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荡

1

“情人是鲜花，握在手里不想撒；小秘是火花，偶尔来点小摩擦；爱人是麻花，饿了才会想起她；朋友是葱花，哪里需要哪里抓。今夜任你选，喜欢哪种花？”老婆婉茹给仲凯发来了一条微信。

仲凯已届中年，长着178CM的个头。他，头发已经开始脱落，但尚未全秃，黑发中透着少许白头，发际线已经明显的往后靠了一些。尽管他一直都在十分刻意地保养自己，也没能阻挡得住身体中部的崛起，只不过还未到那种显山露水的程度而已。他平时总喜欢穿高档衬衫，看上去还算得上是一个相当迷人的大叔。四十好几的男人，因为早年喝了点墨水，近年来包里又多了几张靓卡，走起路来挺胸凸肚，时不时也能圈到一些“叔粉”。

他盯着微信随便瞄了一眼，在他旁边的好朋友时不时的给他提个醒，今天是你结婚二十周年的喜庆日，别忘了给婉茹姐一份惊喜。

婉茹是他初中的同学，彼此间非常熟悉，同呼吸、共命运，朝夕相处了七千多个日日夜夜。二十多年漫长的婚姻生活，让他觉得已如同白开水一样，食之无味，弃之不舍。他内心的激情已经不再，热血也不如当年那样沸腾。迫于老婆时不时用微信来点“指令”，搞得他心烦意乱。为了大局的稳定，维持和谐，表面上他尚能保持在波澜不惊的状态中。

仲凯来到当地一家最著名的福尔摩莎商业大厦，他边走边想，今天到底买什么礼物送给婉茹好呢？商业大厦里的人声鼎沸，商品琳琅满目。他走走停停，转游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决定到底买什么礼物好。

他进到一家名为“听竹轩”的茶店，要了杯茉莉花茶，干脆坐下来闭目养神，边饮边沉思。此时，一阵困意袭了上来，他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耳边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乐曲声，一位歌手正在那里浅吟低唱：

……   

 人随风飘荡

 天各自一方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勉强

 此身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数不清的流年

 似是而非的脸

把你的故事对我讲

 就让我笑出泪光

 是不是生活太艰难

 还是活色生香

 我们都遍体鳞伤

 也慢慢坏了心肠

 你得到你想要的吗

 换来的是铁石心肠

可曾还有什么人

 再让你幻想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寒凉

 此身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熄灭的清澈目光

 我想回头望

 把故事从头讲

时光迟暮不返人生已不再来

仲凯被歌曲声渐渐地唤醒了，冰凉的泪水掠过他的面颊。他轻轻地抹了一下眼泪，向服务台走去，说：“服务员，这首歌实在是太好听、太感人了！”服务员笑着回应：“我也很喜欢听朴树的歌。”

仲凯请求服务员再让他听一遍，并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在琢磨。随着跌宕起伏的歌声，他过往的人生风景时隐时现……

2

十三岁那年，仲凯的父母把他送到姑姑、姑父家里寄养。姑姑居住在H 城，在一所中学里教书。这所中学在当地十分有名气，父母期待通过这种方式“望子成龙”。他在那里上初中。

在班里，还有两位同学与他一样，也是来自于偏远的异乡。其中高斌的家在石达开的故乡，而夏萱芸的家则在岭南的一座被称为“美食城”的地方。

高斌所讲的“普通话”，班上的同学无人能听懂，只有夏萱芸还可以听得懂。因此，在与同学交往时，如果夏萱芸在现场，可以帮他翻译一下，这样就少了许多尴尬；如果她不在现场，大家就只能是猜测或是瞎蒙。

仲凯爱好文学，能背诵出大量的古典风体诗歌和古典格律诗歌，作文写得好，待人接物总给人一副文质彬彬的印象。高斌擅长吹、拉、弹、唱和拳击、球类、跑步等，是班里的文娱骨干和运动健将。夏萱芸的数理成绩好，每逢有数理科目比赛时，都是她代表班里参赛。平时她特别喜欢穿运动装、运动鞋，留着一头比男孩子还短的短发，班上的同学送给她一个“温柔、善良的假小子”的绰号。

