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黛续缘梦境录
沉 酲 沉 晓
1. 思凡
自从天庭的储君夜华与魔君殊死一战后,天庭又获得了几十万年的安宁。从此后,生灵、万物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天上、人间,也重建了繁华,呈现出一派祥和、美好的景象。那青丘的十里桃花园,更是成了天庭大神仙们一定要去看的一景。墨渊所镇守的四海八荒,犹如铁打钢铸的一般,稳如泰山。于是,天帝就把皇位,放心地传给了夜华。这时,夜华与白浅、团子终于得以团圆,过起了恰似人间般的神仙眷侣的温馨生活,那日子好比是糖里又加上了蜜。
白浅女子与夜华素有三生三世的情缘,他们的美满婚姻,感动了一大帮女神仙。尤其是那句“我青丘九尾狐,向来是敢爱敢恨的”名言,更是让天上的大神仙们萌动了凡心,纷纷欲往人间去结一段情缘。天庭阆苑的那棵绛珠草,因上一次成形时,未与神瑛侍者共同合作去圆满完成一段情缘,结果造成了有缘无份,最终空欢喜一场。由于她对爱情的执着,如同墨渊大神那样的笃信、坚守。故此,她一次又一次反复地收集着旧的魂魄,终于在一万年之后,再一次凝聚了自己的元神,修成了人形,复原了黛玉的女儿身。
只是,黛玉这一次勿需神瑛侍者的照顾和协助,全凭了自身的功力,顺利地完成了修行,而且完全抛却了上一世的泪水和伤感,练就了一副健美的体魄和阳光般的心态。
某日里,她鼓起勇气来到了白浅居住的洗梧宫。白浅虽贵为天庭君主夜华的妻子,但她对众位女神仙从不摆出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架子。她听完黛玉的诉求后,马上吩咐司命查寻了黛玉下一世的情缘。司命答道:“那顽石现在还没有返回天庭,他虽然在人间已度过了若干万年,但他仍不思返回。他仍然坚信与绛珠神仙,在今生今世里,还有一段未了的情缘。他在三生石上刻着:即使是无缘有份也好,当然,有缘有份则更为理想。所以,那顽石一直不愿回到天庭修行,一直坚守着与黛玉相恋的初心,还留在人间等待着与黛玉再续前缘。”愿做鸳鸯不羡仙,长驻人间永相伴
白浅问黛玉:“你还愿意回到人间去吗?”黛玉悠悠地说:“我愿意,我俩前世有缘无份,但愿今世有缘有份,成就‘愿做鸳鸯不羡仙,长驻人间永相伴’的情缘。再说,今世我的身体强健,在人间能洗衣、做饭,还可以借助自己的文笔,闯出一片新天地。据说人间已进入了信息时代,有个叫网络的东西特别神奇,我想去试试。”白浅说:“你去吧。我是过来的人,了解那坚守的苦楚。哪怕是在人间只能度过短短的一生一世,但是为了爱,也是值得的。”黛玉说:“前世,他本是一块通灵宝玉,却被我错认成了顽石。今世的安排,应该算是我前世亏欠了他的,这意味着我与他能成就一段姻缘。为了我和他能够达成心灵相通、相融,我决心从零做起,也要将属于我的这块顽石镌刻成材。”
2.准备
黛玉是个超级聪明的人,前世饱读四书五经,文采斐然。转世的她,更是一名好学之人,时刻铭记与时俱进,学习新知识,跟着朝流一起走;走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与司命的交谈中,她知道当今的人间已经大变了模样,就连语言、文字都是多元化。例如,原来一直在使用一种文字的地方,现在以一种文字为主、多种文字兼容。通信、交通发达,东地也罢,西地也罢,东西两地之间的交往,只不过是天庭中一杯茶的功夫。
前世在大观园里走动,幸好身子薄,一缕香魂归了天,没亲历过那园子如大厦似忽啦啦倾倒的悲惨,也没感受到那血浓于水间的树倒猢狲散的离情别绪。这或许是与那宝玉前世只是情深缘浅,得到了老天的一丝怜悯,不至于像大观园里的那些姐妹一样,错落俗尘,让那些粗俗汉子污了身子与灵魂。思忖至此,黛玉于是下了决心,找到七仙女姐姐借来了一些书,学习与凡人的交流,还得学一些凡间的语言,以便于下到凡间后,能立即适应那里的环境。黛玉还检讨了自己在前世为人处事,不够世故,吃亏就吃在没有像宝钗那样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黛玉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探明宝玉哥哥在人间的何处。她想通过司命打听,司命却说:“天机不可透露。”此乃好事多磨,万万不可一步到位。
黛玉告别了司命,转过一座小花台,再经过九曲桥,就是七仙女的织锦宫。在织锦宫里,仙雾缭绕,一股熏衣草的香味徐徐飘来,池中的荷花亭亭玉立。传说这荷花乃是上古的铁莲子培育出来的,天庭中别处也有这种珍贵的荷花。黛玉随着宫女,来到了后殿。七仙女的后殿,别有一番旖旎风光。正对门的大屏风上刻着汉朝卓文君的《白头吟》,上面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传说这是很久以前,董永上天庭探亲时赠给七仙女的也是这首诗。他们夫妻的友谊一直保持着浓情蜜意,这让那些神仙非常羡慕。虽说白娘子也经历了万年的修行,但至今还被镇压在雷锋塔下,她就没有七仙女那么好的运气。
黛玉正在想着,一股悠悠的香味扑鼻而来,接着是一阵笃、笃、笃的高跟鞋声紧随其后。那七仙女身着紫色绸裙、围着藕色织花围巾,正笑着朝自己款款走来,一双柔若无骨、温润如玉的手牵着黛玉,往卧室走去。七仙女笑道:“白浅娘娘已经告诉我了,知你欲回归人间,让我帮你准备一些行装盘缠。”
七仙女的卧室,装饰得与那西地人的卧室差不多,一张宽大的水床,占据了卧室的一半,玫瑰色的梳妆台上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不知道里面都装的是亠些什么宝贝。黛玉知道七仙女的老公董永除了种地之外、闲暇时也做点小生意,例如经营旅馆、餐馆等之类的。所以,董永常常会借探亲之机,给七仙女捎上一些礼物。现在人间到天庭方便多了,例如,火箭、卫星、航天飞机等航天器常来常往,可以不用等到七夕,他们也能相会、见面。相会多了,人间的许多东西就被带到了天庭。
七仙女拉开一扇小门,指着说,这是我的更衣室,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现代衣服、鞋、帽等,并一一作了介绍,这是内衣,这是运动衣,这是牛仔衣,这是风衣,,这是晚装……黛玉目不暇接,看的有点眼花缭乱。
七仙女告诉黛玉:“我与老公早前就有约,今晚我要去与老公相会。我已给宫女小娥打过了招呼,我那书屋里的书,随便你看,如果你需要,还可以拿走。我现在要先行一步了,那些书籍里的学问,你要认真研究。这一次,你下到凡间,再也没有了荣国府给你做靠山,宝玉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游玩。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整日里的多愁善感,没事找事地死钻牛角尖。好吧,我回来后,我们再详细讨论。”说完后,七仙女袅袅婷婷地飘然而去。
3.相会
一朵五彩缤纷的祥云飘落到了凡间,七仙女在夜空里,远远就望见到万家灯火,比天上的星星、月亮更加璀灿、辉煌。她很快就找到了最亮的那一家---鹊桥旅店,那是她老公开的,董永在那家旅店任董事长。
七仙女想给老公一个惊喜,便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来到店前。她刚好遇到旅店的楼下人头攒动、人声嘈杂,董永正手持高音喇叭,在那里喊着:“住在我们旅店里的各位,现在请注意了!尤其是正在和男人住在一起的女人,请听好!你们的男朋友正在楼下到处找你。现在有两种方案可供你们参考,要么让你们的男朋友上楼来见你,要么拿些钱出来,我找个合情合理的由头,把他们打发走。主意还得由你们自己定。”
兴许是有的人在“做贼心虚”,不一会儿,只见旅店客房的门底下,一张张绿色的钞票不停地往外冒。七仙女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十多间客房里,不到一袋烟的功夫,竟冒出了几千元的钞票。
董永又不是当事人,他哪里能知道谁是谁的男朋友、谁又是谁的女朋友。他只不过是在那里瞎咋呼、乱嚷嚷,随便喊喊而已,竟然还得到了意外的收获。看来,生财必须动脑,还要有道。
七仙女不禁会心地笑了笑,原来老公给自己买的LV限量版的包包,竟然是这样赚来的钱。这董永书虽然读的不多,但脑袋还蛮灵活,鬼点子还真的不少。
七仙女此时情不自禁地拿她和董永的情缘,去与嫦娥和后羿、白娘子和许仙、小龙女和王山樵等的情缘作比较。后者那些人中,无论是神仙也好、人也好、妖也好,天上、人间来回地奔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没有什么满意的结果,只不过都是虎头蛇尾、没有善始善终。而她和董永的婚姻就比较完美。董永人长得帅气,会赚钱,会持家,而且还是一个称职的好爸爸,把他俩的子女培养成才了,分别从天庭的南天门大学与北天门大学毕业,在东地与西地都有董氏和七仙女的血脉。这一点很关键,事关大局。无论是在天庭还是在凡间,都很注重一脉相承、后继有人、生生不息。
董永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喜鹊在不停地叫唤着,他有了一种心灵感应,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临门。他转动着“雷达”开始不停地扫瞄,猛然间发现了“敌情”:看到了一个美丽的仙女正朝自己笑着走来,原来是七仙女与他相会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可人儿一把搂在了怀里。七仙女用一对粉嫩的拳头,娇嗔地捶着老公,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她明显地感觉到,董永自从与她结为秦晋之好之后,身体越发的好了起来。尤其是他俩在一起共同修练了《黄帝内经》之后,董郎也快成了神仙,身体更加健壮起来。
董永搂着七仙女,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楼上,一脚踹开了他与七仙女的温馨卧室,又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就迫不及待地温存起来……
是夜,四周一片漆黑,月亮被他们俩的举动,羞得躲进了云层,始终不敢出来。
4.差异
黛玉坐在七仙女的书房里,慢慢的品读起书来。七仙女的藏书丰富多彩,上有天文地理,下有鸡毛蒜皮,包罗万象,无所不有。黛玉是个爱读书之人,她只要一坐在书房里,便会融入到书山文海之中。
侍女小娥按照七仙女的吩咐,用蒸汽式咖啡壶细细地烹煮着人间极为珍贵的猫屎咖啡,又备了几色法兰西马卡龙小点心,端与黛玉作为下午茶点。黛玉的鼻子极灵,比二郎神座骑下的哮天犬都灵,闻到了一股焦糊味飘然而来,抬头见到小娥已站在桌前。看到小娥端过来的东西,黛玉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小娥答道:“本殿主人吩咐婢女给您提供的西洋饮品和茶点,让您品尝,期待你喜欢。黛玉姐姐这次下凡,极有可能要常居西地,困为天庭中有神仙在西地一个叫问城的地方,见到了侍者神瑛。那地方文人隐士居多,才子佳人、饱学之士比比皆是。这些人平日里都深藏不露,极为谦逊。姐姐此次孤身前往,有必要先熟悉一下西地的饮食和文化习俗,并作好随乡入俗的思想准备。”
