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子
黑小子
黑小子是我儿时的玩伴儿,上小学那会儿,上树、爬墙、掏老鸦窝,这几样我都服他,就有一样他不如我,下河洗澡的时候,当我和小伙伴光着屁股,嘴里喊着“水黄瓜大辣椒,谁买谁来挑”,一个猛子扎下去的时候,他一眼都不敢看,说是晕水。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万分得意地挖苦他:“水边长大的,哪有晕水的,你那尿性劲哪去了?”他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黑小子家八个孩子,他最小,他身上七个都是闺女,他们家尤其是他爸、妈,把他当宝一样养着。说是家里总算有个接户口本的了!
十二岁那年夏天,我们七、八个小生荒子到生产队的瓜地偷瓜,老瓜头一声‘小兔崽子’,把我们吓得连滚带爬从高粱地钻出来,沾了满身的蒺藜狗子,呼哧带喘、东倒西歪地躺在杨树趟子的树荫里,只有黑小子一个扶着树站着擦汗。看这情形,我眼珠一转,跟躺在旁边的小伙伴一嘀咕,他们几个就从正面跟黑小子认真讨论老瓜头儿是怎么发现我们来偷瓜这个严肃问题,我从黑小子后面悄悄接近他,猛地把他的裤子一下拉到脚脖子,就听黑小子‘嗷’地一声,接着,哇一下哭出声来,对面那几个小伙伴看着黑子,眼珠子瞪得像豆包。。。。。。
直到黑小子提上裤子跑远了,那几个小伙伴才回过神来,我问他们几个“咋地了?不就是扒个裤子吗,咋还嚎上了?”其中一个小伙伴一扭头说:“他那地方没长把儿!”我的头一下大了,这下坏了,就等着回家挨揍吧!
第二天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我正在地里挖苴麻菜,就听一个小闺女喊我的名字,抬头看了下眼前站的人,挺熟悉,又好像不认识。就听她说:“我是黑小子。”我仔细端详,可不是他咋地,就是脸变白了,说话的声变细了,灰布衣服换成了花的。我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敢再看黑子一眼。就听她说:“别不好意思了,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活出个人样来!”
新婚之夜,媳妇儿躺在我的怀里幽幽地跟我说:“俺娘说了,哪个男人第一个知道我是女儿身,就要嫁给他,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