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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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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8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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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悲风——读《回遍地伤花》

1

这些年,我无奈地来到岭南某小城打工,遇到最痛苦的事,是时间不能由自己支配。这打工的苦楚,没有亲历过的人,是不会有切身的感受。这人一进私企,若不幸误入不良老板门下,就仿佛变成了老板的私人奴隶,随他怎么处置都行:骂、鄙视、讥讽、被欺负……如影相随,绕都绕不开。能操控打工者命运的人太多了,例如,老板、总经理等,甚至连培训师都可以指手画脚、耀武扬威、颐指气使,随意炒掉员工。打工者的人格丧失殆尽,因此,无所谓前途,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有的只是心力交瘁,遍体鳞伤。

最为可惜的是,连那心仪已久的“情人”:文学,我都没有时间顾及。没空读书,没空写文字,更遑论是读或写中长篇了。

最近,从一位资深记者那里获悉,李德南文学博士出版了一本长篇小说《遍地伤花》。于是,我“千方百计、花言巧语”地从一位靓女作家那里“涎皮赖脸、连哄带骗”地弄到了一本。不过,只是尚未取得她的同意!

有名言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好在这句话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了,所以,不用担心被别人瞧不起!

得到此书后,我如获至宝,爱不释手,连续几个晚上没睡觉,于是马不停蹄地将它一个劲地读完了。

李博士出生在我正在打工的岭南小城,去到我出生的省份Z大读书。书中主人公周克的活动范围,也主要是集中在这两个地方,其中的大部分场景,我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由于有了这种关系,这样,这本书就成了我读过的诸多长篇中最为钟爱的一本。

作家李德南笔下的主要人物有诗人周克、顾长风,大学老师,打工者,善良的女人筱麦、徐娅、陈碧玉,等等,一群游离于城市“边缘族”的失败者。

这群人尽管自己非常努力,勤奋刻苦,认真学习,不断进取,有梦想,爱筑梦,却始终难以融入到城市的主流人群中。他们为城市建设出力出汗、竭尽心智、不遗余力、辛勤付出,却被城市的主导者们无情地挤压、遗弃。他们也想与时代同步行进,或者做时代的弄潮儿,但是,“时代如同残忍的继母,直把骨骼未成的儿女推进命运的悲风(批评家李静语)。”

究竟谁是城市的主导者和能够掌控城市的命运?谁是“这个时代的成功者”,即“随风而起却有能力、有智慧御风而行的成功者”呢??书中写到,周克大学毕业后去应聘一所中学的老师,笔试合格后并进入到面试时,遇到了一男(肥胖者)两女。他们是在某某局吃公家饭、拿公家薪的人。三位主考官提出的重点问题之一是:“假如你是一位中学老师,你妈和你的学生同时掉进河里,又都不会游泳,你会选择先救谁?”周克想都没有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选择先救妈妈。”

主考官认为这种回答不符合时代的要求和渲染主流意识的要求,当场就判定了周克的命运:“你不适合做一名老师。”就因为回答了这样一个伪命题,周克的“老师梦”从此就破灭了。强者可以决定弱者的命运,谁是成功者、谁是失败者,一目了然。现实就是这么无情,就连这么一个无聊的伪命题,都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书中还写到,周克正在为之打工的那个团体的老板,财大气粗,目中无人,牛逼哄哄,动不动就对着周克说:“操!现在的大学生算个鸟,还不是替我这个小学生打工!”

一目了然,有权的、有钱的,他们,才是城市的主导者或这个时代的成功者、操控者!现实告诉人们,不少地方是权、钱当道,是有权者或有钱者说了算,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2

时代的失败者失败到了何种程度,例如,其中诗人顾长风,“他一年写诗所得的收入,还不足以抵消他一个月里买书的支出。”所以,长风从大学毕业后回到“南方小城”这么多年,没房没车,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他只能是四处流浪。正如周克所说的:“‘诗人’这个称呼,好比一块满是油污的抹布,抹哪里,哪里脏。”就连同是底层的打工者小黑,都瞧不起大学生打工者周克:“操!现在的大学生算个鸟……还不是,还不是替我……替我老板这个小学生打工!”

失败者是如何对待自已失败的人生?抗争是肯定不行的,不但没有作用,反而只会失败得更惨。

周克的应对措施是,他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来抚慰自己,他迷信“上帝在关上门的时候,总会打开一扇窗”,或者像海伦.凯勒所说的那样“一扇幸福之门对你关闭的同时,另一扇幸福之门却在你面前洞开了”,以此来进行自我安慰或者调节。

    袁作义的应对措施是,他把自己灌成烂醉,尔后说上一通疯话。例如,晓苏在他的《酒疯子》一文中所叙述的那样。这也不失为一种应对手段。尽管很无奈,还十分伤痛。但是,谁还能设计出更好的办法来呢?

    当村长黄仁(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来到袁作义家时,穿一件吊带衫、两个奶子中间的沟像用犁耕过似的袁作义的媳妇娃子,给了袁作义二十元钱,打发他出去溜达溜达。袁作义是个“穷得两个卵子叮当响还怕媳妇娃子”的主儿。村长和他的媳妇娃子在做什么,他心知肚明,这事又不是十次八次,村长是他媳妇娃子的常客。

    每次村长与他媳妇娃子在做那事时,袁作义只好在无奈中到外边去买酒喝,把自己醉成了一堆烂泥巴,并在醉态中说着梦话:咒村长黄仁死毬了。咒村长狗日的贪污挪用,被上头捉去了。咒村长得癌症,胃癌,肝癌,肺癌,胃穿孔,肝上长十几个黑瘤,肺烂得像一把米筛子。袁作义还梦想着,与村长黄仁的姑娘黄蕊搞上了,等等。他也只能像阿Q一样,用精神胜利法来麻醉自己。除此之外,弱势者,别无他法!

不过,周克还有一点是可以值得安慰的,那就是在他时时努力、处处碰壁或在失败的人生路途上,始终有一个愿意为他生“一个足球队那么多小孩”的女人,对他不离不弃。但是,袁作义却不幸得很,他连这个也没有!如果媳妇娃子不给他钱,他连把自己灌成烂醉的酒,也没法买到!!

《遍地伤花》这本书,紧密结合当下的现实,贴近生活的真实,读起来让人感到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这本书中所有的场景,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读着读着,自然而然地就引起了我的共振和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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