黛玉本是一个有洁癖成瘾的人,如果是再度回归凡间,势必要学些凡间的乖巧和世故。于是,她端起了杯子,看着那黑糊糊的咖啡,上面还漂着一层金黄色的泡沫。她细细地品尝了一口,感觉到入口时稍有点苦涩味,但很快就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淳厚的香味,沁入心脾。黛玉脑子里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她伸出纤手,拿起一块粉红色的马卡龙点心吃起来。它们看上去很有诱惑力,中间还夹有雪白的乳酪,有股淡淡的奶香味。黛玉一口咬下去,那杏仁的香味、奶香味,在唇齿间萦绕开来,回味无穷。
东、西地食品的差异,就像刚才黛玉所看到的馅饼与披萨的区别一样。东地的食品,讲究的是含而不露,例如,馅饼的馅料不放在表面,而是把它包在面团里面再煎烤,只有等到将它咬开了之后,才了解里面包的是什么料。西地的食品,表面显山露水,例如,披萨的馅料,是一层层摊在面团的表面,什么样的馅料,一看就一目了然。
黛玉看到书架上有东地的《素女心经》、《孽海花》等,还有西地作者波伏娃的《第二性》、雪儿海蒂的《海蒂报告》等,看得黛玉面赤心跳。她联想起当年与宝玉在一起时看《西厢记》的场景,那时他们不过十三四岁,刚处在青涩的年龄,不谙熟男女之事。如今见到七仙女儿女成群,方才开窍,自己的前世枉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枉费了那么好的芳华,也未能与宝玉哥哥成就好事,却让宝钗捷足先登了,真的是不通世故。
在七仙女的书架上,还放着一些其它的书籍,譬如,《厚黑学》、《一分钟读心术》、《这个社会是做女王还是作公主》、《如何让你的心仪之人动情》、《职场如何建立关系网》、《如何提高你的情商》,等等。如今这世界的女人,竟然思想如此开放。例如,现代女诗人余秀华,她写的那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歌,让黛玉大开了眼界,让黛玉联想到自己的前世实在是太畏缩不前了,事事处处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像“女诗人”那样豪放,最终导致情路受挫。
黛玉从余秀华的诗歌中读出了一种精神,一种不轻易屈于命运的精神。此次再度下凡,就要具备这种精神,那就是要“穿过无数的时光,我也要去找你。穿过千山万水,我也要找到你。我把思念变成脚步,把爱恋变成动力。我用这颗滚烫的心,奏起一股强大的声音,穿过云层穿过山川,去呼唤你,去触碰你……”
5.联手帮助
翌日清晨,董永很早就起床了,将昨晚已经泡好的五色豆、黑糯米、小米等各种杂粮,放入锅中用小火慢慢地熬煮,等晨练回来后,这道招牌粥---“董记养生粥”,也就煲好了。七仙女特别喜欢这道粥,虽然它在熬制的过程中,不像在天庭中那样的复杂和精细,但因原材料都不是转基因的、未打农药、未施化肥、无污染、纯天然,满屋子里都散发出粮食的天然芳香,吃起来既甘甜又有营养。
这董永长居东地中部的鱼米之乡,靠耕种祖传的田、地为生。他为人勤快,脑子又开窍。随着市场经济的日趋发展,他也不想老在“耕田、种地那棵树上”吊死。他得与时俱进,于是,就创办了“绿色农庄”, 经营起旅游服务业来,为游客提供吃、住、乐、行等一条龙服务。他守诚信,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实现了提前进入“小康水准”。
此时的董永,基本上做到了衣、食、住、行无忧。闲暇时,他也会想起当年。当年玉帝之女七仙女感觉到天庭百般的孤独、寂寞,十分思慕凡间的爱情生活。一日随六位姐姐往凌虚台游玩,偶遇凡间卖身葬父的青年农民董永,被他的忠厚老实所打动,进而萌发了爱慕之心。于是,七仙女毅然来到凡间,经土地爷说合,槐荫树作媒,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与董永结为夫妻。后因玉帝从中作梗,七仙女只好带着两人爱情的结晶,忍痛返回天庭。临别时,她在槐荫树上留下了“天上人间心一条,后会有期”的爱情誓言。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沉睡的七仙女的面庞上。她习惯性地翻了翻身,向左边摸去,一手抓空,便彻底地醒了过来。她看见一件夏奈尔的鹅黄色底泼墨牡丹裙放在椅子上,旁边还放着一件薄薄的超柔的塑身内衣,一双墨绿的鱼嘴高跟鞋,静静的躺在地上。七仙女甜蜜地笑着,伸了伸懒腰,拉开窗帘,望着窗外。她一眼就望见了后院那棵大大的槐荫树,枝繁叶茂,开满了一串串的槐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鲜艳,泛起阵阵幽香。
随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七仙女打开门,只见老公董永拖着个箱子,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董永道:“现在凡间的科学技术突飞猛进,你久在天庭,不知凡间已历时数千年。我听说黛玉是你的闺蜜好友,你不能让她两手空空下到凡间。我已给她备好了一些物品,你回去后,作为礼物赠送给她。”
董永打开箱子,一一作了介绍:“这是苹果Apple8,带有面部识别功能,识脸即可开机,还有微信、通话、QQ、上网等功能。说明书已经放在盒子里。这是各国的语言翻译机。宝玉现在很有可能就在世界风情之城---问城。黛玉带上翻译机,就能听懂那里的语言。这是我用塞班岛的帐号开的信用卡,还有现金,你送给她。这是防狼棒,美女孤身在外,你让黛玉带着,以防万一。”
七仙女拉着董永的手,含情脉脉地说:“你真是太细心了,想得十分的周到。”
董永道:“那年月下老儿跟我一起喝醉了酒时,曾暴露了天机。当时因为喝得太高,他把宝玉的红线给牵错了。他还说,宝玉是个多情的种子,依旧贪恋红粉胭脂,他仍然未忘初衷。月下老儿信誓旦旦地说,这一次他不能再耽误宝玉了,尽量成全宝黛的好事,让他俩续缘成功。”
董永接着道:“你可以告诉黛玉,有人说在西地问城见过了宝玉。我有一个好朋友也在那里,他是天庭的皇亲国戚,名叫牛朗朗,与铁扇公主是同宗,五百年前曾是一家。黛玉到了问城之后,可先在牛朗朗那里暂时歇息。在问城,各派都尊称牛朗朗为“牛筋教授”。牛筋教授为人精明,果断老练,天上懂一半,凡间全通晓,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他能文能武,能写能画,能说会道,能测会算,但为人极其低调,从不显山露水。他经营的一家中华风味小吃店,已有数十年了,老字号,远近闻名。”
七仙女在凡间停留了数日后,与董永恋恋不舍地作了吻别。
6.问城
黛玉穿着高跟鞋离别了织锦宫,她带上七仙女帮她准备好的行装,款款地走着。高跟鞋真是个好东西,黛玉穿上它,立刻就感觉到凡人的精神气儿上来了,走起路来抬头挺胸,前鼓后翘,腰板笔挺。不过,路程走得稍远点,脚就有些隐隐作痛。
人们通常爱把婚姻比作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都怪那个月下老人,一年365天,有364天他都在酒里醉醺醺地度过,不知道他亲手制造出了多少的痴男怨女;那情天恨海中,时时会有波起云涌的发生,也都是因为老人家乱点鸳鸯谱所造的孽。但是尽管如此,他仍旧改不了醉酒的习惯,每天还照喝不误。
黛玉正在专心致志地赶着路,那悟空哥一个跟斗就翻到了她的面前,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当年有真爱,撞了我的腰,可我没珍惜。等到失去后,我又常后悔。人世间的事,真是难琢磨。上天再赐爱,我会对她说,‘爱你一万年’。”说完后,他就转身离去。这猴子又好像忘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又补了一句:“一万年太短,爱她十万年!”黛玉笑着说:“你个野猴子,你去对她本人说嘛。跟我唠叨个啥,吓了我一跳。”接着又叹息了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连齐天大圣都如此痴迷。”
不久,黛玉终于来到了问城的门前,此时,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城墙显得格外的殷红,琉璃瓦是如此的湛蓝,栏杆是如此的洁白……
问城位于东西两地的交界处,处在东西地的交汇线上,两地要么都管,要么都不管,处在一种又管又不管的状态中。
在城门左边的大屏幕上,不断滚动式地播放着一首《问城竞风流》的诗词:
问天问地,数黑论白纵横天下。
城里城外,访新叙旧从容人生。
弄雅弄俗,吟诗唱词欢度时光。
潮起潮落,谈古说今驰骋文海。
在城门右边的大屏幕上,不断滚动式地播放着:欢迎你到问城来和自觉遵守《问城规则》:
a、问城的官方语言为东文和西文。
b、问城的落户要求,一篇八百字并带有作者简介的文章(体裁不限),原创首发。经过问城设置的程序自动筛选后,城门就会自动打开。若城门未打开,说明你未按上述要求办,或者未达到上述的要求,请自行离开。否则,即使你有十八般武艺,也过不了问城的铜墙铁壁关。这里的电子防护系统万无一失,从未有过闪失。
c、问城奉行崇文不尚武,本城居民若有纠纷,则以笔墨文章进行化解。全城居民读文后,公开投票进行表决,经问城管理中心公开、透明统计,少数服从多数。若有居民连续收到三次警告,仍不思悔改者,则由问城管理中心所组织的卫队,带着笔墨、纸张,将其劝至城外三里的“送君亭”处,坐在那里集中精力读书著文,直至达到要求为止。
…………
问城的规矩,倒是十分有趣,黛玉看后,禁不住笑出声来。她觉得大开了眼界,有点“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的哲理。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天庭》文章,放入到问城设置的程序中,只听到一阵“哗哗”的响声,城门自动开启了。
问城的建构非常简洁,主干道仅有两条,一条是东西走向的“全球风情街”,另一条是南北走向的“全球休闲街”。 “全球风情街”的东边为东地风情,西边为西地风情。“全球休闲街”的南边阳光充裕,街面整洁,各种日用品、食品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北边则到处都是运动场,安装有健身、游乐等设施,也有测字、打卦、算命等。
问城的另一大特色是,在两条主干道的十字交叉路口的四个方向上,都装有显示屏。东屏的首条为“中华风情小吃店”,店门上的广告语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西屏的首条为“非常世界”,广告语是:“非常想象,非常质量”。北屏的首条为“BBS(电子公告牌系统)会帮助你,解决心中的各种疑难问题”。南屏的东半边,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壮汉,长着满身铁疙瘩似的肌肉,广告语是:“川叔的时事论坛,24小时地为你预测世界风云,拨开云雾见真像”。南屏的西半边,是一个双手抱怀、穿着灰色套装、身材匀称的靓女,广告语是:“铿锵玫瑰为你解惑,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过问,上学、就医、养老,处处关心”。每半边都围着一群人在观看或议论。