他们三个外地的初中生各有所长，且优势互补，各方面的成绩不输当地学生，被班上的同学戏称为“怪侠三剑客”。

在内部，他们三人各有分工。仲凯负责语文方面的辅导，夏萱芸负责数理方面的辅导，高斌负责文娱体育方面的辅导和保卫工作等。

他们三人总爱结伴而行，每次上学、放学几乎总是走在一起，或者仲凯、高斌二人中若一人有事，总会有一人陪伴在夏萱芸的身边。仲凯在日记中写道:“我们那时年少，青春正待飞扬。阳光照耀鲜花，未来充满希望。”

有一次，夏萱芸落了单，被好奇心重的男生尾随上了。那男生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哥儿，我在你后面观测了很久，觉得你有点怪怪的，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像男孩子，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她转过身来，看到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同学，慌忙躲闪到一边。仲凯和高斌发现后，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将那个男生夹在中间，大声嚷着：“怎么好意思欺负一个女生？有本事跟我们男生练练！”对方连忙说:“误会！误会！！我还以为是个男生，对不起。”夏萱芸也帮着解围:“让他走吧。我这身打扮，让他误认为我是男生。”

从那天起，仲凯和高斌与夏萱芸几乎是形影不离。仲凯也开始迷恋上了体育锻炼，一有空就练习哑铃、拳击、俯卧撑、短跑等，而在脑海里不时闪现出夏萱芸的身影……

仲凯近180cm的个头，匀称的身形，“国字”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会给异性一种阳刚的感觉。他多才多艺，尤其是语文成绩在班上出类拔萃。他的作文经常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班上宣讲。他无疑成了不少女生心中羡慕的理想目标。其中有个叫刘莹薇的女生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将他视为男神。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能感觉到从刘莹薇的眼里发射过来的“电波”。例如，在教室里，只要他稍为留意看，就能看到她在看他；在运动场上，也能看到她站在远处注视或暗地关心他。但是，不知何故，仲凯对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倒是那个散发出紫丁香淡淡幽香的夏萱芸的影子，不时地在他脑海里闪现。而夏萱芸对他未有丝毫的异常表现，她对他和高斌两人始终不偏不倚，保持着等距离。

离初中升高中考试的前三个月，仲凯的父母将他接回了家。离开H 市的那一天，他没有告诉班里的其他同学，如同诗人徐志摩所说的那样:“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与高斌、夏萱芸告别时，“怪侠三剑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善于控制情绪的夏萱芸的脸上，他终于看到了两行眼泪像两条蚯蚓一样爬在那里。他小声地叮嘱高斌:“请照顾好夏萱芸……”

仲凯回到家乡后，不久他就给夏萱芸去了一封信，表达了他时常思念高斌和她的那份真情，想念他们三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收到了夏萱芸给他的回信，信里还有一张他们班全体同学的毕业照片。他不在照片上。夏萱芸写道：“你没有与高斌、我在一起同在毕业照上，让我两十分失落和伤感。预祝你考出好成绩，顺利进入重点高中。我两都很想念你，有空请回学校来看一看我们。”

照片上的夏萱芸留起了一头齐耳的短发，露出了鲜花般的笑容，看上去有点像梁咏琪。仲凯全神贯注地盯着照片看，耳边却响起了梁泳琪的《短发》:“能不能回到从前，如果我的容颜已经事过境迁，你会不会一眼认出我的脸……”

升学考试揭晓后，仲凯考上了当地的重点高中；高斌考上了原校的高中；夏萱芸也考上了另外一所重点高中，因为家里交不起赞助费，只好去了普通高中。初中时代的“怪侠三剑客”，从此再也难得见上一面，只能保持书信往来。

3 

高中三年，他们起早贪黑、努力学习，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空闲时，他们三人之间经常互通书信，仍然保持着联系，抒发着彼此间的思念。为了实现未来的梦想或者说让自己生存得比别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仲凯、高斌、夏萱芸也如同其他学生一样，选择了去高考考场，经历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严格“筛选”。

仲凯过于自信，高估了自己的成绩，所填报的大学志愿不准确；高斌离录取分数线差了5分；夏萱芸由于过于紧张，加上当时气温太高，在考场上晕倒了，导致发挥失常。结果，他们三人均未被大学录取，与梦想失之交臂。 

仲凯选择了自谋职业，专攻各色各样的汽车零配件销售，成为了一名专职的汽车零配件销售员。他通过自学，各个国家有关汽车方面的文字不带字典也能看懂一些。他将销售重点，放在了经济较为发达的南方各省。他在各地销售的同时，再忙也会给夏萱芸保持联系，有时讲一讲他去的地方的风土人情、美食等，有时讲一些他的人生感悟。例如，他说，做销售这一行，要学会随机应变，要善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说，在生意场上，我被别人骗过；我也骗过别人。我必须学习“丛林法则”，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学会“适者生存”。

