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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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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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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瞑目的小偷

 

 

    如果被发现,从这里能逃脱吗?

    攀水管前,阿丁又一次回头望了望,别墅后是一片荒山,跑进树丛就安全了。

    这是阿丁第一次行窃,为了今天,他准备了好几天时间踩点,又买了半斤牛肉和几包耗子药。

    那条狼狗可真是威猛,足足有一米多高。原先阿丁还担心养尊处优的狗大爷,会不会吃抹了药的生牛肉。现在好了,这条贪吃的东西又窜又跳咆哮了几声,就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远远传来轿车的声音,阿丁忙蹲下,钻进月季花丛。

    XX的,方阎王养的狗,也比我们这些民工吃得好。

 

 

 

 

    方阎王是包工头,阿丁原在他手下干了半年多。方阎王对民工异常苛刻,一日三餐,煮的全是又老又黄的青菜叶子,和沤得叶子都软塌塌的包菜,如果不是方阎王一直拖欠工钱,阿丁和其他民工早就打包溜了。

    上月3日,方阎王宴请市建设局等一行督察领导,到晚上,有饿荒了民工一揭开锅:“噢嗬,加餐了!”锅里沙虾、鸡肉、红烧排骨等荤菜搅着包菜炒在一块,民工争先恐后往锅台挤,厨子拼命喊:“排队,排队,人人都有份。”阿丁心想这就奇了,挤上去从厨子手里抢过菜勺,在锅里翻了翻,果然,不出所料,锅中央大大咧咧横着一块啃了一半的乳鸽,鸽腿上还留着咬过的牙印!

    “我操,这王八羔子把吃剩的潲水,拿给我们吃!”阿丁举起啃过的鸽腿,有吃着饭的民工见状翻了翻碗里的菜,菜里居然还有啃得光光的鸡翅骨头,甚至还有民工在菜里发现了牙签。

    “呸!找方阎王算账去!”民工一呼百应,跟着阿丁找到工地办公室。

    方阎王正搂着心肝宝贝斜躺在沙发椅上,阿丁一脚踢开门,把他怀里的小姐吓得瑟瑟发抖。方阎王眯着眼瞅了一批怒气冲冲的民工,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怎么,想造反吗?”

    阿丁把啃过的鸽子腿摔到他脸上:“你把狗吃剩的食物加到我们锅里,是什么意思?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方阎王冷笑了两声:“什么意思?老子考虑你们加班加点工作太辛苦了,今天给你们加加餐。你不爱吃可以不吃,有些民工就爱吃这些菜哟!”

    阿丁气得直打颤,方阎王非常傲慢地望着他,阿丁的眼圈红了,一丝冷笑漾上方阎王的嘴角,阿丁拳头捏得格格响,方阎王抬头掠了掠头发,激动的阿丁扬起拳头:“你……你污辱我们的人格,我要到法院去告你!”

    方阎王哈哈大笑起来:“小老弟,你认识去法院的路吗?要不要我指路给你!”

    阿丁一把揪住方阎王的脖颈,三四个窗前看热闹的保安持着电棒闯进来 ,一把就把阿丁掀倒在地,几个人围上去一阵猛踢……跟着来讲理的民工见状,吭都不敢吭声,一个个灰溜溜钻了出去。

 

    阿丁找到劳动局,劳动仲裁庭称三十个工作日后受理。阿丁低下了头语带哽咽:“我现在手头只有十几块钱了,求求你们,看能不能早点帮我追回血汗钱……”仲裁员耸了耸肩:“如果调解就好办了,但是目前他不承认你是他的员工,你只有通过仲裁,但仲裁的程序是这样,谁也没办法!”

    一步一步,就象走在刀刃上,阿丁拖着打瘸的腿走在繁花盛放的阳春三月,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但是美好不属于他们——一无所有的农民工……阿丁的眼睛又青又肿,几乎睁不开,他的心在滴血,白白干了大半年,一分工钱都没拿到,讨公道还被打成了瘸子。今天的晚饭到哪里吃?他的手头只有十几元钱,今天还能骗骗肚子,但明天呢?老天啊,你究竟还让不让农民工活了?!

