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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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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18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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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马兰正芬芳

——孙淑芹和她永不残缺的人生         

   “人生就是一道风景 风风雨雨路上行 走过风雨天会晴 别把自己看得轻”  。。。。。。 

    这是一位残疾人孙淑芹用心血写就的歌词,在朴实无华诗行的背后,是她在困境中如乡野的马兰花不惧风雨的绽放,是在人生磨砺中,用自强不息的坚韧,谱写的动人乐章。        

                     风雨过后吐芬芳  

  马兰花,多年生密从草本植物,根茎叶粗壮,生于荒地、路旁、山坡、草地,任由风吹雨打,从未延误花期。笔者之所以介绍这种植物,是在本文主人公的身上,看到了马兰花的身影,和那份困境中的坚强。  

   现年47岁的孙淑芹,生于吉林省松原市前郭县洪泉乡大青坨子村,三岁那年,因患小儿麻痹,给她未来的人生蒙上了一层阴影。 身体上的残疾,没能阻止她对生命的挚爱,偏远乡村的马兰花,伴她走过童年、花季。由于母亲常年患病,已经无法为一家人挺起生火做饭的活计,自幼心疼母亲的她,刚上高中不久,就承担起替母亲操持家务的重任。因为在她朴素的意识里,乌鸦尚且知反哺,已经在她的内心生根。

   女大当嫁,二十四岁那年,经人介绍,孙淑芹同邻村的男青年刘长军结为夫妇,婚后二人育有两女,大女儿现已结婚,14岁的小女儿在校读书。 孙淑芹走过了路程,说来容易,走过却是那么艰辛。 孙淑芹一家四口仅有15亩责任田,按正常年景,除掉购买种子、化肥,种地的其他费用,卖粮的收入在1.5万左右,再去掉人情往份,可支配的钱只能一万元左右。两个孩子上学又是一笔不能不花的费用,这样,一年下来,日子确实够紧吧的。仅靠土地有限的收入,让家庭的日子好起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着丈夫每天那份劳累,想到做母亲的责任,一向要强的孙淑芹暗下决心,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让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人生更多的时候,首先需要洒下希望的种子,才会看到金秋收获的笑脸。在这个过程中,等待显然与收获无缘,辛劳,是通向美好的通行证。 2011年,孙淑芹看到种植花卉有很好的市场,就同爱人商量,拿出多年口挪肚攒存下的5000元钱,投资种植(养殖)花卉。对于一个全新的行业,能否成功,孙淑芹确实心里没底。在创业过程中,一方面,她要努力去经营,那样,才不会让自己的投入血本无归,另一方面,还要承受社会上的质疑:身体像牛一样的男人干不了的事,一个女人家,还身患残疾,能干好这个事? 

  人生艰难的岁月,没人相信眼泪,没有认准目标,咬牙前行的勇气,注定不会看到鲜花绽放的笑脸。 北方的冬日,滴水成冰。 培育鲜花,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必须掌握好花棚的温度。看见用心血培育的花苗,有的日渐枯萎,为更好掌握适宜的温度,孙淑芹拖着病弱的身躯,不顾家人百般劝阻,搬起行李,住到花棚,花棚温度高时,人呆在里边,一会就大汗淋漓,喘不过气来。温度下降的时候,人又会被潮湿唤醒。那个时候,她会披衣下床,给花卉燃起生长的火苗。

   她,就是在这样在常人看来无法承受的身体负荷下,陪伴着她的花苗,度过一个又一个注定无法安眠的夜晚……  没有人不向往美好,否则,就会失去前行的动力。但是,任何美好事物的背后,不是欢呼的掌声,不是动人的口号,不是想象中描绘的诗样的远方!是脚踏泥土的积淀,是水滴石穿的那份挚诚!  

  终于,第一盆花看见了用户的笑脸,终于,第一次创业,得到了回报。孙淑芹收获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收获,更有身为残疾人,能够自立自强的那份超凡的心态。   

    生命的厚重在于那份困境中永不停歇的进取。  

   2011年,在县、市残联的支持下,孙淑芹参加了松原市残联主办的草编、玉米叶、蒲草烙画培训班,对于这个项目,孙淑芹认为:乡下不缺少原材料,只要认真学,成功后,不仅自己可以改变生活条件,还可以让更多的残疾人走出依赖社会生存的困境。  

  为了这份心愿,启明星还在眨眼,她已早早起床,精心制作草编美好的图画;当大野万籁俱寂,人们早已进入梦乡的时候,灯下还有她用每一根茎叶编制作品疲惫的身影。 “ 苦心人,天不负。” 终于,孙淑芹和她的残疾人合作者们的草编、烙画作品,得到了社会的承认,仅2012年一年,各种作品分别以2000元到几十元不等的价格售出,销售总额达19万元。她与6名合作者创作的玉米叶烙画在“国际大学生赛扶联赛”中国站的比赛中,荣获第一名。  

  人们常说,活着不容易,对于身体健康的正常人来说是这样,对于身患残疾的人们,则更为艰辛。  

  2013年,孙淑芹正忙着手里的活计,突然感到头晕、恶心,视线模糊不清,经医生诊断,她患有脑梗。这对本就残疾的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一度产生了绝望心理,为了不连累家人,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她想到了自杀。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是家人和亲朋的关爱,让她重新拾回活下去的勇气。在独自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不甘耗费生命的她,产生了很多正常人都无法理解的想法——写剧本。  孙淑芹上学的时候就爱好文学,她写的作文,经常被老师作为范文在课堂上读给同学们听。身体虽然不行了,但思维是正常的,还有可以写字的手。从立下心愿那天开始,孙淑芹马上行动起来了。  虽然最初不懂剧本的创作模式,但总看过电视剧,虽然多年不动笔,当她知道要用最质朴的语言,写出平实感人的故事。