黛玉发现,在显示屏的留言处,女性的留言远远的多于男性,未知何故。
黛玉仍像前世在大观园里一样,步步留神,处处小心。问城虽小,也是江湖,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7.贾家双胞胎
贾家,在东地岭南的一个风景秀丽、青山碧水的小山村里,与当地其它农户一模一样。在哥哥贾成珏与弟弟贾成璧的童年记忆里,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家庭和睦,幸福指数还是蛮高的。妈妈生下这对双胞胎男孩之后,在家族里的地位迅速得到提高。奶奶在祭祀过祖先后,按照贾家传承的“成章顺理,家道昌隆”家谱系列,给这对前后仅相差十分钟来到人间的双胞胎兄弟,起名为贾成珏和贾成璧,成珏为兄,成璧为弟。只是在成珏的脖子上有块红色的像“灵·玉”两字的天然胎记,让知道了此事的人,啧啧称奇。
兄弟俩记忆中的老家,院子像个传统的四合院一样,有着五间厢房。房子位于“红砖区”,为避免台风的袭扰,在屋顶上压着一些红砖。在院子里有一个天井,夏天的井水冰凉。爸爸经常拿井水去冰镇西瓜,给兄弟俩吃。院子里种了一些茉莉花,不时有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在那里飘荡。妈妈酷爱竹笋,在院子里种有一些竹子,将吃剩下的竹笋晒成笋干,是兄弟俩一道爱吃的美味佳肴。
闲暇时,兄弟俩会顺着青石路向外走出一小段,在离家几百米的地方,开有一家小小的“成记面馆”。那里的包心鱼丸、蚵仔面、鱼燕馄饨等远近闻名,其香味随风四处飘散,极大地诱惑着人们的味蕾。爸妈有时也会带着兄弟俩,去到“成记面馆”里解解馋。
忽然有一天,风云突变,兄弟俩的妈妈开始注重起打扮来。随后,妈妈与爸爸吵架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有时甚至大打出手。终于有一天,妈妈带回了一个人,不得不跟爸爸摊牌,她说:“这个人可以带我去西地,据说那里的生活比这里好。待我站稳了脚跟后,我就返回把成珏和成璧接到我那里去。”
说完后,妈妈扔下一大叠纸币和一些礼物,跟着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扬长而去。忠厚老实的爸爸喝了一整晚的酒,直至酩酊大醉。面对如此场景,贾成珏伤心不已,比吃了一只绿头苍蝇还要恶心百倍。贾成璧的反应,则与哥哥的截然不同。他无动于衷,此事好像与他毫不相干,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当是普通观众。
贾成珏的性格比较老成持重,爱读书。妈妈不在的日子里,他帮奶奶料理家务,照顾贾成璧。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奶奶去世后,有一天,爸爸带回了一个女人来到家中。
在人们的印象里,贴心的后妈千载难逢,贾成珏和贾成璧照样没有逃脱这样的宿命。贾成璧处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更加的桀骜不驯,爸爸的棍棒也不能降服他的野性,导致他成为了街头的霸主。然而,偏偏就是这样野性的男人,被当地不少的女孩子奉为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是,这些女孩殊不知,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西门庆就爱骑白马,济公疯癫时也爱骑白马玩。还有那个唐僧,也经常骑在白马上,可是他对女人,就是来不了感觉。
因为后妈,让爱读书的贾成珏,也难于幸免辍学。他只好到一家理发店去当起了学徒。但他始终铭记着妈妈的话,妈妈说过会回来带走他们的。他决定潜心学好一门手艺,为母子团圆早做准备。闲暇时,他也没有忘记认真读书,还自学了西语。每当他进入到书山学海中,那里才是他真正梦想着要到达的自由王国。
他最爱读的就是《红楼梦》的线装本,书中那个眉如远黛、目如流星的黛玉,成了他的最爱。他经常遇到这样的梦境:就是那个美人儿黛玉,他仿佛在那里见过她,有点似曾相识。黛玉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手上还拿着个写满了诗文的手帕,对他说:“你懂的。”
年少时的贾成珏,虽然生活在苦难中,但始终充满着期待和希望。长到十八岁时,他请人照着自己脖子上那块像“灵·玉”两字的天然胎记,把它放大一些,刻在自己的后背上,并刻成了“通灵·宝玉”四个字。他觉得自己就是贾宝玉转世来的。
到了二十二岁生日那一天,贾成珏和贾成璧迎来了一次大的转机,在他们的命运中遭遇到了那个多姿多彩的“十三姨”。
8.多姿多彩
石三姨不真的是“十三姨”,实际上是她姓石,排行第三,被人称为石三姨,所以,不少人误认为她就是“十三姨”。她在贾成珏和贾成璧生活的那个小山村里,远近闻名。她本是乡镇上某干部的女儿,从小就被父亲宠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习性。她还是十里八乡著名的一枝花,十八岁时,正处在反叛的年龄段时,石三姨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跟着一个穿着喇叭裤、吹着飞机头的男人去了岭南的一个城市。据说她和那个男人在城市里开了一家“爱是火辣辣”的火锅店,门庭若市。
精明泼辣的石三姨,比起那个“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的阿庆嫂,还要高明一些。她在生意场上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很少有人能玩过她的。
再后来,又听说石三姨把火锅店给转卖了,跟着一个“金山伯”,外嫁到了那个据传是环境较为宽松的西地。在那里,她捞到了不少的真金白银,赚了个盆满钵满。再次暴富的石三姨,选择了衣锦还乡,决心振兴家乡。她头戴着著名的“海外企业家”的桂冠,在家乡开起了移民公司,并且发展了多家的连锁店,这让她的人生有了绚丽多彩的光芒,充满了不少的传奇和传说。只不过,她始终坚信,赚多多的钱才是硬道理。
诗人余秀华曾在《倒春寒》里说过:“春天是个难熬的季节,女人的知性、智慧、优雅都被她旺盛的情欲击败。”
当男人看到石三姨那多姿多彩的身影暮然出现在面前时,都会禁不住屏住呼吸,并联想起了余秀华的诗句……
她的眼神在流转,轻轻地扫男人一眼,就会让男人立马感觉到,她在对你情有独钟。又好像不是,她的这种眼神,对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从她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每一种信号,都在传递着那种“我可以骚,你不能扰”的特性。她像山妖一样的孤芳自赏、目中无人。有点类似于在《楚辞·大招》一文中所描述的那样:“小腰秀颈,若鲜卑只。魂乎归徕!思怨移只。易中利心,以动作只。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长袂拂面,善留客只。魂乎归徕!以娱昔只。青色直眉,美目媔只。靥辅奇牙,宜笑嫣只。丰肉微骨,体便娟只。”相较于余秀华所叙述的女子,则略显含蓄许多。
当石三姨遭遇到正值二十二岁芳华的双胞胎兄弟时,她那种亦母亦姐的举动,将这两个英俊秀美的青年人深深地感动了。
石三姨几次亲自登门造访了贾家以后,贾氏兄弟的父亲和后母,就巴不得把这两个已成年的儿子打发出去。尤其是那个不学无术、成天混迹于市井街巷的贾成璧,已经遭遇到不少人的投诉。就这样,贾家在缴了五万元美金的拜师费之后,贾成珏和贾成璧就跟随着石三姨,踏上了那个“环境较为宽松的西地”。
贾成珏从踏上“西地”的第一天起,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开始为那个经常出现在他梦中的黛玉,写了一首题目为《等待》的诗:
黑夜再次降临,等你入怀
我在树下流连忘返
星星在嘲弄我:她哪曾认识过你
但我心依然,继续等待
盼你从远古走来,或从银河游来
可是,只有落叶、星星和月亮
在那里与我相伴
一阵微风吹过,幸福掉入手中
灵感告诉我,那是你的音讯?不会错
夜色笼罩,夜莺轻鸣
仿佛在你我的心中,有着感应
我依然等待
等待黎明来时,你从空中俯瞰
我的爱如河流,奔腾在原野上
贾成璧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活跃着。透过窗外,他看着街上过往的行人和闪烁的霓虹灯,夜色中的“西地”问城,充满着神秘的色彩。他转过身来对贾成珏说:“哥,你的这首诗,写的也太含蓄、太古板了,干脆把它改得直白一些。”
贾成珏笑着说:“那你说怎么改?”贾成璧不假思索地说:“我曾千帆阅过,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要是让我写,我就干脆将它写成‘春风十里不如你,纵使我失去了双臂,也要用心搂着你,因为我的血液里,已经流淌着一个你……”
9.牛筋教授
黛玉向来都是一个清高的人,清高到只为一首好诗文低头的程度。虽然七仙女把“牛筋教授”牛朗朗的联系方式给了她,她不到迫不得已时,是不会轻易去麻烦他。
她拖着个行李箱,在街上走得有些累了。于是,她放下行李箱,想先歇息一会儿。此时,一位长着黄头发、白胡子的老头,笑眯眯地向她走来,手上还端着一块大圆饼。黛玉见到有一家店铺就在附近,门外的电子牌上不停地闪亮着:“第一爸爸比萨比萨,第一爸爸,第一好味道。”黛玉想起,这不就是那个曾经在书上看到的西地比萨店嘛,先进店铺里去看看,看有没有适合于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她很需要找些吃的,安抚一下自己的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肠、胃。
她推门进到店铺里,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看了一下餐牌。餐牌上印刷的都是一些弯弯曲曲的西文,她看得非常吃力,但是,在每一种式样的比萨的介绍栏里,都附有一张精美的图片说明,让人一目了然。黛玉信手点了一款地中海式的比萨,一看,也就是在东地人称为馅饼的上面,放上一些各式各样的蔬菜,红、黄、黑、绿、紫等,各色兼有,十分炫目耀眼。
当店小二把热气腾腾的比萨端上了桌时,黛玉闻到了一阵阵沁人肺腑的清香气。她又要了一瓶可口可乐饮料,一边吃着比萨,一边喝着饮料。