高斌后来参了军。他在写给仲凯、夏萱芸的信中说，在部队他通过刻苦训练，射击、投弹、剌杀、格斗、武装泅渡、徒步拉练等各项军事技术都取得了“优秀”的好成绩。日常工作中，他时时、处处以老兵为榜样，脏活、累活抢着干。学习雷锋精神，经常帮助别人做好事、不留名。通过不懈地努力，两年不到，他就被批准成为了中国共产党的党员。

夏萱芸选择了复读，一年后她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之后，专程到H市的初中母校去了一趟。那天，她独自一人坐在操场边的水泥台阶上，为自己点燃了生日蜡烛，许下了人生愿望。然后，她把蛋糕切成三等份，分别放入了三个小盘中，将自己的那盘放在了中间，仿佛当年“怪侠三剑客”中那两个青涩的男孩，还嘻嘻哈哈地坐在她的身边。

她性格沉稳，大学四年，活动范围就是局限在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上。有空时她就看一看仲凯或者高斌给她寄来的信件。如此校园生活，她感到很充实。她，欣赏仲凯的乐观、学识，喜欢高斌的阳刚、矫健。

大学期间，有些同学开始谈起了恋爱，夏萱芸心如止水，一心扑在了学习上，只是偶尔也会想起仲凯或者高斌。她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H市的一所中学教书。

                         4

经过了十多年的摸爬滚打，仲凯在生意场上积累了不少经验，终于可以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逐渐有了一些成就感。他成了当地先富起来的佼佼者，购置了豪华别墅，出入以宝马汽车代步。为他投怀送抱的美女虽然不计其数，但在公开场合上，多数时间只见他和婉茹走在一起。有人背后议论，说他与她已经同居了多年。

他每次从H市经过，并未刻意去专程看望夏萱芸。三十岁那一年，父母催促他尽早把婚事办了，婉茹已经等了他很多年，但在内心里他始终放不下另外一个人。

他终于答应与婉茹结婚，同时向父母提出请求让他去H市一趟，专程去给姑姑、姑父送结婚请帖。

到了H市后，他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拨通了夏萱芸的电话，约她在母校门口见面。他在母校门口见到一个个子高高、带着墨镜、一头卷发的女子。她鹅蛋形脸上白皙光滑，穿着带荷叶花边的白色衬衫和湖色底的红色小方格的紧身裙，脚上穿着黑色圆口中跟皮鞋，手上拿着一个酒红色手包。

多年未见，他不敢冒昧、唐突。女子摘下墨镜，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盯着他看，并不言语。她还是认出他了，夏萱芸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那个儒雅的美男子，怎么转眼之间，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满脸俗气的暴发户。她有些感叹，岁月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夏萱芸以主人的身份，陪同仲凯在H市游览。其间，他们来到一间茶馆喝茶，茶馆里正放着《水晶之恋》:“我如何能够飞去你身边，那是命运里我无法抗拒的追随。像流星一样轻轻闪过就被粉碎，那是我生命里一朵含泪的玫瑰，颤抖在风中孤独而高贵。”

仲凯坐在夏萱芸的对面，看着这个十多年前的小女孩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一时不知对她说什么好，以至于连他快要结婚的事，也不愿意当面对她讲。

分别时，仲凯在送夏萱芸回家的路上，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婉茹的影子。此时，他将目光放在了夏萱芸的身上，觉得她像女神一样可望而不可及。他意识到从此一别，以后将难得有“再见”。

夏萱芸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她笑盈盈地向仲凯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再靠近一点点。顿时，一股紫丁香淡淡的幽香向他袭来，她突然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此时，在她的脸上，仲凯清晰地见到了两条如同蚯蚓一样的泪水。

她轻轻地转身走了。仲凯追上去对她说：“我和高斌，都很想念你。”她含着泪轻轻地对他说：“你，不懂我的等待……”

仲凯回到家后，给夏萱芸去了个电话：“我到H市，是去给姑姑、姑父送结婚请帖的。”夏萱芸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听说了。祝你新婚幸福，快乐！”

不久，仲凯就收到了夏萱芸寄给他的结婚贺卡:“岁月很宝贵，珍惜身边人！”