    阿丁一屁股坐在马路边,这样活着真不如死了好!他捂着肿痛的眼角苦苦思索,明天究竟怎么办?难道去乞讨吗?不!我就是活活饿死,都不会做这种有损尊严的事情!阿丁慢慢抬起头,他的双手挪到胸前紧紧握在一起,与其饿死,我还不如拿把菜刀去砍死狗日的方阎王,一命换一命,为民除害,即使是死都值了。

    阿丁眯着眼,仿佛又看到工地二楼那间简单装修的房间,方阎王常常会带着婊子到那里做爱,那层楼面跟楼下办公室不同,保安狗一般都不上哪里,下手最容易……阿丁看到自己掐着方阎王的脖颈,一刀捅进他的胸膛,方阎王的血是黑的,心也是黑的……阿丁的眼睛通红通红,闪烁在一种复仇的快感中。

    仿佛手里正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阿丁转身面朝家乡方向张望。妈,儿不孝,走投无路先行一步,您保重!

    不,阿丁突然发疯地扯着头发,母亲五十多岁了,父亲早逝,十几年来含辛菇苦拉扯大两兄弟,我这样离去,她能承受多大的打击?妈的身体不好,我这样做能忍心吗?为了这区区几千元,就轻易地牺牲生命血刃禽兽,值得吗?弟弟下半年读高三了,成绩全县考第一,妈的身体又不好,我就这样离去,他的前途会不会毁于一旦?

    一辆车疾驰而过,车上的司机随手就将喝完的饮料瓶往路边一丢,瓶子顺着地势,滚到了阿丁脚下。阿丁一拍大腿:有了,韩信能受胯下奇辱,我为什么就不能先拾破烂呢?解决了生存问题,就有时间和金钱去处理维权大事了!

 

 

 

 

    躲在月季花丛,阿丁有些后悔。

    今天自己是做贼吗?从小母亲就严格管教兄弟俩,还记得弟弟刚上小学时,因眼馋同学的新文具,偷了别人的新圆珠笔回家,被母亲发现后吊起来打了半小时,晚上母亲又拽着弟弟,爬了半小时山路,赶到镇上同学家去还圆珠笔……

    “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阴”,母亲的教诲声犹在耳,阿丁感到心脏怦怦跳着,热血上冲,冷汗湿透衣襟。

    为什么自己就做贼了呢?该不该爬进方阎王的家里,偷回自己被克扣的半年工资?方阎王的别墅,每一块磁砖,都沾着外来民工的劳动血汗,对于这种丧尽天良恶事干尽的吸血鬼,难道还能用道德的方式去斗争去对待吗?他想起了电影《王子复仇记》里的一句名言:“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第一次偷窃,有了第一次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阿丁捏紧拳头!

    如果劳动局能主持正义为民做主,如果法律不被所谓的“人民公仆”蹧蹋,不被一些道貌岸然的律师蹂躏……

    “任何假设都是虚幻的!多想又有何益。”阿丁抬起烂糟糟的袖口,擦了把湿淋淋的额头:“我是被逼上梁山的外来民工,今天做贼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仲裁开庭。

    穿着破烂衣裳的阿丁,背着一个蛇皮袋上法庭。仲裁员捂着鼻子训斥道:“你把垃圾袋放到门外去。”阿丁乖乖地拎着蛇皮袋出门去,拉开门的一瞬,他回头却看到仲裁员正埋头看材料,于是迅速地拎着蛇皮袋溜回座位,把蛇皮袋塞进桌子下。

    幸亏仲裁员没看到!阿丁长舒了口气,露出一丝略带狡黠的天真笑容。袋里装着街头上拾来的三斤烂铁和二十几个饮料罐,如果放在门外,被扫地阿姨丢出去,今天的晚餐就没着落了!生活,太艰难了……

    开庭时,方阎王才带着律师、保镖进来,他坐下后,不可一世抬起腿,搁在桌子上,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对着阿丁。仲裁员装作没有看见。

    阿丁一五一十陈述了方阎王拖欠半年工资的事实,讲到动情处,禁不住泪流满面,仲裁员面无表情,书记员时而敲着键盘记录,时而又转头望望窗外,还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对方律师掩着手,跟方阎王交谈着什么,方阎王哈哈哈笑了起来。仲裁员望了一眼方阎王,并没有按程序制止肆无忌惮干扰仲裁庭秩序的包工头。

    答辩,律师瞄了一眼阿丁:“原告说的不是事实。请问原告,你能否提交足以证明你在XX工地工作过的证据吗?”

    阿丁把当初自己被保安打倒在地,扔出工地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并拉开烂成千疮百孔的上衣,向仲裁员展示腹背等处的青黑淤伤,仲裁员依然面无表情,书记员好奇地抬起眼睛,瞟了一眼阿丁,又转头端详方阎王。

    律师那张油光滑面的胖脸上,抖动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你怎么来证明你的淤伤是被工地保安打的?有证人吗?有现场证据吗?”

