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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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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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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之旅

 1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北宋大诗人苏东坡这首脍炙人口的赞美荔枝的诗歌,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喜欢荔枝的外地客,以至于让此身不愿离开岭南。

在那个多姿多彩的青葱岁月里,我在吟诵着这首优美的诗句时,心却向往着诗人写诗的地方,恨不得立即穿越半个中国去到那里。

终于等到了军校毕业的那一天,我离别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从几千里之外来到了岭南某地,“暂住”在边防前哨。虽说是“暂住”,也已有了二十多年。

那里,不愧是荔枝之乡,当时我所在的部队营房的走廊前,窗户后,池塘边,路两旁,山地中……举目一望,到处都长着高大翠绿的荔枝树。它们像那些忠诚的卫兵一样,傲然屹立在那里,遮风挡雨,蔽日送爽。我和它们一起走过了二十多个春夏秋冬,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逝水流年。

每年的春天,荔枝树在争分夺秒地汲取大地的精华,抽出娇嫩的枝丫,长出淡绿的叶子。到了二三月,就开出小米粒似的黄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惹来密蜂、彩蝶纷纷前来争相吸吮。花开花落之后,结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果子。到了六七月,这些小果子就开始陆续地成熟了,随处都可以见到红彤彤的荔枝,像无数个小红灯笼一样高高地挂在树枝上。连天上的月亮也被它们染红了脸庞,夏风里飘逸着它们诱人的醇香。

当地的果农热情、好客和大方,只要你有空移步到他们的荔枝树下,他们就会主动地邀请你品尝他们的荔枝,而且管饱。那一颗颗颀大的荔枝,又甜又香,让人流连忘返。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几位油城籍的战友问我知不知道,唐·杜牧这首咏史诗中的“荔枝”来自哪里?我就是知道了也要卖关子,只是说,反正不是来自油城,但肯定是来自岭南。他们急着说,正好是来自油城,而且是产自B处的“贡园”。 他们还神秘地说,你要是不亲自到油城,就别想吃到正宗的岭南最好的荔枝。

我被这些铁战友这么一诱惑,还真的动心了,决定“移师”来到油城。掐指一算,我在油城又呆了十多年。

2

去年我回故乡去小住了几天,几位前来为我接风洗尘的老同学、好朋友,问我这些年都去哪里发财了。我告诉他们,现在正在油城的地面上转悠或度日,发财倒是没有我的份,只不过是荔枝街面上到处都有得买,掏钱保准可以买到绝对新鲜的。

每年到了荔枝成熟的日子,差不多每天都要“日食荔枝一斤多”。看来,要我改掉吃荔枝的嗜好,恐怕也难,还不如来个“不辞永作荔乡人”的好,有的是荔枝吃。

今年,一些油城的老战友、好朋友、文友,早就有约在先,到了荔枝上市的时候,准备带上家人,选一处上好的荔枝园,在那里美美地啖上一回。届时大家“腾出肚皮”,以吃荔枝为主,以唱诗为辅。一边吃着荔枝,擅长唱诗者还可以一边唱着诗歌。例如,古诗、现代诗、打油诗皆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十多年前,我第一次来到油城,几个在部队时就是好朋友的油城人,在当地为我找了一处K房,盛情地款待了我。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K房里摆的东西,最多的还是两种:荔枝和啤酒。

我对酒精过敏,滴酒不沾,对啤酒视而不见。但对荔枝不过敏,却特别的感兴趣,较为嗜好,我见到了荔枝就如同会喝酒的人见到了好酒一样。

听朋友们介绍,那天台面上放的荔枝的名字叫:妃子笑、黑叶和进奉,还有糯米糍等。是这些好朋友专门托人从大老远的地方弄来的,因为他们熟知我在部队时就痴迷荔枝,特爱吃。我是不大关心或者去记住荔枝的名字,因为荔枝的品种太多了,据说有一百二十多种,例如,三月红、水东、妃子笑、桂味、糯米糍、白糖罂、怀枝……

我专门挑选那些又大又靓的荔枝往嘴里送,一个劲地在那里吃它们,感觉上就是一个“爽”。 油城荔枝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比哪里的都好吃,肉厚汁多,香甜可口,得天独厚。

3

那次来接待我的朋友,大多数是当地的文化人,有的在当地报社工作,有的是作家协会的成员。朋友们在一起聊天的话题还是三句不离本行:谁谁谁在报纸、刊物上发表了什么作品,谁谁谁发表的长篇深受海内外文化人的热评,谁谁谁成为了某某文学院的签约作家……