安抚完自己的肠胃之后,黛玉感觉好多了,她离开了比萨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城市里,尽管她可以自由地呼吸这里的空气和在街道上来回走动,但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她感到十分的茫然,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呢?她思忖再三,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去联络一下那个天庭的皇亲国戚:人们称为“牛筋教授”的牛朗朗。熟人总会好办事一些,看看“牛筋教授”对她作了何种安排,最起码的是要落实一下“吃、喝、拉、撒、睡等人类生命中的五大基本需要”的问题。
黛玉拿出董永和七仙女给她的苹果Apple8,看了一下问城的地图,给“牛筋教授”牛朗朗发了条微信,顺着GPS找到了牛朗朗的中华风味小吃店。
店门口的广告牌上,都是各种各样中华风味小吃的图片。看到这些熟悉的图片,黛玉的肠胃很不和适宜地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在翻江倒海的闹腾着。黛玉进到店内,见到店子里干净整洁,一间开放式的小厨房位于进门的右手边。小吃店的墙上挂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今日的菜品和本店极力推荐的特价菜品。小吃店每日的各类菜品,只限量供应三十份,卖完为止,即可关门。小吃店不设打烊时间,只有开门时间:上午11:00时。
黛玉拿出董永写给“牛筋教授”的便条,交给了店小二。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高1米80、有着学者风度的男人,向黛玉款款走来。
“牛筋教授”将黛玉领到一处雅静的单间。黛玉见到一张原木的小餐桌上,牛朗朗为她准备的是:一碗上好的白梗米粥、两样小菜。一碟酱大头菜的上面加了少许香油与芝麻,一碟香脆的小鱼干花生。另外是,一个蒸笼里面放着六个蟹黄小笼包,这些都是黛玉平时喜欢吃的食品。牛朗朗朝着黛玉点了点头,示意黛玉不用客气,请随意品尝。
“牛筋教授”坐在一旁,仔细地打量着长有一双纤纤玉手的黛玉,他并没有看出她有像书里所描写的那样不作死就不会死(No zuo no die)的作派,也没有看到那种故作清高的样子。他所见到的黛玉,倒是有点像邻家的小女孩,楚楚动人,给人一种需要怜悯和关心的冲动。牛朗朗决定按照“西地问城”惯常的程序来安排她。
待黛玉就完餐后,牛朗朗拿出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租房合同,对黛玉说:“你一个女孩,单独来问城闯荡,需要有一个安定的住处。我有一处空房,以前都是租给来问城求学的学子。现在你来了,我就把它租与你,按市场租价,八折后收你的租金。租期暂定为三年。你需要缴半年的押金和预付三个月的房租。另外,如果想要在问城扎下根来,你先得过两关:语言关和驾车关,学会交流和出行。前面街口处再往前走15分钟,有一座蓝翔驾校。我已给你报名了,因为是我的熟人,只按六折收取学车费。驾校对面就有一座语言学校,如果你专心学的话,只需要6个月就可以过语言关,学费我已给你缴清了。现在,你就可以给我付清上述所需的款项。董永已经告诉我了,他已为你存了一笔钱在你的账上。”
黛玉是个爽快的人,当场按“牛筋教授”的要求,与牛朗朗办妥了所有的手续和缴款。办完这些之后,黛玉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了,只不过是,此时她银行帐户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办完上述事情后,“牛筋教授”坐下来,与黛玉聊了会儿天,例如,聊到了有关第一爸爸比萨比萨(FIRST BABA PIZZA PIZZA)的简况。
他告诉黛玉,该店原名叫第一妈妈比萨比萨(FIRST MAMA PIZZA PIZZA)。它的生意做大并兴隆了以后,店老板第一爸爸(FIRST BABA)又另有了新欢,将第一妈妈(FIRST MAMA)逐出了家门,另娶了新欢第一模特(FIRST MODEL)。
第一妈妈(FIRST MAMA)心有不甘,于是,出版了如何训练第一爸爸做一个真正的男人《HOW TO TRAIN FIRST BABA TO BE A REAL MAN》一书。
这下子,招惹得第一模特(FIRST MODEL)生气了,她选择在报纸上刊文澄清,意思是说,只有她才是正宗的第一妈妈(FIRST MAMA)。因为她和第一爸爸(FIRST BABA)已结有了合法的婚姻,只有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妈妈(FIRST MAMA)。
第一爸爸(FIRST BABA)头脑聪明,为人奸诈,生意越做越大,暴富后,又想顾及自己的社会名誉和地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因为前任与现任的口水仗打得不可开交,没完没了,于是他就登报郑重声明:“本店与第一妈妈和第一模特,毫无关联,纯属本人独立创办”。
在“西地问城”,同样遵行的是“男尊女卑”的信条,女人只不过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而已。这场纠纷和风波,就这样不了了之、风平浪静、烟消云散了,悄无声息的平息下去了。
“牛筋教授”现在是天庭中南天门大学的客座教授,天上的事懂一半,地上的事全知晓。教授的安排合情合理,公私分明;教授的话逻辑性强,富有现实指导意义。黛玉与“牛筋教授”接触过之后,耳目为之一新,了解和学习到了一些东西,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底。黛玉在日记里写道:“我对教授抱有崇敬的心情,他博学多才,有丰富的社会阅历,他拐弯抹角地对我进行了隐喻:江湖有风险!一个女孩只身在外,有必要而且必须多加提防,即使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在教授的真诚帮助下,黛玉很快就适应了问城的环境。黛玉出色的写作天赋和能力,被慧眼识珠的问城总编看中,请她担任《问城日报》的专栏记者,每周只需交一至两篇文稿,篇幅及题材都不限,爱写啥就写啥,只要是能吸引观众关注,即可。
此后,黛玉又担任了该报的责任编辑,与当地社会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她慢慢的体会到:问城也是江湖。这里的林子也很大,什么鸟都有;这里的水也很深,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10.李记鱼摊
贾成璧来到“西地问城”后,找不着别的工作可做,只能在优步公司(UBER)当个普通司机,这一干就是多年。中秋节那一天,生意清淡,客人特别的少,他难免有些着急和郁闷。他想起,与哥哥贾成珏在一起相依为命,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其间,一直未有亲妈的音讯,只比自己大十分钟的贾成珏哥哥,始终都在照顾和呵护自己。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节日里,贾成璧的内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亲情,破天荒的第一次想要亲自到菜市场去买几个好菜,与哥哥好好的喝几盅。他开车来到问城南边的集贸市场。
贾成璧今天事不多,一点不急,有的是时间。他东逛一下,西逛一下,买了一只鸭、一些猪肉、几只螃蟹、几把小青菜和几块豆腐,摸摸口袋,只剩下二十元现金。但是,他还想再买一条青斑鱼。平时,哥哥照顾他,他一向都是吃现成的,从未买过菜,对问城菜价的涨速情况,从未关心过,也一无所知。今天他才明白,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他逛了几个鱼摊,问了价格后,知道剩下的那点钱,远远不够买一条大点的鲜活的青斑鱼。
他在集贸市场转了几圈后,在自己的左前方看到一家鱼摊,挂着一条用毛笔写的招牌:“特价青斑鱼,物美价廉。李记。”他听过贾成珏哥哥偶尔谈到过李记鱼摊,对李记鱼摊留下的印象是“缺斤短两”,有时甚至在鱼肚子里还发现了有别的填充物。
坊间广泛流传着:“狠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贾成璧一向桀骜不驯,名声早已在外。他自我感觉良好,估摸着李记鱼摊上的人可能怕他,他就可以顺便揩点油、占点便宜,为何不试试看呢?
他见到那个李记鱼摊的老板娘李嫂长得白白净净,个子娇小,笑起来眼眉毛弯弯的。贾成璧想:“这李嫂看上去十分面善。”他于是走上前说:“老板,给我来条青斑鱼,要剖开的。”李嫂笑咪咪地拿网袋捞了一条青斑鱼,放在电子秤上,连称带计价。贾成璧看着电子秤和价钱,觉得比别的鱼摊还贵。
他便对李嫂说:“我身上只剩有二十元现金,价格上能否通融一下?”此时,李嫂眼里明显地闪过一丝鄙夷的光,但还是笑着说:“好商量,我这里正好有几条才刚刚死去的青斑鱼,你挑选吧,我便宜点给你。”贾成璧见到李嫂和颜悦色,也就没有朝其它方面多想,便爽快地给她付了钱。
李嫂眼疾手快地秤完鱼,正要准备剖开时,贾成璧脑子里忽然闪过“哥哥在李记鱼摊上给他留下的印象”。于是,他说:“老板,把鱼拿过来给我看一下。”李嫂极不情愿地递过来一条。贾成璧用手按了按鱼肚子,鱼肚子已经失去了弹性。他又进一步朝鱼肚子里面按,里面却是硬邦邦的。贾成璧一下子明白了,这鱼可能是做了手脚、玩了猫腻。他决定不能轻饶了李嫂,当场就大声地指责她。李嫂不买他的账,于是,两个人当场就大声地吵了起来。
这李嫂也不是软柿子,更不是好惹的。她当即把鱼往案台上一“拍”,怒吼道:“又想鱼便宜,还要鱼鲜活,老娘做不到。你不要欺负老娘,也不睁眼看看我是谁?南城第一李记鱼摊,名声在外,岂能容忍你一个傍富姐的小白脸在这里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一个吃软饭的,你以为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再说,你那两兄弟都一个德行,都是假结婚过来的,自以为高人一等,实际上都是有妈生的没妈养的、从小缺钙、长大缺爱的货色。”
贾成璧被李嫂揭了短,戳中了痛处。他怒火冲天,冲上前去,一脚把李记鱼摊的招牌踩个稀巴烂。他还骂道:“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个‘邮购新娘’,又不是凭自己的本事过来的,还不是网婚嫁过来的,神气个球毛!你既不是VIP,也不是IP,你只不过是一个P!”李嫂痛惜她的招牌,大声地尖叫着:“造孽啊,那块招牌,是我从‘精武画社’恳求才得来的,那上面可是大咖的墨迹。三五年后,将价值连城。你胆敢砸毁我的招牌,搅乱我的生意。你以为你是苹果Apple8呀,刷个脸就可以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是吧?!”
