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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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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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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学,前路茫茫

1

网络文学目前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它,无名份,无位子,无经费支持,网络文学写作者无回报。甚至连商家对它也不屑一顾,十分鲜见有支持网络文学网站发展的商家的公开报道。说白了,在目前,称它为“四无文学”,一点也不夸张或过份。它尤其不被传统文学或者主流文学看好,基本上处在一种边缘状态,牙根儿谈不上所谓去论兴旺或是论衰落的问题,不屑去论,没取得谈论的资格。

据称,目前浙江、上海、广东、安徽、四川等地相继成立了网络作家协会,当地的主流作家协会派出人员去进行领导。虽然各地已拥有数以千计的网络写作者,也创作出了海量的文学作品,但是多数人都面临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的困境。

有的网络作家协会也没让会员个人缴纳会员费,未发给会员证,其会员资格也不被社会机构、团体、个人认可。网络作协会员这件华丽的“外衣”,它既不象征身份,也不象征写作能力,什么也不是。它反倒有点像舞台上的小丑脸上抹的那点花色粉末,不起任何作用,而且一抹就掉,反而显得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设计者也许是出于一种善意,弄这么一件光鲜的外衣,让网络写作者穿在身上,让他们或许能得到一点心理上的慰籍或鼓励。如果有人较真地去问一句“网络作家是不是作家?”有回答权、能拍板的人肯定会毫不犹豫、毫不含糊地回答“不是,上面并未正式发文件说他们是?!”

当地网络作家协会的会员,如果想要成为主流作家协会的会员,还必须要去穿越“出书障碍”,必须要去通过出版社、书商、发布会等设置的铜墙铁壁,要去缴纳一笔不菲的出书费。绝大多数网协成员是无法找到路子去打通这些“关节”,也找不到支持或者赞助,只得自掏腰包去出书。众所周知,一本书的书号、印刷、发布会等的费用,动辄数万,起步价至少也要穿越万元。

很多人想出书不是因为没有作品,有的人早已储备了数十万字的作品;而是弄不到钱。一谈到钱,他们的脸就会发烧到通红,羞愧难当,底气尽丧。他们只能望“钱”兴叹,这有点像农村的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而无法进大学的“准大学生”一样:“十年寒窗苦读书,考上大学没钱进”。虽然大学就近在咫尺,但是有的人却交不起学费,只好望而却步。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有钱的主儿,用得着这么费力劳神地去侍弄文字或者读大学吗?

著名作家李敬泽对网络写作者的现实处境给予了一些理解和同情,他说:“就我的了解来说,成立一些组织对于很多网络文学作家还都是有必要的,他们是愿意有组织的。因为说老实话,这些作家大部份是‘原子化’的生存。他们没有单位,甚至有的从事网络文学的朋友跟我开玩笑,他去申请一个信用卡都申请不下来,买房子必须全款,因为贷款也贷不下来。”

鉴于上述种种原因,导致了一些网络文学网站和写作者举步维艰,连基本的生存问题都无法解决。

2

南方某大都市曾经有一个非常有名气的网络文学网站,香港老板出资创办的。其中,“打工的日子”“学生写作园地”等栏目办得红红火火,很多当地和外地的写作者从这家网站起步、出发,踏上了主流文学的阳关大道,成为了专业作家。为了激励网络写手积极的投入到文学创作中,它频繁地设置征文题目,为网友提供写作和竞争的机会,奖金项目多,获奖名额多,奖金数额大,所以,投入相当大。它因为得不到社会机构、团体和商家的支持、赞助,老板的个人资金毕竟有限,难以维持网站所需的巨额开支。该网站终因资金匮乏而难以为继。

我曾有大量的网络文学作品刊登在该网站电子刊物的显著位置上。我至今对它仍然恋恋不舍、念念不忘,一直牢记它的好。

南方一家省级大型纯文学网站,由于管理有方,运行多年以来,创造出了惊人的业绩,一大批专业作家从那里走出。专业作家和网络文学新人一起在那里发帖,同时兼任编辑工作,发现有质量比较优秀的作品,及时推荐到网站的电子月刊上发表,并将其中特别优秀的作品推荐到纸质刊物上发表。该网站曾经被誉为是网络写作者通向专业作家的桥梁,是造就主流作家的摇篮。我自登陆它的第一天起,就怀有美好的憧憬,就做着当主流作家的梦。

从该网站的背景考量,其所拥有的人力、财力、物力、环境等实力条件分析,维持它的运行、发展和壮大,应该是不存在问题的。

但是,自从该网站对网友发布要进行系统维护、自查、升级的公告之后,网友们原以为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可以使该网站的网络系统成为当今世界上较为先进的档次。可是,时至今日,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三年也过去了……至今仍然杳无音信,一直也没维护、自查、升级好。

广大网友望眼欲穿,一直也看不懂其中山重水复的风景和奥妙。导致网友们情绪一落千丈,只好纷纷作鸟兽散……

要知道,网站就是网络文学写作者的家园。网站不开放,网友们就意味着失去了家园,心灵无处安放,找不到一块栖息地。他们只能是日思夜想,心里一直在默默地念叨着:“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眼泪在眼睛里团团打转……

有的网友直言不讳地说,该网站放了一个“要进行系统维护、自查、升级”的烟幕弹之后,玩起了金蝉脱壳的游戏,以至于隐姓埋名了事。至于为什么要停止运行的真实原因,只有天知道?