其中一位在油城报社工作的好朋友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例如,最近有没有稿件需要他帮忙运作一下。我告诉他,平时写得比较多的还是专业论文,多数发表在专业的刊物上。不过,对文学我也非常的感兴趣,平时很爱读别人写的作品,而自己动手写作就比较少了,主要是担心写的不那么精彩,别人读了会浪费大量的宝贵时间。他笑着说,让我只管投稿,发表不发表报社有严格的标准规定,对那些内容健康向上的、写作手法上较为新颖的作品,被选上的几率相对的就大一些。

我的第一篇文学作品是《我眼中的油城人》,主要写了那些年我在部队当兵时结交的三个油城兵。他们在我眼中简直是十全十美,长得英俊,身材修长,皮肤光滑富有弹性,符合中国帅哥的标准,找不出那种眉棱较高的特征;脾气温和,礼貌待人,从未与周围同事发生过口角;勤奋好学,又不追名逐利;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做事让人放心。

他们的个人优点是,其中一人自学成才,写得一手好字,逢年过节喜庆时,方圆几里地的人都请他去写东西,他从未收过别人的一分钱,完全是“雷锋式”的举动。他的文章写得又好,各类文学作品经常见诸报刊。另一个炒得一手好菜,无论是鸡、鸭、鱼、肉,还是萝卜、青菜,经他的手一倒腾,香甜可口,回味无穷。还有一个会修电器,无论是不发声、没图像的电视机,还是不制冷的电冰箱,经他一修理,台台欢声笑语,乖乖地为人们服务。

稿件发出去之后,我还以为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三天之后,一张报纸寄到了我的手上。一篇几千字的洋洋洒洒的文章,几乎占去了该报的文艺副刊的半个版面。我的名字“沉  酲”也被安放在大字标题下一行正中间显眼的位置上。我基本上没怎么找寻,一眼就看出来了,并死死地盯在这两个字上。当时看这篇文章时的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速率在加快,有那种吃到又大又甜的荔枝的甜蜜感。筑梦路上,历尽了辛、苦、麻、辣的滋味,这一次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甜”。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话一点也不假。有了第一次的见报经验以后,再往下去就驾轻就熟多了,知道了该怎么去组织素材,该如何去安排文章的整体结构和遣词造句等。投稿多了,兴趣就愈来愈浓,中稿率也就越来越高。

油城创办了一种文艺季刊,每季度发行一期,质量高,名气大。引来全省各地甚至外省的文学爱好者纷纷投稿,文章能被它选中的机会比较少。我这个人就是不肯服输,心理比较强势,而且有点自信。一句话老挂在嘴边:“别人能上天,我总不能老蹲在地上吧?”虽然我发给文艺季刊的作品,能不能登得上,决定权不在我这里,但是,写不写、投不投,那则是“我的地盘我作主”

诗人汪国真说:“凡是到达了的地方,都属于昨天。哪怕那山再青,那水再秀,那风再温柔。太深的流连便成了一种羁绊,绊住的不仅有双脚,还有未来。”人最宝贵的不是你已经取得的成绩,而是拥有一颗永远不断的进取心。我并没有沉醉在上述的两项成果里,而是将目光放在更远的前方。我又开始在一些网站上发帖,通过不断的探索和积累,又取得了一些令人欣慰的成绩,例如,哪怕是再严格、再认真的网站,我也有很多的文章被审核通过或者被加“精”……

我在写作时,会把握一条基本底线,主观上一定要让句子的结构和语法不出大的毛病,将错别字尽量降低到最少,标点符号尽量做到准确无误。作品的内容一定要来源于生活,真实可靠,经得起反复推敲或者是多问几个为什么。那种假、大、空的文字,我一般不会去写。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对读者负责,让读者看过我的作品之后,或多或少要有一点点小的收获;即使是没有收获,也不要去浪费读者太多的时间,或者让读者跟着我一起出错,从而造成误导读者的不良后果。同时,还应该珍惜自己的声誉,写出来的作品尽量让读者喜欢看,看过之后还想再看下一篇,给读者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4

人生中有很多的巧合,没有想到竟然让我也遇上了。本来我只是冲着喜欢吃岭南的荔枝而来,却意外地收获到了开启“文学之旅”,这让我真的是感到好甜蜜,甚至是比吃荔枝还要甜蜜。

同时,也让我感悟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一定的哲理性或合理性。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志趣,内心就会引领他去结交一些什么样的朋友,而这些朋友又会对他的人生走向起到重要的影响作用。所以,有达人说,人生路上的每一次相遇,都会或多或少的对人生旅途的方向,起到一定的影响作用。

我期待在更多一些的时间里,遇到更多一些正能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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