接着,李嫂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大家快过来看呀,这个小白脸欺负人,还砸了我的招牌……”顿时,围上来一大帮人,在那里看。
说时迟,那时快,贾成璧突然感到一阵怪风迎面吹来,将他吹得摇摇欲坠,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他明明拿在手上的鸭子、猪肉、螃蟹、青菜等,也莫名其妙地四处乱飞。正当他昏头转向之时,一盆腥臭的血水又兜头浇了下来。此后,从鱼案后面走出一位矮小精壮的汉子,脸上挂满了笑容,手上拎着两把锋利的尖刀。
汉子上去扶起李嫂说:“当家的,孩子放学了,你去接他们吧,别耽误了时间,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李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李记鱼摊”。
那个矮小精壮的汉子双手持刀,刀刃在案台上快速翻飞,贾成璧所买的鱼在他的刀刃下,瞬间就被剖开、清理好了。贾成璧看得眼花缭乱,气也消了,脾气也没有了。
那汉子并没有去征求贾成璧的意见,鱼怎么处理才比较好一些,却将两把刀在那里飞舞着,有点像“小李飞刀”在耍刀,刷刷几下剁下了鱼头、鱼尾,左刮一下右刮一下,剔出鱼身上的肉……
贾成璧像是看那汉子在表演武功一样,他大气也没敢出一口。
那汉子整理完鱼后,对贾成璧说:“鱼头可以熬汤,你刚好又买了豆腐,一起熬吧;将猪肉和鱼肉剁成肉泥,做成包心鱼丸。至于买鱼的钱,好商量,都是‘东地’人,相互间多关照,你能拿出多少就是多少,就随便给点成本吧。”
贾成璧恨不得将自已手上的豆腐块,往自己的脑袋上砸,将自己“砸废”。他立马陪着笑脸说:“大哥好刀法。一看就知道是高人。我不‘扶’老太婆就服你。这螃蟹就送给您了,算小弟给您赔个不是。”
贾成璧拣起螃蟹扔过去,拎着其它的东西,转身离开了“李记鱼摊”。
人群中一位身穿纯白色全棉衬衣和青蓝色牛仔长裤的秀丽女孩,紧紧盯着贾成璧看,看得他有点不耐烦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不成,你花痴呀?别想找我说什么话,我正烦着哩。”
贾成珏和贾成璧兄弟俩的住所,就离集贸市场不是很远。满头脏水的贾成璧,拎着一些从市场上买回的东西,悻悻地回到了住所。贾成珏听完弟弟的抱怨后,哈哈大笑起来。
贾成珏笑着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你是没吃过亏,不了解江湖上的深浅。几块钱的小事,让你闹得鸡飞狗跳、满城风雨的。奶奶曾再三规劝过我们:人的短处,切莫去说;人的隐私,切莫去揭。李嫂的老公,传说是形意刀的正宗传人,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贾成珏接着说:“李记鱼摊上的鱼,有时虽不是十分的鲜活,但也是死了不是太久的。那鱼头若不适合熬汤,做个豆瓣鱼头,加入一些辣椒、葱花等调料,味道也不错。将豆腐、鱼泥、鸡蛋和碎木耳放在一起搅拌,做一些福州炸鱼丸,也挺好吃的。你先去洗个澡,歇一会儿吧,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贾成珏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他欲言又止,犹豫再三,但还是说了:“听说你和石三姨走得很近,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听说她家的天鹏是一个成不了大气候的小烂仔。”贾成璧手上正拿着浴巾,笑着说:“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切成丝,炒盘菜也不错,省得你在那里乱嚼舌头。”
人群中那个身穿白色衬衣和蓝色长裤的女孩,正是黛玉。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在组织一次《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的征文活动。她在一篇署名为“李金凤”的稿子中看到:“笔者是如何来到问城、如何结婚生子、如何白手起家。在陌生的‘西地’,她靠自己的辛勤劳动和艰苦创业,攒下每一个铜板,建起了一家相对较为稳定的鱼摊。日子过得虽然远远比不上当地人舒心,但毕竟是在他乡异地谋生,也只能是这样清清白白的做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黛玉看后,觉得该文平实流畅,故事性强,比较符合征文主题的要求。正准备前往该鱼摊,去做个专访。由于今日在途中碰巧偶遇到那一幕纠纷,未完全弄清该文作者“李金凤”,是否与“李记鱼摊”的李嫂有什么关联。她决定还是先不去做专访,就按部就班地遵循问城的规则办,先将经过初选的文章公布出去,让读者来投票,选出自己心目中的好文章。
让黛玉喜出望外的是,那个被她盯着看的又被泼了一头臭水的青年男子,竟然长得与贾宝玉一模一样。这让她十分欣喜。经过她巧妙而隐蔽的盯梢后,她发现他走进了“五月花公寓”。
今天李记鱼摊的所见所闻,让黛玉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11.中秋节
黛玉刚刚来到问城时,“牛筋教授”帮了她很大的忙,尤其是为她解决了吃、喝、拉、撒、睡等重要问题,还给她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指导意见,让她在较短的时间内,很快的适应了问城的环境,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她一直记着“牛筋教授”对她的好。今天是中秋节,她跑遍了全问城,好不容易买到了几盒上等的正宗“东地”月饼。她带着礼品,踏着皎洁的月光,按“东地”的传统习俗,专程去了一趟牛朗朗的中华风味小吃店,看望并特地向“牛筋教授”致谢。
她走进小吃店,见到在黑板上,出示的今日菜品、食品和极力推荐的特价菜品、食品有:千年皮蛋拌豆腐,特点是黑白分明。酱板牛肉拌元荽,特点是绿叶映红花。八宝粥就臭豆腐,特点是闻着臭,吃着香。“东地”各种口味的月饼……
在问城其它地方的餐馆里,她见到的都是一些“西地”的菜品、食品,例如牛扒、牛排、沙拉、比萨等。
黛玉在牛朗朗的中华风味小吃店里所见到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东地”的菜品、食品。见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后,她非常的高兴,忍不住笑出声来。“牛筋教授”听到了她的笑声,闻讯迎上前来,两人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格外亲切。
“牛筋教授”请黛玉与他家一起共进晚餐,共赏今夜良宵明月。教授还亲自下厨,弄了一些皮蛋拌豆腐、酱板牛肉、红烧猪肘子、红烧肉、凤爪、怪味豆等,并且专门为她准备了一盘纯枣泥馅的月饼、一盘蛋黄白莲蓉馅的月饼。
“牛筋教授”还为黛玉端上来两种低度酒:陕西稠米酒,加入了少量的桂花浆,据史料记载,这种酒杨贵妃就特别喜欢喝;长城葡萄酒,选用的是五星赤霞珠干红的牌子。
“酒逢知己千杯少”。“牛筋教授”为黛玉端上的菜式、月饼、酒,都是黛玉所喜欢的,平时在“西地问城”很难见到这些东西。今晚与恩人在一起,她比较少了一些拘谨。她与教授一家一边倾谈,一边畅饮。她也弄不清,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稠米酒和葡萄酒进入口中时,既清香又淡雅,润滑中略微带点甜味,口感特别的好,只是后劲有些大,饮得多了,也会让人入醉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黛玉回到家中后,想到自己为追求真爱和续缘,历经诸多磨难和万年修炼,转世来到了凡间,至今尚未遇见心中的白马王子---贾宝玉,仍旧孤身一人在天涯浪迹着。她难免有些伤感,渐渐的酒上心来。她感觉到有些醉了,头开始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她瘫倒在床上,顺手扯了床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不大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去了一趟月亮里的广寒宫。广寒宫是一个呈正方形的宫殿,从东到北、从北到西、从西到南、从南到东,距离相等,都是200米。
黛玉在广寒宫里未遇到其他的熟人,仅仅只是与嫦娥有一面之交。嫦娥见到绛珠仙妹黛玉来访,非常高兴,急忙向白浅报告,请黛玉和自己一起住在广寒宫里,陪着孤独寂寞的自己,也好说些亲热话。
广寒宫楼台的主色为蓝色,栏杆、楼梯等为白色,蓝、白两色相间,让它从整体看上去,十分的冷清孤单,加上基本上无人往来,远远比不上自己前世的潇湘馆热闹。
广寒宫外的那棵高五百多丈的桂花树,生长茂盛,它吸取日月之精华,凝聚万物之灵气,结出的桂花香飘万里,沁人心脾。黛玉每日都会在桂花树下轻移莲步,舒心健体,有时她还会邀请嫦娥一起来观看吴刚在不停地砍树。无论吴刚如何使劲地砍,但是每次砍过之后,被砍的地方又立即合拢了,就这样随砍随合,这棵桂花树永远也无法被吴刚砍倒。这让黛玉十分纳闷,对吴刚报以了同情。
如此一来,黛玉对广寒宫,反而有些流连忘返起来。
夜色已经开始深沉,万家灯火正在闪烁,在问城南天门大学公寓的过道上,一些学生正在返回自己的宿舍准备休息或者温习明天的功课。此时,在十一楼的一间房里,灯光忽明忽暗的闪耀着,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其他的学生刚忙完一天的学习正准备就寝时,而石三姨的儿子天鹏,正与男朋友约翰(JOHN)在一起,刚从梦中醒来,床头柜上还摆着喝剩的残酒,房间里到处都是散落一地的衣物。
天鹏感觉到头痛欲裂,四肢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浑身痠痛不已。他渐渐的回想起了昨晚的疯狂、放纵和迷乱。那时,那个身材瘦小、留着披肩长发、像个女人似的约翰(JOHN),从抽屉里摸出一束枯干的黄绿色叶子,熟练地打掉种子后,放入包烟丝的薄纸里,为天鹏卷起了一支大麻烟卷,同时也给自己卷了一支。他俩用打火机点着了大麻,贪婪地吸了起来。
约翰告诉天鹏:“阮强那边逼款逼得很紧,缴晚了恐怕有麻烦,我们现在就去行动吧。”
天鹏深深地吸了几口大麻,让那烟雾在肺里多停留一会儿,缓缓地答道:“她是我妈,我怎么下得了手,让我好好地再想一下。”
天鹏陷入了沉思,在这个世界上,他妈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无法挣钱养活自己,迫不得已只好又返回学校读硕士(MASTER),其间,结交了这些狐朋狗友,误入了吸毒的歧途,以至于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12.闺蜜
《问城日报》的主编,对员工要求极为严格,奖罚分明,而且能及时兑现。因为专栏记者黛玉的文章写的好,其内容丰富,涉及到社会的多个层面;语言结构风趣幽默,为该报赢得了海量的粉丝。
人们一思考,上天就发笑。报纸多读者,主编就发烧。主编发烧了,高兴了,就放黛玉去休假。
黛玉休假期间,突然心血来潮,跑到健身馆去参加了一个健身班,还专门聘请了一位私人教练。她才上了三天的课,就感觉到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子、整个人像是掉了一层皮似的。第一天核心训练课有:有氧运动5公里,徒手深蹲30个,史密斯机单膝深蹲20个,平板开合跳50秒,平板支撑1分钟。第二天核心训练课有:有氧运动5公里,绳索两边分跳25个,平板支撑1分钟,抗阻力高抬腿25个,椅子上收腿25个。第三天核心训练课有:有氧运动5公里,俯卧撑25个,仰卧起坐30个,马步3分钟,一字马基本功训练1个小时。三天下来,黛玉发现胳膊痛得抬不起来,腿也痛得迈不开,动一下,浑身酸痛。她便对教练说:“不行,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不想再继续练下去了。要不,先休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如何。”
教练说:“你才刚刚开始练,肌肉酸痛是正常的。不强行多参加身体锻炼,很难对抗地心引力的影响。锻炼了一段时间之后,感觉会慢慢的好起来。人们常说,阳光总在风雨后,就是这个意思。”
教练不提阳光还罢,一提阳光,黛玉立马就顺杆儿爬起来了,并且还来了情绪:“教练姐姐,我不喜欢阳光,我偏喜欢风雨!只有在风雨来临时,才会有‘帅锅’出现。我要‘帅锅’站起,他可以帮我遮风;我将‘帅锅’举起,他还可以为我挡雨……”
黛玉说完,转身离开了健身馆,快步跑到中华风味小吃店里,去要了一大碗鸡汤酱板牛肉香菇面,企图将几天的 “损失”全部补回来。
刚吃完面喝完汤,她看了一下手机,发现上面有两条微信。一条是《问城日报》主编发来的,让她安排一下去采访问城的名人石三姨,现任移民婚介公司的董事长。另一条是七仙女发来的,七仙女说:“司命告诉她,警幻仙子是他的小九妹,现转世在人间取名为石三姨。”这世上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我即将要去的采访中。”
黛玉联想起那次在梦中游广寒宫的情景,在那里,她常与嫦娥在一起,有时还与嫦娥推杯换盏,不醉不归。但是,黛玉一直难以启齿,去探询为什么嫦娥愿意一个人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待在广寒宫里。嫦娥应该是知道的,在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五日的这一天,人间都有天梯可以直达天庭,嫦娥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去与后羿相会。退一步说,宫中还有那么多的天兵天将,个个都是帅哥、阳刚英武。尤其是那个拿斧头在不停地砍着桂花树的吴刚,一身的腱子肉,浑身弥漫的是雄性荷尔蒙,嫦娥长在孤寂中,难道就不为之所动吗?
