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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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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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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参赛作品 甜水井和南鹰山脚下的葫芦泡

甜水井和南鹰山脚下的葫芦泡

在松原市东南方向,与农安县隔江相望的西流松花江北岸,有一处神奇的所在——扶余市增盛镇。小地方不起眼儿,一如北方普通的小镇,看不出什么繁华,更很难与‘神奇’一词联系起来。直到现在,小镇的主街道两侧的砖瓦房与零星二、三层楼房之间,陈旧的柏油路上还不时能看到坑坑洼洼处泛黄的积水,看不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初到这里的人,面对这样的景象难免有些失望:都是某些舞文弄墨的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这么个破地方,什么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神奇在哪里,厚重的底蕴在何方?

说句实在话,当十几年前,最初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的内心也曾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当沉下心来,用心去了解这片土地的时候,才由衷感受到了这里特有的神奇,在内心深处,刻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记。

                                       神奇的甜水井

这眼井,当地人习惯称为甜水井,位于今增盛镇东北角的原韩家大院旧址。

说起增盛的韩家,一百多年前,不光在东北,就是在全国,也是数的上的巨富。

据《扶余文史资料》记载:清朝光绪年间,东北韩氏家族的创始人韩惠铭,带着一个智障的弟弟,从烟台渡海,赤手空拳闯关东,几经周折,来到今天的扶余市增盛镇落脚。通过几代人的辛劳与努力,成为名动东北的一方巨富。一百多年前,韩家拥有的土地横跨吉黑两省(扶余至双城),面积多达22000公顷,相当于今天三个乡镇的土地面积;房屋近两千间,韩家包括酿酒、磨坊、排木局、绸缎庄、日用百货的商号遍及全东北,过去有韩家人“走遍全东北,不吃外姓粮,不喝外姓水”的说法,意思是在东北三省,都有韩家的买卖,就是在北京,也有韩氏商号的一席之地(有史料为证,并非作者杜撰)。

韩家最初靠酿酒起家,字号取名“增盛永”,意为‘日增月盛,永世流传’,增盛镇的地名由此得来。

任何一种商业现象的出现,必然有其形成的社会因素。

“增盛永”字号的形成与发展,也有其独特的历史成因。

据史料记载:大清光绪年间,作为当时的粮仓,东北地区生产了大量的粮食,但是由于交通不便,运输能力匮乏,农民打下的粮食无法外运,造成粮食大量库存积压,甚至霉变,严重地影响了农民种粮的积极性。

为解决这一问题,大清朝廷出台了鼓励农民将粮食就地加工转化的相关政策,其中包括“奖励开烧锅,四百垧烟火地不缴纳租税”。再加上当时的东北地区的严寒酷冷,人们都有喜欢喝烈性白酒的习惯,所以,当时的韩氏家族当家人韩学武看准了这个开烧锅的商机,于是通过集资入股的方式,筹集到了初期开办烧锅的资金。而这个烧锅的字号,就是一直延用至今的“增盛永”。

“增盛永”烧锅创办之初,其生产的白酒销路并不算好,眼看没钱归还股东投入的股本,韩学武就打起了往酒里掺水的主意。当时北方的冬季,一般情况下都是零下二十七八度,有时甚至达到零下三十五六度或者近四十度,大地都给冻裂出几寸甚至半尺宽的“大缝子”!那种冰天雪地绝不是用“寒冷刺骨”就可以形容得出的,冻死人也是经常发生的平常事。所以,韩学武往酒里竞了水,有的顾客在“增盛永”打了酒刚出门不远,瓶子就被冻裂了。因此,一些消费者便把在“增盛永”买的酒称为“增盛水”,声誉一度直线下降,使烧锅生产的白酒在人们的心中大打折扣,顾客也日渐稀少。为摆脱这一经营窘境,韩学武多方拜师求艺,向明人请教,后来听人说酿好酒必须得有好水,于是他请来当时著名的井匠,在原有三口井的基础上,在烧酒的甄房中又新打一口水井。正是因为有了这口神奇的井泉,才让‘增盛永’烧锅的白酒成为远近闻名的“品牌”。

作者曾经有幸亲自实地参观了这口久负盛名的古井,亲口品尝了这口井里那甘甜凛冽、凉爽溢美、沁人心腑的泉水。

现在这口古井,已成为当地的一处“吉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更成就了“增盛永”白酒的“品牌”之源。

这口井的水清澈透明,甘甜爽口,用此井水酿造的白酒,绵甜甘冽,香气扑鼻。

自从韩家小醑打了这口井,开始用这眼井的水酿酒,很快使韩家小醑名声鹊起,成为远近闻名的优质白酒,不仅成为附近村屯酒徒的“抢手货”,还远销到镇乡、集市、和东北大地。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口井,从此奠定了韩氏家族发家史的开篇。