     ……

    庭审时间结束,阿丁签完字后拎着蛇皮袋走出仲裁庭,他走到门口,回望仲裁庭,他相信法律,他相信劳动部门,他相信自己会赢得这场官司!

 

 

 

    方阎王开着车离开了。

    还好,他急着出去,并没有发现花坛下被毒死的狼狗。

    阿丁三下两下爬上三楼,三楼的铝合金窗没拉紧,他钻进去,这是一间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卧室,床前的梳妆台抽屉没锁,阿丁轻轻拉着抽屉的把手,竟没有拉开,他的手抖得着实厉害。

    阿丁深呼吸三下,拳头握紧又放松,稍稍平稳恐慌的情绪。拉开抽屉后,里面放着一个珠宝箱,箱里摆着一堆钻戒、金手镯、金耳环,还有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阿丁顺手扯了一把,他想,自己只拿回属于自己的工钱,做人必须有原则。

    要推进抽屉的一瞬间,阿丁看到珠宝箱下还有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除了一叠银行存折和信用卡外,还有六七张光盘,盘上分别写着“建设局某领导嫖娼DVD母带”、“劳动局某监察大队长嫖妓DVD母带“,阿丁犹豫了一下,他把嫖娼母带塞在身上。就要走时,这时门啪地推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闯了进来。

 

 

 

 

    一个月后,仲裁结果出来了,阿丁却输了官司。

    裁决书后有两段字,挥舞着黑色的拳脚,狠狠地冲进阿丁的眼帘:“本会认为,原告要求被诉人支付半年工资及经济补偿金的请求,无事实依据,本会不予支持……现依据以上认定,本会做如下裁决:驳回申诉人申诉请求。”

    他抓着裁决书,冲进劳动执法大队办公室,向大队长申诉冤案,一句话还没说完,大队长怒目圆瞪,起身一拍桌子:“你给我出去!”几个工作人员从隔壁办公室赶过来,推搡着阿丁,阿丁气得满脸通红:“劳动局是为劳动者服务还是为老板包工头服务的?”一位稍微善意的工作人员拍拍阿丁的肩膀:“兄弟,到这里闹事没有任何作用!你若是不服裁决,可以在收到裁决书的十五个工作日内,向人民法院提出起诉,如果超过这个法定时效,本裁决书就具有法律效力!”

 

    被这批张口闭口自诩“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公仆”扫地出门后,阿丁气全堵上来了,他走下台阶,对着街边的垃圾桶狠狠踢了一脚!“咚”的一声,原来就被无数人踢得凹下去的垃圾铁桶,快瘪成一团了。劳动局旁的士多店门口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阿丁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哪里飘来:“可怜的小伙子,劳动局的那帮贪官实在是大黑了,每天都有吃了哑巴亏的外来工、建筑工走下楼就踢垃圾桶,可怜啊!”

    里面又陆续飘出一位阿姨的长叹:“前天,一帮建筑工为讨工钱,堵住了明珠北路,车都堵了几里长,唉,听说带头讨公道的外来工还被拘留了!”“是啊,现在听说爬吊塔,爬桥栏讨要工钱的外来工都要被刑事拘留,关进去天天就是一顿好打,上回我听来我家做钟点工的苟阿姨说,她家表弟就是爬了吊塔,下来后被关了半个月,出来后,脚都被人打瘸了,据说是包工头买通了狱警和狱头!”“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泪水不由自主又滚下来了,阿丁拎着蛇皮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他想不到近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动不动就抹眼泪了,他本来想站在士多店门前树下,多听听叔叔阿姨从他身上引申而出的话题,自己书读得不多,必要时候也许能向老年人讨教讨教,但是夺眶而出的泪水,让他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

 

 

 

 

    阿丁一把扯住惊叫的小女孩,晚了,楼下的保姆和保镖冲了上来,阿丁一急,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子,一把抵在小女孩的脖子上。

    保姆拔110,阿丁吼道:”放下手机,不准报警,给我让条路!“手机上传来报警台的急速询问:”你好!请告诉我们你现在哪里!“

    阿丁推着小女孩走下楼梯,他走一步,保镖退一步,保镖握紧拳头,目光炯炯盯着他。

    阿丁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保镖的对手,但是,幸亏,自已手里有张牌,至于什么时候才放小女孩,阿丁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步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女孩身体颤抖不停,阿丁右手持着刀尖抵着她的脖颈,又腾出左手横曳在她胳臂旁,阿丁的手臂挨着小女孩随着喘息起伏的胸乳,刷地一下脸就红了,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接触异性肉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保镖看得真切,他朝保姆抛个眼神,保姆心领神会,悄悄躲入旁边的房间。