黛玉责怪起自己前世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动不动就恋上了杯中之物。如果不是贪杯,大观园里那么多的神医良药,总不至于拿自己的孱弱身体,毫无办法。因身体虚弱,导致前世情缘处处受到掣肘。
黛玉想起来了,又有好长的时间没有去看嫦娥了。她带了一瓶上好的拉菲,准备去与嫦娥仙女畅饮一番。自己在天庭中其实什么朋友也没有,幸得嫦娥仙女不曾嫌弃,对她像亲妹妹一样亲热。她无论如何也要向嫦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和诚挚的感谢。
嫦娥正恹恹地躺在美人榻上,见黛玉进来,高兴的不得了。嫦娥连忙让宫女们端上来一些冷盘、鲜果、干果、甜点等,将黛玉带来的拉菲葡萄酒的瓶盖打开。她知道黛玉善饮,还端上来一些桂花酒和其它美酒。嫦娥为黛玉和自己斟上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饮起来。其间,嫦娥递给黛玉一个小锦盒,黛玉打开一看,是一朵纯金的芙蓉花,花心是用纯正的和田玉镶嵌的,天庭、人间仅此一件,价值连城。嫦娥说:“后羿英俊威武,箭术炉火纯青、百步穿杨。当年他英勇无比,为了人间大地免受太阳烈焰的炙烤,他历尽了千难万险,最终成功地将十个太阳射掉了九个。芙蓉花是后羿送给我的定情物,我长年在广寒宫里深居简出,它总也派不上用场。我还是把它送给你,祝愿你早日找到宝玉,再续前缘,结成一段美好的姻缘。”
黛玉终于等来了嫦娥开口谈起后羿,于是乘机好奇地问道:“当年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呀?”这一问问到了嫦娥的伤心处,触碰到了嫦娥的泪点。嫦娥泪流满面说:“妹妹呀,当年我本是凡人,一如这凡间的男女一样,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长类动物,也有着七情六欲。不像如今,到处都有‘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警示,故此,人们多出了一些警惕性。当年若是有人这样提醒我,我也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这都是那警幻仙子惹的祸,时至今日,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太傻、太天真,错将警幻仙子当成了知心好友或闺蜜,一不小心,让她从中插了一腿。”
黛玉对这种“闺蜜惹祸”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听到的也不多,因此,充满了好奇心。她一声也没吭,一心一意的在认真地倾听着嫦娥讲述事情的经过,慢慢地对“这种在情爱复杂的多边关系中,纯真的爱情逐渐的遭到伤害的演变过程”,初步有了一些印象。黛玉听了之后,难免让她有些毛骨悚然起来。联想到自己,怪不得前世与宝玉、宝钗等之间,曾经历过山路十八弯、山重水复、千难万险,最终自己的情缘,以失败而告终
嫦娥接着说:“警幻仙子的前世叫宓妃,和我是老乡,两家离得很近。我俩从小在一块儿长大,是最好的姐妹。我俩无所不谈,经常在一起探讨着对未来的夫君的理想要求。”
宓妃嫁给了官二代黄河之神河伯后不久,嫦娥也嫁给了后羿。
“我爹是李刚”,河伯的爹是“黄河之神”,他继承了他爹的官衔,也成了“黄河之神”,有权有钱。因宓妃长得貌美如花,惊若天仙,让他心动,不幸落入了他的虎口,成了他的羔羊。但是,这河伯是个货真价实的“下半身指挥上半身”的货色。宓妃被他娶回家之后,没过多久,河伯就对她逐渐失去了新鲜感。河伯又开始继续我行我素、风花雪月起来,并下令巫妪每年都要为他挑些妙龄少女供他享用。河伯还威胁周围的百姓说,若不为他献上靓女,他就要兴风作浪、制造洪涝灾害,毁坏人们的生命财产和庄稼。
由于河伯是一个花心滥情、嗜色成性之徒,让宓妃夜夜独守空房。宓妃难免生出几分忧怨来,她无处诉说,只得经常去找嫦娥姐姐诉苦、泄愤。
来往多了之后,耳濡目染了后羿与嫦娥的相亲相爱,好生羡慕。后羿长得壮硕俊朗,英武阳刚。宓妃正值年富力强,终究是难耐寂寞,将姐妹之情置于到脑后,开始与那后羿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来起电了,趣味相投了,勾搭在了一起了。
后羿向来桀骜不驯,此事败露后,仍知错不改,最终被天庭责罚,将其押送到了人间。为了能够重返天庭,他竭尽全力讨好上司---天庭的王母娘娘,对王母娘娘采用吹牛拍马、贿赂等卑鄙龌龊的手殴,将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弄到了自己的手上。
当宓妃正在与后羿行苟且之事时,却被嫦娥撞个正着。嫦娥对自己的丈夫和闺蜜一向赤诚相待、肝胆相照,而他俩却对她背信弃义,背着她在暗地里干着不可见人的勾当。嫦娥十分沮丧、郁闷。她一气之下,趁后羿熟睡之时,把灵丹妙药全都吃光了,独自上了天庭,深居在广寒宫里。后来的日子,她过得十分的孤寂、清冷。她也曾想过去谅解后羿,于是,鼓足勇气下到凡间去与后羿相会,重续姻缘。不料这时却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了。此时的后羿,早已中了门徒逢蒙的阴谋诡计,被得到了后羿真传的得意门徒逢蒙,用桃木棍对准后羿后脑狠狠击去,当即身亡。
嫦娥虽然长得美丽端庄、芳华绝代,但却因她不谙风情,只能是独守空房,深居简出于广寒宫中。那个天蓬元帅猪八戒,早就对嫦娥怀有觊觎之心、非份之想,有一次趁喝醉了酒之机,大着胆子擅自撞进广寒宫,企图调戏嫦娥,图谋不轨。却被吴刚逮个正着,将猪八戒送交天庭处理,他被处罚到人间去协助唐僧取经去了。
“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据传,在天庭中,有权有势的玉帝老儿,见嫦娥一枝独秀,分外娇娆,也曾想对她潜规则。由于吴刚从中作梗,未能得逞。玉帝老儿一气之下,处罚那吴刚去砍月桂树,永远也砍树不倒。为保护嫦娥,吴刚惨遭戏弄。
纵观事件的全过程,嫦娥千不该、万不该看错了人。她带谁不好,为什么却偏偏带了个闺蜜回家,这真的是太让人悲摧。
黛玉决定暂时还是不去想梦中的事,等以后有空再说。她拨通了石三姨的电话,约好了采访的事情。黛玉与石三姨商定了会面的时间、地点。石三姨告诉她,届时她会派自己的专车司机贾成璧来接黛玉的。
13.风月无限
做人是不宜有什么底限的,这是贾成璧的人生哲学,也是他日常行为举止的座佑铭。尽管哥哥贾成珏经常告诫他,做人应时时刻刻受到道德规范的约束。但是,贾成璧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德规范是贴在墙上给别人看的,让别人受约束、去遵守吧。个人拥有钱财或其它、过得舒心才是硬道理。再高尚的人,缺钱少财照样被世人弃之如敝屣,谁还在乎你的‘高尚’,‘高尚’多少钱一斤,能值几毫钱?还是节省点自作多情或者自我感觉良好吧。”
道德这个东西,在每个人内心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因人而异。符合个人利益的,就是道德;不符合个人利益的,就是不道德。再说,人们在人前与人后所执行的道德标准,也是不一样的。规范也好,不规范也好;照样还不是你规范你的,我行我的。
贾成璧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腰包很是不暖和,明显的瘪得不成样子了。他整天处在闷闷不乐中,很难见到他显露出那种趾高气扬的派头,八成又是被女朋友把他给抛弃了。
在“西地问城”,人们的生活过得都很现实、也很直白。那里各种各样的美女都有,这个,还真的不缺,例如,白皮肤、黑皮肤等和高、矮、胖、瘦等的女孩,比比皆是。但多数人的思想都较为开放,说爱一下子就爱上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当钱用得差不多时,她们就会说:“甜心,现在的钱不多了,甜蜜也不多了(NO MONEY, NO HONEY),我俩或许不再合适了。”
在问城谋生的贾成璧,举步维艰,四处碰壁,无法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几经周折,贾成璧终于在优步公司(UBER)找到了一份做司机的差事,虽然薪水不高,但也还能勉强混日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贾成璧即便是钱再少,却总也改变不了他那种经常要去找女朋友的习性。只不过是,那些与他同龄的或者比他年龄小的女朋友,因为钱,总爱去劈腿。贾成璧的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这让他感觉到好没面子、不太爽。贾成璧又是一个放不下大男子主义的男子汉,自尊心挺强的,死爱面子。时间久了,他渐渐的对那些与他同龄的或者年龄比他小的女孩,提不起兴致来。
歌词称:“女人的心思永远猜不透。”女人嘛,有的人就喜欢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经常以娇情示人。一旦撂开后,有可能是惊艳,也有可能是惊魂,甚至还有可能是山呼海啸。例如,那个石三姨,最近就盯上了贾成璧,非要聘他做她的专车司机不可,要求贾成璧每天都要按时去接送她上下班。石三姨还特意在专车里喷洒了玫瑰香的香水,每次他们一上车,她的眼睛总在频频放着电,目光像雷达一样在贾成璧的身上扫过来扫过去,火辣辣的,一点也不加掩饰。贾成璧被她看得全身麻酥酥的,好像有一万个小虫子在爬着。他是过来的人了,岂不是心有神犀一点通?
