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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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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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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坐骑”

 记得自己看过一部公益片,刚开始是每年父母只能接到孩子的拜年电话,最后的画面是一把轻轻晃悠的藤椅,话外音是儿子的电话:妈,你还好吗?

 我差点泪奔,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因为生活在外打拼的儿子,相似的桥段在同样上演着,回家次数少,可是对于往事的记忆却很深刻。

 母亲说我小时候挺爱玩凳子的,只要能够摸到凳子,就用绳子拴住凳子腿拉着到处转,一边转,一边学车子拉笛的声音:滴滴倍儿……

 真的吗?母亲面对着我只是笑,邻居告诉我是真事,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不懂得疼惜母亲,因为我玩的凳子其实是母亲的“坐骑”。

 “坐骑”只是个形象的比喻,不过是极普通的凳子,就放在正对院门的地方。母亲在大田里劳动了一天,回来后就会坐在凳子上歇息一会儿,可是不懂事的我偏要拿她坐着的凳子玩,用绳子系好一拉就走了。母亲再累也不生气,任凭我拿着凳子玩耍。

 有一回我拿凳子玩,家里刚孵出几只小鸡,叽叽叽的围着我,甚至有一只大胆的小鸡扑棱扑棱翅膀飞到了我的腿上,我就用手去抓,却忘了手里先前还拽着绳子呢,失去牵引的凳子一下子歪倒了,砸死了另外一只跟着跑的小鸡……

 母亲没说什么,倒是我再也不拉着凳子玩了。剩下的小鸡在以后的日子里依然围着我转,只是我看着眼前欢蹦乱跳的小鸡,总想起被我无心害死的那条小生命,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坐骑”回归母亲以后,显得十分的忙碌,有时跑到厨房陪着母亲做饭,有时又跟着母亲去邻居家串门,有时又看着母亲在河边洗衣服……反正母亲去哪它就出现在哪。它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随时可以让母亲坐下来休息。

 有时候夜里睡不着,母亲就坐在凳子上给我们讲故事唱童谣,许多都忘记了,唯有印象深刻的几则还能随口说出来:

 “板凳板凳摞摞,里面坐着大哥,大哥出来买菜,里面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来磕头,里面坐个小猴……”

 “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 扁担要扁担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 扁担偏要扁担绑在板凳上!”

 可是母亲并不能天天坐凳子休息,除了忙不完的地里的农活,还时不时把凳子让出来。

 有一段时间,凳子跟着父亲到处跑,父亲爱听戏,凳子就没少聆听戏曲。父亲爱下棋,凳子就守在跟前,如果会说话,估计也会当头炮把马跳杀上一盘。

 凳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十里地之外的一个村子,那是跟着母亲坐上一辆三轮车去走亲戚,这时候跟着的还有一条狗,到地方了,狗就趴在门外“站岗放哨”,凳子倒挺悠闲的在三轮车上睡大觉。

 也许是日子久了,凳子开始显出老态,时不时掉个胳膊腿,母亲就及时进行修理,甚至给它动个大手术,换掉残破的肢体……

 如今,母亲也已白发苍苍,每次回家时,我总是看到母亲坐在门前,身下依然是那个老态龙钟的凳子,我知道自己的到来让母亲和凳子都兴奋起来,虽然时间很短暂,可从母亲的笑容里看到了满足……

 听,母亲的“坐骑”在吱呀歌唱了,也许它潜意识里还在期待着下一次的相见,那个时间并不长,就是下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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