    阿丁终于走出大门,保镖朝他大喝一声:”我放你走,你把小姐留下!“

 

 

 

 

 

    去不去法院上诉?阿丁拿不定主意。

    去,会不会遭遇“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局面?不去,岂不是便宜了方阎王?去,又得掏出五十元上诉费用,这可是自己一个礼拜的生活费啊!不去,方阎王就靠剥削劳动者,鲸吞劳动者血汗钱发家致富,我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恶霸逍遥法外吗?去,能赢吗?有把握赢吗?凭什么赢啊?……

    阿丁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法院门口转悠着。

    一辆银色的大奔从法院开出,阿丁习惯性地瞟了一眼车牌,他发现这就是方阎王的车,方阎王来这里干嘛?是打官司还是找熟人?

    阿丁盯着大奔,见大奔没有往人民路口开去,而是拐上了旁边的小山坡。

    阿丁眼前一亮,那是一片别墅区,难道?难道那里有方阎王的一个巢? 老天有眼,不负苦心人!

 

    经过八九天时间的踩点,阿丁摸清方阎王的作息习惯和外出时间,他选择在周末中午作业。

    为什么不选择晚上作案,阿丁发现,方阎王家专门请了个保镖,白天睡觉晚上在院内巡逻守夜,而对于别墅区来说,午后也是最佳的时间,别墅保安不巡逻,周边居民不出门。

 

 

 

 

    阿丁没有这么傻,他听到附近街口传来110的警车声,他望着保镖一眼:”安全逃到山林里,我便会放了你家小姐。“

    别墅后山有条登山小径,阿丁前几天就摸清楚路径了,不过,山谷间还有座小水库,库区两边山岭围着两米多高的铁丝网。

    阿丁扯着小女孩上了山,保镖亦步亦趋,与他保持着几米的距离。到了水库堤坝边,阿丁对保镖喊道:“你退后三十米,我就放了小女孩。”阿丁那天已在库旁草木密集处,剪断一截铁丝网,自己能不能在放开小女孩的一瞬间,成功逃离,阿丁没有把握。

    小女孩脱离危险,即往堤坝另一头跑去,阿丁刚刚爬过铁丝网,就听见“扑嗵”一声,不好,受了惊吓的小女孩往堤坝哪一头跑的时候,一脚踩空,从又高又陡的山道滑进了水库里,阿丁看见小女孩子向上伸着的手:“救命!救命!”一沉一浮的脑袋在午后的艳阳下尤为醒目,保镖从半山腰跑下堤坝,却手足无措,原来他是个“旱鸭子”,拖来木棍,探下去不够长,保镖急得带着哭声大喊起来:“救人啊!救人啊!”

    阿丁学过游泳,在学校时还曾代表乡镇中学参加市里举办的运动会,见状他一把脱下外衣,要下水救人,跳水的一瞬,他犹豫了:“这是吸血鬼方阎王的亲生女儿,要不要去救她!”他的眼前又浮起母亲慈祥的面孔,“做人,就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小女孩再也没力气喊救命了,看见她在阳光下挣扎的场景,阿丁想,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遂跳下库区去救人了,

    库区水很深,阿丁游到小女孩身边,一把拖起她,女孩出于求生本能,使劲搂紧他,阿丁一惊,他感到脚底发麻,抽筋了,阿丁忙一扯长发,女孩啊的一声松开手,这时,堤坝上的保镖伸过一支长竹枝过来,阿丁感到麻木从脚裸到左臂,抽筋后的左脚、左臂动弹不得,像被水底的什么物体拖住似的,而被工地保安殴打致伤的胸膛、背部也痛入骨髓,阿丁咬紧牙门,用尚有知觉的右手扯着小女孩的臂膀,使劲往前推去,小女孩伸出的手终于捉住了竹枝,歇尽全力的阿丁却沉了下去……

 

    下午,当阿丁终于被捞起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在向警察询问什么似的,警察从阿丁褪在湖岸的衣服上,找到一份叠得四四方方的仲裁裁决书。

    记者也来拍了照,时间是二零零一年,地点是某市某某别墅后山水库,记者分别采访了小女孩、保镖,还通过线索和关系找到熟知情况的阿丁工友,资料收集得很齐全,他甚至连仲裁裁决书复印件也弄到了一份。

    记者动笔前,反反复复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他只是提及一个小偷从绑架人质到拯救人质,而将小偷被逼上梁山的前因尽略去不提……

 

 (本文草于2005年,发表在2011年6月期《青春》杂志,发表时的题目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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