石三姨在四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夜里,贾成璧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让他快速赶到她常去的“不一样”酒吧。贾成璧赶到那里一看,浑身酒气的石三姨已是站立不稳,瘫倒在吧台旁的地上。贾成璧不由分说,跑上前去一把抱起全身已经瘫软的石三姨,把她送到了车里。
贾成璧不敢懈怠,急忙开车把石三姨送回到她在玛丽莲大厦的寓所。在房间里,他正要开灯时,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个软玉温香的石三姨,贴在他的耳旁说:“不用开灯。”并将温软、性感的嘴唇,像疾风暴雨一样地袭在了贾成璧的唇上,一阵猛烈地吸吮后,唤醒并燃起了贾成璧那久违的荷尔蒙。
一个是正值芳华的猛男,一个是激情四射的中年熟女,两人碰到一处,如同天雷勾地火,地动山摇,干起了少儿不宜的勾当,。贾成璧的手指在石三姨的身上四处游荡着,轻重缓急的把握适度,就像那行云流水一样的酣畅淋漓。他们将所有的遮遮掩掩都撕了个粉碎,贾成璧手握长枪,无所畏惧,横冲直撞;石三姨经验老到、收放自如地用水蛇般的身子,伴随着贾成璧的节奏应和着、酣战着……
他们觉得这样也挺好,其实,单身还是蛮自由的,与谁暧昧不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约束,全凭个人的随心所欲。
翌日的上午,当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屋内时,贾成壁才从温柔乡里醒来。他挣扎着想起床,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如同灌满了铅一样的沉重。他回忆起了昨夜的疯狂,导致他的体力严重透支,以至于让他疲惫不堪。
贾成壁本打算起床后,去补充一些营养,好让他的体力得以恢复。恰好就在此时,石三姨的手又从后面围上来了,而且是百般的柔媚,手上还拿着一大叠钞票,明显的是在暗示他再继续昨晚的温情。贾成壁暗想,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在石三姨那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轻易服输的。他通过短暂的调整后,立马表现出一种“谁怕谁”的精神来,我一个“芳华男”,难道还能输给你一个中年熟女不成?贾成壁被逼的无路可退,只能是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重振旗鼓,继续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
这样一来,他们在那间屋子里又度过了一天一夜。
在西城一隅的街角处,哥哥贾成珏还在那里潜心研究着护发精油。他已是当地一名小有名气的美发师,开了一个小小的发廊,取名叫做“海棠美发社”。贾成珏就爱研究各种精油,他尝试在选用的材料中加入不同的物质后,就会演变成为各种不同的美发、护肤的营养精油。他对美发、护肤这一行有着独特的天赋,可以根据不同肤色的女人,推荐自己独家研制的美发、护肤系列精油。
贾成珏的美发、护肤的营养精油,全是手工制作,不批量生产,产品数量有限。他的服务对象只针对老客户,或者是人品信得过的客户。其他不了解的客户,出再大的价钱,贾成珏也是不会理会的,都会找出理由予以婉拒的。对那些人品特别好的人,他还会为他们专门配制一种独特的香熏精油。
因为贾成珏美发、护肤手艺的高超,产品质量的精良等,他的海棠美发社,成为了问城头块牌子的理发馆,很多人慕名而来。他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贾成珏还爱好读书、写作,一有空闲,他就埋头读书或者写作。他发到《问城日报》的那些原创文学作品,深受专栏记者黛玉的青睐,因此,中稿率特别高。同时,他还是《问城日报》专栏记者黛玉的铁杆粉丝,特别喜欢看她写的每一篇文章。为此,他特意制作了一本大册子,专门用来收集黛玉的文章,将她的文章剪下来,贴在一起。
贾成珏梦寐以求,期待着上天赐给他一个能见到黛玉的机会。
14.创业
每天上午八时三十分,贾成璧都会提前10分钟,准时赶到石三姨的寓所。尔后,以专车司机的身份,接送她一起到公司去上班。贾成璧在石三姨的调教下,加上现实环境对他的残酷磨砺,他已经一改往日桀骜不驯的习性。现在的他,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等方面,较以前世故、温顺多了。
到了约定采访的那一天,黛玉按时赶到石三姨的办公室。按照“东地岭南”约定俗成的传统习惯,为客人黛玉端茶递水的事情,非贾成璧莫属。当贾成璧为黛玉端上茶水时,两人的目光相遇了,这让黛玉想起了上次在“李记鱼摊”的邂逅。那场纠纷,最后在喜剧的氛围中收场,让她觉得挺逗的,挺好玩的。
贾成璧也觉得黛玉十分面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不正是在哥哥贾成钰的剪贴画册上,他每天都要看很多遍的那个甜蜜的女孩吗?
贾成璧为了套近乎,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于是,他指着黛玉的头发说:“大记者,你看你的秀发长得又长又漂亮,像远山流淌的瀑布一样,自然流畅,太好看了。遗憾的是,发型有点不合时尚、看上去显得有些土气,哪个女孩现在还留像你这样的清汤挂面式的发型呢?再说,黛玉大记者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没有时间对你的秀发进行护理和保养,让那么漂亮的长发变得有些干涩、发黄,并有少量的开叉,真是有点可惜,是吧?”
黛玉觉得贾成璧讲的符合事实,平时自己东奔西走,忙于到处采访,有点空闲,又想专注写作,确实是亏待了一头秀发,从未对它们进行过护理,以至于它们逐渐变黄、干涩、分叉。她调皮地说:“你那么关心我,却只会在这里吹牛皮、讲大话,又拿不出什么好的、具体的建议。正好今天采访完后,我也许还有些空闲时间,你帮我推荐一家信得过的发廊,我过去护理一下。”
贾成璧说:“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他只比我大十分钟,与你的性格有点相似,古板、执着,一有空就拼命地读书、写作,一点也不会享受生活。不过,他拥有一项专长,理发手艺特别精湛,调制出品的美发、护肤的营养精油,纯天然,无污染,质量上乘。他开了一家发廊,叫“海棠美发社”。每天慕名而来的客人经常爆满,当然,只要是我亲自带过去的客人,他会优先考虑的。”
黛玉一听到“海棠”两个字,马上联想起了自己前世曾经创办过“海棠诗社”。此时,她难免有些感怀,对前世与宝玉的有缘没份,有些悲哀和叹息。她拿定了主意,此生此世无论如何再也不能错过机会,决定亲自前往“海棠美发社”一趟。
石三姨通常都在“天蓝蓝移民婚介公司”办公,在那里她接受了《问城日报》的专栏记者黛玉的采访。她还开有另外几家连锁店,但她将公司的总部设在了“天蓝蓝”。
大堂在公司的一楼。进入大堂后,迎面就是公司的前台,有一个漂亮年轻的文秘端坐在前台的正中间。前台左右两边的墙上置有一些壁柜,在右边的壁柜里放了一些书,例如,《如何建立沟通的技巧》、《如何通过微表情读懂你未来的另一半》等。在左边的壁柜里放了一些社区的信息、各种登记表格等。在前台对面的地面上摆放了一些沙发,用来接待那些需要帮助介绍婚姻的客人。
石三姨的办公室设在二楼,黛玉跟随着贾成璧一同前往。黛玉在过道上看到,那里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神龛,里面放着关公、财神两尊铜像,铜像前敬着很多根香。
石三姨的办公室,大约100平方米,布置得十分简洁。一张大大的老板办公桌,一盆富贵竹摆放在桌面上,一个大大的落地花瓶,里面插满了绢艺,有牡丹花、桃花、银柳等。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置有许多壁柜,用于存放各种档案、文件、书籍等。在办公室的四面墙上,挂着一些书、画名家的字、画。办公室在外观上,给人一种格调高雅的感受。
一位中年、风姿绰约的妇女从转体皮椅上站了起来。她染着酒红色的头发,两道眉毛画的弯弯的。她天生一双杏仁眼,高挺的鼻梁,嘴唇略厚,充满性感,在耳朵上、脖子上、手上并未见到金、银首饰,只见有翡翠制品。她穿着裁剪合体的深咖啡色套裙,脚上穿着栗色高跟皮鞋。她风度翩翩、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来握住黛玉的手,黛玉才观察到她的眉眼间有着一丝疲惫、憔悴,略微下垂的眼袋上留下了一些风尘的痕迹,亦或透出一种女人的沧桑感。仔细看上去,石三姨却还风韵犹存。
石三姨离开老板椅,大方地牵着黛玉的小嫩手,和黛玉一起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开门见山地问:“大记者,找到了心仪的男朋友吗?”
黛玉有点羞涩地答道:“这次来,期待能与他续缘。只不过,现在八字尚无一撇。”说完,漂亮的脸蛋上泛起了一片红潮。
石三姨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得抓紧点。要不要我帮助你?”