高斌在部队服役十多年了，即将脱去戎装回到H市。他已经听说仲凯有了一个名叫婉茹的女朋友，而且还是仲凯父母朋友的女孩。他也知道夏萱芸对他和仲凯好。

但是，高斌有自己的忧虑，自己已经退役，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找不到接收单位，没有正式工作。而夏萱芸是个大学生，又有固定工作。在世俗的眼光里，他们两人所拥有的硬件条件相差太大，导致他不敢有非份之想。所以，他们两虽然同在H市，见面的机会，只要相约，还是有的；即使见面了，也没有多少知心话儿想给对方倾诉，彼此之间也就是维持着那种客客气气的普通朋友关系而已。

后来，高斌干脆一走了之，离开了H市，到沿海各地打工去了，走在了一条漂泊天涯的路上。

他有时偶尔也会与仲凯联系一下，但是，他们两谁也没有主动提及夏萱芸。她，成了他们芳华岁月里的一道风景线，亦是他们心中永远思念的纯洁女神。

                         5

有一天，高斌在电话里说很想见见仲凯，他还说好久没见到仲凯了，心里想得发慌。仲凯回复他，他也有同样的心情。他们一拍即合。

他们约好在一家酒店见面。身高182CM的大个子夏斌，满脸沧桑，头发花白。在岁月风雨的侵蚀下，从他身上再也见不到当年那种阳刚、矫健、气宇轩昂的样子。他最好的青春年华是在部队度过的，中年以后，过着四处漂泊、朝不保夕的打工生活，想不憔悴也难。仲凯见到老同学高斌这副模样，一个十足的街头“流浪汉”，两颗晶莹透亮得像水晶玻璃一样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们多年未见，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见面时相互给了对方一个熊抱，久久不愿松开。

高斌简短地说了几句退役后的生活经历，他实在不愿更多地提及其中的艰辛。然后，他就不断地唉声叹气起来，愁眉苦脸，欲言又止。仲凯见他心事重重，问他有什么话想说。高斌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夏萱芸走了！”仲凯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大声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高斌禁不住眼泪直流，小声地说：“夏萱芸走了！她已经不在人间了！！”

他们两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谁也没有敬谁的酒，但谁也不做声，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喝着酒。

仲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大概知道了一些什么?”高斌回答说：“我知道夏萱芸心里一直想着你，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你，而你与她始终保持着那种不即不离的关系。那次你去H市，也没有亲口告诉她，你和婉茹之间早就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

高斌接着说“在H市每次出席大型活动时，她都让我扮演她的男朋友。但是，我知道我不配，充其量只是在为你扮演‘替身’，她心里只装得下你。”

“有一次，夏萱芸伤心地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只能随缘。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我已经决定了到偏远的山区去支教。只有孩子才是纯真的，才值得我去给他们涂抹洁净的颜色。’她给我说这些时，我听了心里特别的难受。我把自己灌了个烂醉，不省人事。那一次，我摔倒了，伤得很重。是她将我送到医院救治的，为我垫付了医药费，像亲人一样地精心护理我。”他继续说着。

“夏萱芸离开H市去山区支教时，我正在外面打工，她找不到机会当面跟我告别。春节时，我回H市去看望她，顺便把她为我垫付的医药费还给她。她的父母告诉我，夏萱芸走了。在去年的特大暴雨时，她所在的山区发生了严重的泥石流。夏萱芸为了保护学生的安全，不幸被飞流而下的泥石流吞没了。为了山区的孩子，她永远留在了那里。我把医药费交给她的父母，他们不要。他们说，独生女不在了，钱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后来，我就把那笔钱捐给了夏萱芸支过教的山区了。”高斌非常伤心地说。

两个老同学已不再言语，只是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那次到底喝了多少，谁也不知道。醒来时，高斌已经悄然离去。有人说，他已经远渡重洋了。仲凯千方百计地联系他，一直也没有联系上。从此后，高斌杳无音讯。

仲凯想起了夏萱芸在寄给他的结婚贺卡上写着:“岁月很宝贵，珍惜身边人！”他迅速拿起手机，输下了一段文字：“婉茹，你是我此生的鲜花，饥饿时的麻花，需要时的葱花，偶尔擦出点火花。今夜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仲凯发送完这段文字后，手机里响起了“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在风尘中熄灭的清澈目光。我想回头望，把故事从头讲，时光迟暮不返人生已不再来……”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