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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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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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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变老,母校正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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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队104名军校的同学,出生于上个世纪40年代中期,于60年代中期通过激烈的高考角逐,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被录入到解放军气象学校(后更名为空军气象学院)。从此,气象学校便成了我们大学时代的母校。

几年后,我们从这里出发,带着憧憬,揣着梦想,踏入社会,迈向未来。母校,为我们走在人生筑梦或圆梦的路上,积蓄和储备知识与能量。

母校,座落在钟山脚下、秦淮河边。在母校期间,毎一个日日夜夜,我们都能呼吸到富含钟山负氧离子的空气,沐浴着从秦淮河上吹拂而来的习习清风。

我们漫步走在校园内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流连在阳光从密密匝匝、重重叠叠的梧桐树叶间透射下来,在地面满满地印上了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的美景里。

有时,我们还会去穿越那些繁花似锦的花园小径;或赖在图书馆里,遨游在书的海洋里;或邀约几位球友,到宽敞平整的球场上去潇洒走一回、活动活动筋骨;或去教室的明窗净几处,探讨几道难解的练习题。

在母校,随处都可以见到醒目的标语: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岁月不居,天道酬勤”“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等。

这些标语,时时刻刻都在激励着我们要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勤奋学习、报效国防。

入校后,我们这批新生很快就接受到严格的军事训练。当时的训练很严格,曾给我们留下了这样的记忆,军事教员严肃地告诉我们:当听到一声令下:预备,卧倒!此时,即使在你面前有一滩牛屎或者一堆石头,你也得像机器人接到了指令一样,毫不犹豫地卧倒!如果连这一点都做得不利索的话,还奢谈什么上刀山、下火海?

站在队列里,若不幸遇上了蚊子叮、虫子咬,不能用手去拍打,而是要任由蚊、虫去袭击。如果被教官发现了谁的动作有所走样,立马就会接到出列的命令,单独一人站在队列的前面,接受教官极为严厉的训斥。

有时,教员也会把我们带到学校附近的飞机场上,那里停放着很多的歼-5型、轰-5型、运-5型等飞机。

在飞机起飞、空中运行、降落的时候,老师会告诉我们:飞行器,例如飞机、火箭、卫星、宇宙飞船、导弹等的活动,与天空有着密切的联系。当它们在穿行对流层、平流层、中间层、暖层、散逸层等的时候,会受到各层元素的影响。

尤其是当飞行器在对流层的大气中活动时,如果遭遇到雷电、大雨、大风、大雾等恶劣天气和大气湍流(亦称风切变)的袭击时,会对飞行器造成较为严重的影响。

从入校的第一天起,你们就要用心学习、研究、掌握大气运动与飞行器活动之间的关系,为以后走上工作岗位、保障飞行器的安全运行,打下坚实的基础。听了老师的话,我们暗下决心,一定要认真的学好知识,为将来的工作打下扎实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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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经历让人终身难忘。入校后,经过短暂的入伍训练,我们被送到特级战斗英雄黄继光所在的空降兵部队锻炼,接受了射击、投弹、刺杀、擒拿、格斗、武装泅渡和越野、拉练、空中跳伞、野外生存和杀敌等高强度的军事训练。

军校生活磨练了意志,铸就了军魂,强健了体魄。我们参加了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奉命奔赴江苏溧阳僻远山区农村,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和他们打成一片。

按照预定计划,我们返回学校后,各科老师分别给我们细致地讲授了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空气动力学等基础理论知识和相关的操作技能,教给了我们在今后实际工作中所需要的本领。

在课余或休息的时间里,有的文学爱好者还会到学校的图书馆去找些文学书读,例如《莎士比亚戏剧集》、巴金的《家、春、秋》、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战争与和平》、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等,为满足个人的兴趣或提高文学写作能力,起到了补益作用。

在母校的几年里,我们学到了知识、锻炼了意志、强健了体魄……为我们能在人生路上负重前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688月,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气象学院六八届新三队的104名毕业生,分赴祖国各地、陆海空三军。

我们从母校岀发,奔赴到全国各地的部队机场、港口等,多数人都被分配到基层连队工作。我们中还有一些人主动要求到最艰苦、最需要人的西藏部队机场工作。

正如歌曲中所唱的那样: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儿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边防线上把根扎,雪山顶上也要发芽。