  在家人和护理人员不解的目光中,她在病房里,开始了艰难的写作。一根铅笔,总要用到最后一点笔芯,没有纸,就用自己和病友的挂号本。每天定时来病房收拾卫生的大姐被她的精神感动了,为了表达一份支持,就把在各个病房收集来废弃的病例本拿给她。  在病情好转,出院的时候,孙淑芹带回家的,除必备的药品,还有厚厚一摞写满剧本初稿的病例本。  忍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病痛,经过365个日夜的轮回,孙淑芹的剧本《马兰花开》终于杀青了。

  30万字,对很多初学写作者来说,应该是创作之路难以逾越的高山,但是,孙淑芹却拖着病残的身躯,用包含心血的努力,在汗水与泪水交织的困境中完成了。我们姑且不去评价剧本身能否进入实际拍摄的价值,仅仅这份为梦想的坚守,就足以让人动容。 在以后的几年中,孙淑芹先后创作了 多篇散文及歌词,电影剧本《沸腾的黑土地》已完成全部创作。  

  当笔者与几位同行的文友来到孙淑芹的家,那个偏远乡村的时候,孙淑芹正拖着病弱的身躯,同爱人及几位乡亲正忙着酿酒,整个酿酒工艺,都是孙淑通过网络一点一滴学来的,自家地里产的高粱、粘苞米是小醑的原料,一年下来,总能有几万元的收入,仅这一点,在农村,是很多青壮劳力挣不来的。在自家生活实现改善的同时,她还带了一位来自上东省德州慕名而来,学习酿酒技艺的徒弟。

  孙淑芹用她的行动告诉我们:只要你对人生充满希望,坎坷过后是醇香! 

                    拳拳真情献芬芳 

   印度古谚有“赠人玫瑰之手,经久犹有余香”的说法,乡野的马兰花虽无玫瑰那般艳丽,却自有那份厚重与质朴,她们在自身绽放的同时,给大自然送去一缕纯净的芬芳。     

  作为一位残疾人,孙淑芹在自强不息的同时,尽自己所能,帮助那些同她一样身体患有残障的人,把一份人间真情,献给那些需要关爱的特殊群体。 前郭县洪泉乡共9个行政村,25个自然屯,347位残疾人,如何在他们艰难的人生旅途中,送去一份前行的助力,是孙淑芹由衷的心愿。 洪泉乡大黑山屯有位残疾人王立权,因车祸造成终身残疾,妻子离婚,他只能同年过80岁的老母亲相依为命。屋漏偏逢连阴雨,本就生存困难的王立权又患上糖尿病,为了不拖累母亲,他把家里的刀片藏起来,准备自杀。孙淑芹得知这一情况后,拖着病残的身躯,坐公共汽车到洪泉乡,再步行七里多到王立权所在的大黑山村。

      在王立权的家,孙淑芹像久别的亲人一样,跟王立权拉家常,通过讲述自身经历,让王立权领悟到:残疾不等于残废,只要有一份自强不息的志向,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腿虽然残疾了,但还有健全的双手,只要自身不放弃,就一定会有生存的能力! 灯不拨不亮,人不说不明。 在孙淑芹的启发下,王立权重新鼓起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在后来的日子里,为了王立权能有一技之长,孙淑芹手把手地教王立权剪窗花,刻挂钱儿,一个冬天下来,他们合作的手工艺品卖了7000多元。拿着劳动得来的成果,王立权感觉又找回了做人的尊严。

   把最好的东西送给最需要的人,这是孙淑芹担任乡残疾人专职委员以后的一贯做法。上级残联给洪泉乡残疾人下拨四台轮椅,孙淑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立权。坐在崭新的轮椅上,看见外面多彩的世界,王立权泪光莹然。尽管他跟孙淑芹同岁,生日比孙淑芹大,但他习惯地叫孙淑芹孙姐,在他的内心,孙淑芹与他非亲非故,却胜似亲人。  

                          春风春雨润芬芳 

  “ 爱心渗透每一方沃土的真情 爱心坚守每一个黑夜的黎明  爱心照亮每一片明媚的天空  风一程  雨一程  爱满征程”        ——摘自孙淑芹创作的歌词《爱满征程》     

  这首饱含真情的歌词,记录了孙淑芹对这片土地的感恩,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在风雨跋涉的路上,给她以温暖,带给她拼搏信心的人们。  

  忘不了,第一次到松原残联,残联高凤兰、姜子军两位理事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吃饭了吗?有啥事吃完饭再说!”那份亲人般的热情,给她一种回到娘家的感觉!

    忘不了,松原移动公司的员工们,在她去出售花卉的时候,十几个人在秋雨中等了她几个小时,直到帮她把所有的花都栽好才下班。  

   忘不了,洪泉中学的副校长周昌龙,在她患病住院的时候,给他送去书和笔,鼓励她把文学创作坚持下去。

    忘不了,洪泉乡党委书记郭光中到家里探望,得知她家里酿酒没有三项电,当场拍板,免费为她家安装,把党的温暖送到这位残疾人的心坎上。  

   忘不了,那些淳朴的乡邻,每逢她家有什么活计,都主动来帮工,让人不亲,土还亲的俗话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行将结束本文的时候,笔者心想:乡野的马兰花之所以盛开,是珍视春光的激情,是不惧风雨的绽放,是哪怕一千次被无情的车轮碾压,也要一千零一次挺立起来的坚强。我们有理由去关爱像孙淑芹一样的弱势群体,因为我们的脚下,有同一片沃土,马兰花盛开的时候,华夏一片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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