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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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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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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时光

篮球场上

我刚分到单位时,那里只有一个土篮球场。每次打篮球前,都要进行一次清扫,然而还是于事无补,10个人在上面来回奔跑,往往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部队要求特严,兵哥们又不能到别的地方去活动或者找个其它运动项目替代,即使是这样,也要冒着“滚滚浓烟”上场。

后来,经过多次书面报告和口头争取,上面总算支持了一些经费,加上单位东挪西凑的一些钱,买了一些水泥。沙子是兵哥们去河里挑来的,几个入伍前就有一些泥工基础的兵哥负责修建,终于建成了一个简陋的水泥球场。

单位里很多人都喜欢打篮球,不值班的人都可以上场。女兵有时也上场,只要是场上有女兵的身影在闪现,那气氛就特别的高涨。

球衣一穿,往球场上一站,不看职务的高低,而是以球技论英雄,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我通常都是跑右前锋或者右后卫的位置,手感不错,投篮蛮准,在篮球场上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

平时都是在单位的球场上练习,每月组织一次外出比赛,成绩是输少胜多。在当地的驻军部队中,单位曾获得过年度冠军。

上场参加比赛的主力,桂籍兵哥占多数,他们跑动灵活,转移速度快,投篮又准。他们告诉我,在家乡,篮球这个运动项目比较普及,几乎每个村庄都建有球场,从小就有机会练习。

外出比赛时,用不着我亲自上场去拼抢,我只好给自己找个“场外指导”干干,感觉也挺不错。

离开部队后,每当观看篮球比赛节目时,当看到朱芳雨在球场上驰骋的英姿时,我就会联想起那几个桂籍兵哥。

大学进修

在部队工作了十多年后的我,被部队送到了中山大学进修。和我同时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名军人,一名海军干部来自东海舰队,一名陆军干部来自军队的科研单位。我是以空军干部的身份被选送的。另外,还有很多的各省选送的科研骨干。

进修的日子是宽松的,课程由自己选择。我选修的是动力学,经常被其中那些奥秘的公式或者字符弄得昏头涨脑,夜不能寐。我只好去借助文学来进行调节,于是兼修了文学,在阅读文学名篇时,它们一篇篇都演变成了巨大的吸铁石,而自己却成了一粒小铁屑,被紧紧地吸住。

有时在听名教授讲课时,一百多人拥在一间阶梯大教室里,一套橄榄绿,一套海军白,一套蓝天服,恰似万绿丛中一点红,将那间教室点缀成繁花似锦的图案。

我们都带有专门的课题任务进修,与来自北京大学、兰州大学、南京大学、中山大学等和各省的科研人员在一起从事专题研究。通过六个月的奋战,我们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而后返回了各自的部队。

其间,我除了本专业的研究之外,还选修了英语。教我的是李教授,听说他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中美高级代表团谈判签订停战协议时,担任首席翻译。他教得好,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我上学时学的是俄语,从那时才开始英语的启蒙。我通过不懈的努力,基本上可以看懂本专业的英语文章,并且在高级职称考试时,英语也取得了比较好的成绩。

其间,有不少人员在探询,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可以选送到部队院校深造。我只能根据自己的经历和理解回答他们,那就是成绩要通过考试,必须达到一定的要求;身体素质也有一些要求,例如,眼睛不能高度近视,体态不能过于肥胖,身体主要构件不能缺损……

因为,在部队工作期间,倘若遇有战事,很大可能要去前线,如果身体不好,就会发挥不了作为军人应有的作用。

我走在路上、排队买饭、校园散步时,不时地感觉到那些靓靓的女生投射过来的目光中,带有丝丝电荷。不过,在离开部队时,领导已有言在先约法三章。我们三人都经过了“打预防针和消毒”的处理,虽不好意思说是“百毒不侵”, 起码可以说,已经穿上了一层“防护服”。所以,对此类目光,皆报以淡淡的微笑,不掺入丝毫不纯的动机或内涵。

有时我会邀请两位兵哥,或者陪伴要好的朋友,一同向北穿越珠江,登陆后,南方大厦就高高地矗立在眼前,买完想买的东西后,沿原水路返回学校,十分方便。珠江秀丽的风光尽收眼底,斯人心情舒畅。

有时兴致来了,就向东北方向进发,不畏烈日炎炎,不惧路途遥远,步行到石榴岗海军基地去玩。

中山大学范围宽广,环境幽静、整洁,空闲时我就漫步穿过繁花似锦的花园小径,赖在图书馆里泡上一天,遨游在书的海洋里。

军嫂光临

基层连队清一色的“光棍”汉 ,一年当中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干部的军嫂来驻地探亲,如同见到了“天外来客”。最激动的、最兴奋的、最把持不住的、最高兴的、最幸福的人,莫过于是干部本人。一年365天,夫妻两人天各一方,苦苦相守,就只等着这一天。

“相见难,别亦难,怎诉这胸中语万千。远去矣,远去矣,从今后梦萦魂牵。”30天以后,军嫂一定得离开部队,这一年的相聚从此宣告结束,只能期盼来年。如果干部本人当年休假,妻子就不允许来部队,夫妻两人一年只允许相聚一次,一次30天;遇有特殊情况,一年中的这一次有时就没有了。所以,这30天,天天都显得无比的珍贵。

野战军人在连队时,除了部队发给的武器装备、后勤用品之外,绝对不允许购置别的东西,以避免增加不必要的负重。床、蚊帐、被子、枕头等,锅、碗、瓢、盆……皆是临时借用的,勿论旧破、多少人用过或者用过了多少次。房间是临时腾出的储存间,十分逼仄,里面盛装着两人纯真的爱情。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世界才显得多么的真实、宝贵,两人的心灵也格外的充盈。大家都是人,可以想象,只要是你还在部队一天,这就是你的夫妻生活或者说家庭生活的全部内涵。

无论有多么的艰辛和苍凉,一想到国家和人民的重托,无论是什么样的苦或者无奈,都显得不那么重要或者可以置之度外。重要的是此时两个人能在一起,分享着人间的最美的甜蜜。

此时,干部当事人和军嫂的幸福、温暖及美好的心情,还会扩散到其他人那里去,让其他战友对爱情萌生憧憬。还有比较直接的实惠,那就是军嫂从各自的家乡带来的土特产,让连队其他的战友分享。例如,山东的大枣、花生,广西的沙田柚,广东的甜桔,北京的果脯,新疆的葡萄干,湖北的麻糖、港饼,江西井岗山的红米饭,福建的铁观音茶,山西的老陈醋,贵州的酒,湖南的干辣椒……

二十多年的当兵生涯,让我有幸品尝到全国各地的特色食品。而且在每一种食品中,都浸润着军嫂和当地乡亲们的深情厚意。

连队每个星期都会诚邀军嫂前来聚餐,排以上的干部,超期服役的老兵,当事人和军嫂的老乡等一起陪同。大家欢聚一堂,气氛活跃,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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