,你要多保重自己。她勉强笑了一下。我说热血降温了吧?她说不是降温而是在升温。亲,你无法体会到我的感受。身处在这样一支特殊的队伍当中,心无时无刻不受到深深的感染和感触,灵魂无时无刻不受到深深的震憾。我们这一批奔赴武汉的人当中有的是父亲,有的是女儿,有的是妻子,有的是母亲,有的是新郎,有的是新娘。大家都没有与家人吃成团圆饭。大家都是舍小家顾大家。虽然有些害怕,虽然有些忐忑,虽然有些不舍,但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李志芳为抗击肺炎延迟了婚礼。阮炜主动申请支援,与双胞胎女儿分离。叶胜男临危受命,退机票“拒团圆”,主动申请到医院感染性疾病科支援,并要求坚持到疫情结束。梁晶感冒隔离观察期间还开展防控防疫工作。金银潭医院院长身患绝症 妻子被感染,在百公里以外的医院接受治疗,而他却为非亲非故的患者奔前忙后,用渐冻的生命,托起信心与希望。84岁的钟南山怀着一颗炽热的爱心,带着年迈的身躯,不顾个人安危奔赴武汉,与几千名医务工作者齐心协力,并肩战斗在第一线。武汉几名医务工作者在飞沫的喷射下,在病毒的围困中,毫无畏惧地给一名新型冠状病毒患者做剖腹产手术,捧出一名鲜活的新生命。还有的医务工作者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融入在这样一支队伍中,有着这些事迹鼓励着我们,有着这些人给我们起着很好的表率作用,我们还有什么畏惧而言,我们的心里眼里只有病人,我们一心一意只想给病人减除痛苦,我们只想尽快让他们康复。我们每天穿着三层的防护衣,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为了减少防护服的浪费,我们每天下午三点过才吃午饭,水也不敢多喝。我问她累吗?她说,我们又不是铁人,当然累。但是那么多患者需要我们。我们也顾不得自己了。谁叫我们干上了这一行呢。说实话我们这些医务工作者也不是有好伟大,而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而是我们这颗心是肉做的,而是我们这颗心是柔的是软的,而且还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热量。说实话,我们无法在一个个痛苦的患者面前停下我们这双忙碌的手,我们的良知让我们不能停。我们每位医务工作者心里都十分清楚,我们的辛苦与劳累会减轻病人的痛苦,我们的辛苦与劳累会尽早地救活患者的生命,我们的辛苦与劳累会更多地救活患者。我们每个医务工作者都坚信,我们不会白忙的,我们的辛苦与劳累都会有所回报都会有所收获。每当我们看到一个个患者摆脱痛苦,挣脱出死亡,从我们面前鲜活地站立起来时,我们的心就会得到莫大的慰藉,我们的辛苦就得到了很好的犒劳和很好的回报,阳光就会满满地充满在我们的心房中。正说着她突然哇的一声干呕起来。我的心紧缩起来,我的脑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空白。我开始责备自己当时没有很好地阻拦她。她如果真的怎么样了父亲会骂我的。朋友在我父亲的眼里胜似扁鹊。一说起我的朋友,我的父亲就会不由自主地念起《题扁鹊墓》其二中的两句来:渤海名医术有神,功同岐伯世无伦。也难怪我的父亲这样信奉她。六年前,我的父亲得了一个怪病,找了很多医生治疗,跑了很多医院,什么样的检查都做了,但病情却一天比一天严重,都说没有救了。我在痛苦中突然想到了她。那时我和她只是熟人关系。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我的父亲从死亡线上居然挣扎过来了。从此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只要一有病就叫我带他们去找她,再严重的病一吃上她的药就会渐渐痊愈。我们家的人感激她,我和她也成了比亲姐妹还好的朋友。一句话我的父母离不开她,我也离不开她。我的泪泉被打开了,泪水像瀑布一样往下跌落。但这完全是我过度紧张,把好事想成了坏事。朋友不是染上了新型冠状病毒,而是怀孕了。我由悲传喜后,心里涌起更大的担忧。孩子已经快两个多月了,她居然隐瞒着她的丈夫,隐瞒着她的父母和她的单位,奔赴到第一线,与病毒较量,与病魔争夺着生命。这样大的工作量,这样艰巨的工作环境,她的身体受得了吗?我再三建议她给单位领导说明,另外抽调人去顶替。但是她果断地拒绝了。她说在这个时候从一线撤回来别人会说她怕苦会说她怕死。再者半途而废也不是她的性格,还有她也离不开与她战斗在一起,来自各地的队友,她也抛不下那些呻吟着的病人。我看着她脸上显露出来的坚韧与毅力,我知道我的所有话语都是无力的,都是徒劳的。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但是我又不忍心耽误她的休息时间,她累了一天了,现在已经十二点过,明天早晨四点过她又要接班,她只休息得到四个多小时。我和她依依不舍地道了晚安,关了视频。朋友从我的手机中隐退出去,飘向远方,融入在武汉的医疗队伍中,与几千名白衣天使合奏着一首首勇者的歌,为无数名患者送去福音。我久久难以入眠。夜已经深了,小区里所有的人都睡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也睡了。但我却没有一点睡意。我心痛着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泪水再次从我的眼里涌了出来,淋湿了整个春节,淋湿了大地干涸的地方。那一波又一波热热温温的潮涌动着,滋生出勃勃绿茵。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对她说,我亲爱的医务工作者朋友,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为了挽救一个个生命,难道就不顾自己亲人的感受了吗?你为了挽救一个个生命,难道就不顾个人的安危了吗?

从不迷信的我,开始为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祈祷了,我祈求上帝保佑她,保佑她好好的。

好几天,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忙得没有时间和我视频,她只是在午后的三点左右,或是在深夜十二点过用语音给我留言,传来一线的好消息,说某某痊愈了,出院了,说某某又痊愈了又出院了。说援助的医疗队一批又一批地来到湖北,扩大着医疗队伍。话语里充满了激昂和信心。有天夜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抓住机会给她视频。我一见她的样子泪水就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她瘦了,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脸上被防护罩弄伤的地方贴着创可贴。她一边给我视频一边撕扯着创可贴,扯得我的心一股股的疼痛。她却满不在乎地说,别林黛玉似的,我只是怕感染才贴上创可贴的。我擦着泪问她累吗?她说在这个极其特殊的时期虽然觉得累,但是没有人会说出来。我说你是肉身不是钢铁做的。她说没事,睡上两三个小时,电充足,又可以精力充沛地冲锋陷阵了。我问她身体怎么样,她说还好,肚里的二娃乖乖的,挺给力,挺配合她的工作,不像大娃娃那么折腾她。听着她那乐观激进的语话,我的泪又出来了。我的朋友,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体内孕育着生命,肩上却扛着抵御病毒救治无数患者的重任。她不是战士胜似战士。她是在没有硝烟战场上的英雄,她亦是充满爱意的女人,她的温与热,她的情与爱辐射得很广很宽。再忙碌她也会关心我,叫我和我的家人在疫情面前要保护好自己。叫我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她的丈夫,免得她的丈夫担心。我再次觉得我的朋友,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是一个聚集了充足热量的球体,时时都会对他人释放出热量与温暖。

感情的潮一波又一波地从我的心中升起,翻卷在我的世界中。思念和牵挂的情思缠绕着我的身心。我期盼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尽快结束,我期盼着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平安归来。因为我的父母离不开她,我也离不开她,许许多多的人都离不开她。她是人们的福音。

我的医务工作者朋友啊,我既仰视着你,也心疼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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