我们中有13位同学被分配到驻西藏的空军某部,那个传说中的人难以生存,鸟不愿栖息的地方。

在拉萨、当雄、雅江、珠穆朗玛峰等地方和在海拔5700米以上的诸多站点上,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和足迹。

歼击机首次进入西藏战巡,轰炸机首次在高原驻训,直升机首次在雪域试飞;专机、民航、空运和航测、科研、演习,以及体育健儿在珠穆朗玛峰的登山活动等,我们都及时、准确的提供了雪域高原的气象预测和热情周到的服务。

我们经受过,强烈紫外线的照射;我们遭遇过,狂风和沙尘暴的袭击;我们忍受过,低压缺氧的折磨;我们饱尝过,悲欢离合的忧伤;我们亲历过,生离死别的苦痛。我们没有被击倒,我们依然昂首挺胸。

我们,有些人被分配到海岛,常年高温、高湿、高盐、高日照,缺淡水、缺泥土。四高两缺,导致一些人经常发生关节炎、皮肤过敏、肠胃炎、痢疾。

我们,90%以上的同学被分配到最基层、最偏远的边防前哨。

我们,有些人参加了那场自卫反击战,在浴血奋战中经受了战火的洗礼。

在雪域高原,在沙漠地带,在海岛,在基层连队,在边防前哨,在战场……半个多世纪以来,我们,见证了部队的飞行器,从歼-5到歼-20,从轰-5到轰-6k,从运-5到运-20等的发展历程。我们为军队的发展壮大而欢欣鼓舞。

经过部队这个革命大熔炉的锻炼,我们被炼成了国家的人才、部队的骨干。人民军队的发展、强大,融入了我们的忠诚、心血和智慧,我们尽到了自己的努力和义务。在部队工作期间,我们中有人当上了将军,有人成为了军队院校的教授、科研单位的中坚,有人参加了边境自卫还击战并荣立战功,多数人成为了部队基层的技术骨干……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岁月已为我们的头发染上了白霜、脸庞刻上了绉纹,我们的步履变得有些蹒跚。但我们从未气馁,从不伤感,而是践行着老牛自知夕阳晚,不须扬鞭自奋蹄的誓言。

在我们心里,历经改革大潮的母校,始终是我们心中战胜岁月风浪的灯塔,照亮着我们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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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世纪以来,母校在深化国防和军队的改革中不断进取、不断创新、不断发展、不断壮大。

在此前的调整改革中,母校由空军气象学院,发展成为解放军理工大学气象海洋学院。在新一轮改革中,又由解放军理工大学气象海洋学院发展成为现在的国防科技大学气象海洋学院。这些年来,母校在办学规模、师资力量、生源要求、科研实力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发展和提升。

虽然离开母校已经多年了,但我们是由母校培养和起步的莘莘学子,仍然十分关注母校的每一次发展。

在母校由空军气象学院发展成为解放军理工大学气象海洋学院的时候,我们中许多同学,去看望了昔日的领导、老师、留校的同学。每次大家回到母校,都要在母校大门口的校牌前照相纪念。遇到亲人和好友时,就拿出相片向他们介绍:“这就是我们的母校。”

2017年,军队院校进行合并重组,原解放军理工大学气象海洋学院并入国防科技大学,成为了现在的国防科技大学气象海洋学院。学院的师资力量得到增强。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刻,我们中一些身体硬朗的同学,又纷纷回到母校,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技大学气象海洋学院的校牌前照相留念。有的同学甚至提出,在有生之年,找个适当的机会,在母校举办一次老同学聚会活动。

我们丝毫没有自我吹嘘或者炫耀的意思,只是在如实地表露岀我们对母校在军改中的发展和壮大由衷的欣慰。

母校,在我们的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和意义。我们与母校,有着不了的情结。

我们皆逾古稀,荣辱成败、人生得失等,都已看淡,唯有这份军人情结,唯有对母校的怀念难以割舍。这些年来,我们亲眼目睹人民军队愈来愈强大,亲眼目睹伟大祖国越来越昌盛。作为老兵,我们倍感光荣而自豪。

我们祝愿,母校会越来越好!我们坚信,军队的明天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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