黛玉说:“暂时还没有眉目,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告诉石老板的。”
石三姨答道:“我从事婚姻介绍多年了,对男女双方的需求和心理活动方面的探究,颇为关注,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公司创建了一支优秀的‘从事月下老人、为有需求的人牵线搭桥’的专业团队,‘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为眷属’,是我们的愿望。另外,我们还兼营了为两地分居的家庭,办理移民团聚业务。我还管理有几家分公司。不知你这次来采访的内容和范围,都有哪些,我会尽其所能为你提供。”
黛玉答道:“我这次采访未设特定内容和范围,只想随便聊聊,譬如说,你为什么要开办婚介公司,主要的服务对象有哪些,你做这一行遇到过麻烦吗?另外请你谈谈你创业的大致经历,以及成功后的感受。”
石三姨看着黛玉说“你采访很有经验,不为难被采访人,不限内容和范围,让被采访人没有心理负担。”
黛玉笑着说:“也许是我做记者的时间比较长,随意惯了,如果列题采访,一问一答式的,太单调。”
石三姨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个人的经历比较复杂、曲折。我读完高中后,就跟着男朋友到‘东地岭南’一带打拼,男朋友后来就是我的第一任丈夫。我们在那里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做得比较顺,有了一些积蓄,获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其间,遇到了一股出国大潮侵袭了那里。我们被卷入大潮中,把所有的生意都变卖了,凑了一些钱给了蛇头,偷渡到了‘西地’。到了‘西地’后,现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遇到了很多难以逾越的困难。例如,为了获得身份,我的丈夫不得已只好跟一个富婆好上了。我当时对感情还抱有极大的希望,期待他在取得身份后,再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他没有,一直是杳无音讯。这时,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一直等他,我的愿望至今也未能实现。”
石三姨接着说:“最惨的是我把儿子生下来后,他连看都未来看过一眼。直到有一天,最后一听奶粉吃个精光,儿子饿得整天哭闹。儿子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这个当妈的不能眼看着他活活被饿死。于是,我把儿子背在背上,跑进一家超市,抓起货架上的奶粉就跑。”
她停顿了一下,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在警察局里,我如实作了交待。小宝贝没有东西喂他,我又身无分文,没钱买奶粉。现在只能把儿子交给你们照顾了,我好安心去坐牢。警察也是人,认为事出有因,作案动机善良,就把我给放出来了,免去了刑事责任。”
她继续说:“因为在警察局里留有案底,让我人生雪上加霜,我和儿子的生存环境更为严峻。况且,我在西地尚未获得身份。对于我,迫在眉睫的事,就是如何拿到身份,有合法的身份。我唯一的办法只有嫁人,于是,我又嫁给了一个愿意协助我获得身份的老华侨。所需的费用都由我出,他只负责帮我获取身份。当务之急,我必须弄到钱。为了弄钱,我就进了一家按摩院。”
石三姨轻描淡写地说:“刚开始,我一直只是做正规的推拿按摩。我做得很认真、很用心,每做一个,我都是满身被汗水浸湿、浑身精疲力尽。每天下来,老板结算,从我的钟点劳务费中扣除伙食、管理、场地成本等费用之后,所剩无几。更为恐怖的是,做了一段时间以后,几乎没有什么顾客再找我做正规的推拿按摩,即使有,也很少,都是一些患有颈椎痛、腰痛、腿痛等有疾病的老年人。因为这里不是正规医院,缺乏医疗检测手段,推拿按摩起不到治病的效果,只是一种理疗手段。到后来,每天只有一两个顾客、甚至是零顾客。没有顾客时,我还要往外贴钱,要给老板缴纳伙食、管理、场地成本等费用。
我想不通、十分纳闷,和我一起干工的有二三十个姐妹,有的人那里顾客云集。她们那里的顾客有时还需要预约、排队才能轮上机会。我请教过老板,老板不置可否,让我自己去思考、观察、感悟:“为什么她们比你挣的钱多那么多?你看上去并不比别人傻、难看,甚至比她们还要聪明、漂亮,也许只是暂时尚未开化而已。”
做正规推拿按摩的我,既辛苦又赚不到钱。我和儿子吃了上顿就没了下顿。有个别贴心点的姐妹告诉我,大部份男性顾客到按摩院来,并不是单纯的冲着正规的推拿按摩来,他们还有别的需求。
终于有一天,为生存所迫,我豁出去了,‘下海’了。你懂的?有的人总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神不知鬼不觉,可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终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有一次,我的儿子天鹏回家时,恰好遇到了一个男性客人正在暴打我,这个场景让他受了惊恐、剌激。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儿子一直害怕见到任何男人。
再后来,我总算遇到了一个好男人,他愿意养我和儿子,但他确实无法给我名分。
从此,我基本上算是脱离了苦海,从最小的便利店做起,逐渐把生意做大了。我挖空心思去不断地寻找新的市场、变换老旧的经营项目。资金积累多了以后,我就开办了一家‘天蓝蓝移民婚介公司’。随着业务量的增加和经营项目的不同,又开办了几家分公司。
成功的前与后,让我有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你成功了,放屁,有时也会成为香的;你草根了,香的,有时也会等同于是放屁。’
但是,我的过去,无论是失败或成功,却都在我的儿子心目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给他蒙上了一层难以磨灭的阴影。我们之间总也无法建立起那种正常、亲密无间的母子亲情关系。”
15.情途坎坷
“谁说英雄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石三姨讲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不得已进行了短暂的停顿,以便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当一个人讲出了从未对别人讲过的隐私和伤痕时,既是一种勇敢的举动,同时也表示出了一种要与过去决裂的决心。
黛玉身为一个媒体工作者,她应该站在什么样的角度上去审视这一切。这是她必须要慎重考虑的,尽管有的人现在很光鲜、富有,但是,在创业、起步阶段所经历的痛苦、屈辱、曲折等,人们往往不会去作详细了解或者较少关注。将个体视为低档次或者高档次的范畴,主要的衡量标准也是看他们最终是否能够富有。例如石三姨,她本应该是属于低档次的范畴,但是因为她敢想、敢闯、敢干,在人生的路上又有幸遇上了好人,最终让她成为了高档次的范畴。
石三姨已经讲了很久了,黛玉站起身来,在她的水杯里,给她续上了一些热水。
石三姨感激地看着黛玉说:“我再跟你谈点男女之间的缘份问题。
这人世间男女之间的缘份,大致可分为四种:无缘无份,有缘无份,无缘有份,有缘有份。
无缘无分,例如陌生男女,谁也不认识谁,大街上即使是见到了,也只是擦身而过,找不出要回头的理由,于是,谁也不会去记住谁,谁也不会去在乎谁是谁,“过后不思量”。
有缘无份,例如我和情人之间,我不过是充当了他的外室而已。我俩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他就毫不隐瞒地将所有的归宿都告诉我了。他真够男子汉大丈夫的,帮我建立了‘商业王国’,让我在人世间能像人一样的活着。
无缘有份,例如我和那位老华侨之间,两人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目的,在一起生活,只是一种商业合作关系,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形同路人,一切都只是为了交易。
有缘有份,例如我和第一任丈夫之间,我们的初心确实是真爱,彼此也都曾纯洁地爱过。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受外界客观环境的约束,个人的愿望再美好,也斗不过现实。在强大的现实面前,再美好的愿望,也会被撕个粉碎。
黛玉,你已经见过贾成璧了,那个开车的司机。我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对他有好感,以至于久久难以忘怀。‘我要嫁给他’,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儿子,他坚决不同意,还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以至于闹到了他要死要活的地步。但是,我已经铁了心了。我一辈子情途坎坷,好不容易才遇上了这次真爱。我愿意与他共享一切。
黛玉妹妹,我最近老是心神不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我人生处在最低谷时也曾未有过。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不知将会发生什么……
我所说的这些,你认为合适你就写,我不会介意的。”
黛玉这时从石三姨的脸上看出了一种焦虑和不安,她为石三姨的不幸和不屈,给予了同情和赞颂。她起身向石三姨作了告辞,并告诉石三姨,稿子写好后,先交给她审核、修改。经石三姨同意后,才发。
贾成璧如约陪同黛玉来到了“海棠美发社”,当贾成璧推开发廊的门之后,黛玉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子,正在娴熟地给顾客做发型。该男子和贾成璧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在举止上略为显得优雅、温柔一点。黛玉显得非常吃惊,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贾成钰明显地感到现场的气氛与往日大不一样,于是,他抬起头来瞄了一眼。这一看,不禁让他大吃了一惊,这不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林妹妹吗?他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忘记了自己正在给别人做头发,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屋子里显得异常的寂静,连一根针掉在了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
贾成璧乐坏了,笑着说:“喂,哥哥,这是干啥子哩,怎么放着客人的头发还没做好,就不做了呢?”
贾成钰这才想起了,还要为客人做头发。做好头发后,他慌忙地招呼黛玉先坐下来休息。贾成璧走进内屋,把贾成钰收藏的黛玉文章的剪报全都搬出来给她看。黛玉坐在那里慢慢地看着,读着贾成钰多年来在字里行间里流露出对她的怀念情意。贾成钰对她脉脉的思念和浓浓的爱恋,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和甜蜜。
黛玉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做头发的,她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读起了剪报和贾成钰写的心得笔记。她读到了贾成钰写的《缘份》:
经过了恒久的等待
我在冥冥中
蓦然有种预感
有一天
她会从天而降
来到我的身边
我俩前世缘份还在
今生今世
续上前缘心相连
黛玉满眼含泪,提笔在《缘份》的旁边写上了《续缘》:
他的目光
她的目光
交汇的那一瞬
电闪雷鸣
原来
万年的等待
只为这一天
续结良缘
16.同命鸳鸯
自从贾成钰与黛玉见过面之后,两人就像是久违的老朋友一样,感情水到渠成、发展迅速。在贾成钰居室的屋后有一片花园,他已为它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等。黛玉忙完工作后,就过来帮助贾成钰打理花园。
那天夕阳西下时,贾成钰看着夕照中浇花的黛玉,看着看着就有些发痴、发呆了。他走上前去,紧紧地抱着黛玉。黛玉不胜娇羞,本想挣扎,却又欲罢不能,身不由已地向贾成钰身上愈靠愈近。贾成钰把头埋进黛玉柔软密厚的头发里摩挲着,呼吸并享受着那股淡淡的兰花香味。
贾成钰轻轻地板过黛玉的身子,用双手托起了她的香腮,盯着她的眼睛与粉红的嫩唇,轻柔地吻着她的腮颊和嫩唇。他俩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在加速、热血在沸腾。
两人正在浓情蜜意时,贾成璧满身是血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石三姨被人杀害了!”
事件就发生在石三姨的寓所门前,贾成璧停好车后,绕到车门边,扶着石三姨走出车门。此时,突然冲出三个蒙面人,一顿乱棍将贾成璧打晕。当贾成璧清醒过来后,发现石三姨的身上已被刺中多刀,浑身是血,他急忙将石三姨送到医院抢救。
贾成钰与黛玉急忙打电话报警,随后赶到医院看望。石三姨在经过了几昼夜地抢救后,终于脱离了危险。她沉默寡言,拒绝回答警方所提的问题。各大报纸对这起案子进行了报道,认为事故原因有些扑朔迷离。
石三姨出院几个月后,她再次遇袭,这一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开始,警方怀疑贾成璧是该案的嫌疑人。后来,通过尿检,确定了三名作案人均与吸毒有关﹔通过DNA检测,确定了三名作案人中,有一人和石三姨是母子关系。
该案终于真相大白,与贾成璧没有丝毫的关系。
贾成璧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和刺激,从此后,情绪一落千丈、时好时坏、起伏不定。为此,贾成钰与黛玉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推迟婚期。
三年后一个花好月圆的中秋夜,贾成钰与黛玉终于喜结良缘。他俩没有邀请什么宾客参加,只想宁静的呆在一起。
贾成钰回到家后,黛玉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有烤鸭、螃蟹、清蒸鱼、白切鸡、炖猪蹄,几样时令果、蔬等。这些,都是按照贾成钰这个东地岭南人的味口调制而成的。
贾成钰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了家居服,坐下来与黛玉一起庆祝。黛玉默默地看着他,眼里有了一点泪光。他拉起黛玉的手说:“谢谢你想的真周到,还准备了茅台酒、长城红葡萄酒。我俩就随意地自斟自饮,欢庆今生今世的团圆,好吗?”说完,他为黛玉先敬上了一杯红葡萄酒,黛玉也为他敬上了一杯茅台酒,两人就这样一边饮着、一边吃着,沉醉在家庭的温馨中。
黛玉感觉到前世的宝玉哥哥,经历了万年的磨难后,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她微微地笑着,脸上泛起了红潮,藕荷色的V领连衣裙,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格外的娇艳。
贾成钰盯着她看,不禁有些痴迷了,他伸出手去抱起了黛玉。已经微微的有些醉意的黛玉,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看着贾成钰,一阵幸福感随之向她的全身袭来,俩人忘情地亲昵起来……
黛玉仿佛是在梦中,身子随之飘了起来,和她的宝哥哥手牵着手,飞呀飞呀,飞到了一个有着奇花异草的园子里。警幻仙子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说:“我原以为凡间没有真情,男女之间只是为了满足对方的欲望,或贪钱,或贪色等。例如我,虽然经历过几世轮回,均不得善始善终。不像你们之间前世的情缘,今日也能得以再续。我衷心祝愿你们喜结良缘,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子女成行。”
黛玉和她的宝哥哥,双手越握越紧,眼里满满的全是爱意。他俩“愿做鸳鸯不羡仙,你我红尘永相伴……”
贾成钰虽然没有条件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他虚心学习,刻苦钻研,在黛玉的帮助下,自学成才,并顺利地拿到了大学本科文凭。
多年以后,在东地岭南的一个风景秀丽、青山碧水的小山村里,一对恩爱的夫妻颇受当地人们的爱戴与尊敬。他们在那里的一所希望小学里当老师,教出的学生,很多成为了栋梁之才。他们相敬如宾,吟诗写文,与世无争,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