另有一家网站,也运行好多年了,名气也比较大,在网友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为了筹集到维持网站运行的资金,以开淘宝店铺的方式作为补贴。至于这种手段是否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作为它的网友,我是诚挚地祝愿它能如愿以偿。据传,它还想帮助文学爱好者、网友等汇编一些文学精品。有作品被刊登在其中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自愿订购一定数量的书籍。这让我回忆起了我的那次投稿、汇编的经历。

我的一位好友在高等学校教书时,组织了一次网络文学作品编书活动,诚邀我积极参加和支持。在书上刊登了一篇文章,作者须购书10本。当时没说书价。我抹不开面子,盛情难却,就投了两篇小短文,每篇1000字左右。结果,两篇都刊登在书上。

书出来之后,每本定价30元。我得共买上20本,总计付给600元。

拿到20本书后,我将它们送给了朋友。朋友们说书中内容单调,不是他们喜欢欣赏和值得收藏的那种类型,全部送回给我了。我只好将这20本书作为废品、垃圾卖给收破烂的,得款0.3元。最终的结果是:我消灭了自己大量的脑细胞之后,得文两篇,又莫名其妙地花费600元去买刊登有自己文章的书。

这一去一回,我辛勤的劳动付之东流姑且不说,还倒贴了599.7元。这就是一个网络文学写作者真实的、“可耻的”下场。

上个星期,一家省级大型主流刊物的编辑告诉我,说我在某网站论坛上发帖的作品水平高,有幸被她看中了。她打算刊登在《XX》刊物上,免费刊登,只需购买xx本《XX》。我一听,吓得毛骨悚然,连续呕吐了三天三夜,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同时还出现了抽搐现象,头晕目眩,只差那么一点点,中风的老毛病又重犯了(以前曾两次中风过)。

医生说,这是由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条件反射引起的,必须远离或抵御剌激源,否则,就有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3

我无意去揣测这家网站这样操作了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因为这世界真的很大,愿者喜,不愿者悲,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多年的网络文学写作经验告诉我,无论你在多少个网站上发过帖,也无论你发有多少个文字,哪怕是有数十万个也好,一律的没有经济效益回报。我盘点了一下我的网络文学写作经历,差不多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如果以8个小时为一个工作日计,退休后每天我将四分之三的时间用在了这上面。此前数十年的看书、练习、准备等早期积累不算在内,我集中精力专门投入到网络文学写作中也已经有十多年了。我每天读一些“对号入座”的书,上网有针对性地查找资料,睡觉、吃饭、走路、散步时也在思考,一旦有了写作冲动和灵感就开始动笔写。

如果有人处于好奇要问我,网络写作所得到的效益回报是多少,我会一点也不掺水地告知他,收入为零元 (上面倒贴的那一部份,我谁也没告诉,连妻子都不知道,欠别人的钱至今未还。只当是吃了哑巴亏)。弄得我的家人一看到我写这个东东,就没有好脸色。我只能趁他们不在时或者睡着了,才敢偷偷地写一点。

他们有时质问我,你还有点家庭责任感没有?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里“一心不问家务事,埋头就知写、写、写”!还要不要养家糊口??我无言以对!!

我这个人就是有点犯贱,只要是我喜欢做的事,越是不让我去做,我越是要犟着去做,到死也不会“回头是岸”的。 我原来有一个梦想:哪怕是从网络文学写作中得到1元钱的回报也好,够我去买两个白面馒头尝尝,也就心满意足了。我也好有一个对人炫耀的资本:“这是我专心致志的写了十多年的网络文学所赚到的1元钱。”可事实上这点小愿望,待到我行将就木的那一天,也许也难以实现。

在现实和事实的面前,我所看到的是,网络文学写作的路上充满了雾霭和迷茫,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远方有亮光;而是模糊不清,以至于让我有点儿失去了方向感。我好像是陷入了玻璃橱窗里的苍蝇一样,看得见光明,找不到出路。

那些贴心贴肺的好朋友一见面就劝我,还是应该尽早的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选择,不要一条道走到黑,“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学会变通。

有个别真挚的朋友还具体表示,愿意带着我一起并教会我去拾破烂、拣垃圾,保证我每天能有几元钱的收入,负责我能吃饱,但不敢说能让我吃好。他甚至大力地拍着胸脯子对天发誓:绝对的要比你现在侍弄的那个什么劳什子网络文学,强出一万倍!你还别笑我没文化,但是我却知道有人包括个别的知名人士,为了这个东东,死不瞑目。然而,到死时也没弄出什么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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