另据当地老人讲,当年韩家在这块地上打井时,还有一个神奇的传说故事。后来因年代久远,人们口口相传,还衍化出许多不同的版本。但据最可靠或最接近真实的一个故事,据说当年韩家曾经在当地打过许多眼井,却均以失败告终,不是“干眼”就是塌方……后来,经一路过的风水先生指点,才在“增盛永”烧锅院内打成了四眼水井。其中甄房的井水最好喝,人称甜水井。这眼甜水井分三层,第一层井口直径一百八十厘米,第二层十六厘米,第三层是一根直径八厘米粗的竹筒,甜水从竹筒内汩汩涌出,甜润清爽。用这眼井的水做出的豆腐色泽鲜艳,鲜嫩可口;做出的大酱芳香四溢,无与伦比。用它酿酒更是堪称一绝,那绵甜清冽的酒香,沁人心脾,清润悠长,绵而不涩,口齿留香。给韩家带来滚滚财源,都得益于这口井的建成,并为后人交口称赞。过去还流传形容韩家一句话:“走遍全东北,不喝外姓水。”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韩家人后来的生意买卖越做越大,越做越广,几乎遍布全东北四省境内!韩家人走到哪里都有自己家的买卖铺号,也就是走到哪里都有自己的家,当然不会去喝外人家的水了。而不是说,韩家人走到哪儿都要带上一瓶子或一罐了或一大桶或拉一车自家的井水·

虽然这只是一个流传的“嗑儿”,而我们却也可以从中体味到,韩家发家史的确与这口神奇古井有着不解的渊源。

自从这眼井打成之日起,那喷涌的甘泉便不分昼夜地流淌着,不但韩家人自己用,增盛屯的乡亲也都可以用。不仅如此,就连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们,每到做酱时都会来这里挑水,因为用这眼井的水做出的酱都特别香!用别的井水就没有那种好吃的味道。

老人们说:这是龙王爷给韩家子孙后代子孙恩赐的一眼神泉;还有人说,这是韩家祖上行善积德,感动了天地,特意赐给他们的泉眼……这些传闻,尽管都是几代人流传下来的传说,不足为信,但是却从另一角度说明,这眼井的确有着它的特殊性传奇。同时也演绎着这口传承百年的古井的神秘;并演绎着韩氏家族百年传奇的历史;演绎着“增盛永”酒业的百年传奇。尤其是每逢干旱年景,许多露天大井小井都会因灌溉庄稼抽干,有的甚至枯竭,然而, “增盛永”的这口古井,虽经近百年的使用,却始终从未有干涸的现象和记载。

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增盛永”酒业在新任董事长王志远的悉心经营下,酒业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拓性继承和发展,有关这眼古井的保护和“申遗”工作也一步步地提上了议事议程,有关方面的专家学者也纷至沓来进行考察鉴定。经吉林省地质矿产厅有关专家检测(有检测证书),此井的各项理化指标均达到国家天然饮用矿泉水的标准,确定为含锶型天然矿泉水,含锶量高达0.791P/MGL(按国家标准含锶0.32P/MGL即为天然矿泉水)。

如此神奇的古井,在当年打井技术及其落后的情况下,三层井壁如何砌成?竹筒的甘泉从何而来?喷涌的泉眼出自何处?古井的深度几许……如许等等诸多疑问,因为当年的知情人早已作古,韩氏家族的后人也都远在他乡,且因为科学考证是个非常严谨的命题,村中老人传言故事的神化因素尤其不可取信,因无从考证而一无所知,有待专家、学者考证。

截止目前,这口神奇的古井在“增盛永”老字号原址,仍以她不竭的甘泉,在创造一份神奇的同时,也发出了保护民族工业遗产,造福后代子孙的呼唤!

前人给我们留下了这眼井泉,让后人还能品味那份甘甜,这眼井还能保存多久,今天的我们,会让后代永续利用吗?

                        南鹰山脚下的葫芦泡

松原这地方,方圆几百里一马平川,难得看见一座山,位于增盛镇附近的南鹰山,算是特例。

南鹰山是松原海拔最高的山,位于松原市扶余县境内(增盛南12.5公里),海拔261.8米,处在松花江流域的东北大平原腹地。

这山的神奇之处在于:满山看不见一块石头,凸起的山峦均由松软的沙土形成。山上长满了青草和各种树木,最常见的是榆树、杨树、桑树、杏树。

南鹰山脚下就是秀美的第二松花江(松花江南源,又称西流松花江),松花江在南鹰山拐了个弯儿,山头凸出伸向江中像鹰的头,向两边延伸的山形就像一个伸展开双翅的雄鹰的两个翅膀,这是根据山形而起山名的说法。山脚下的南鹰山屯在扇开的两个翅膀的环抱下,像鹰飞时散开的扇形的尾翼。

南鹰山最美的时候应该是杏花开放的春季,万绿从中,杏花次第绽放,白色如无暇的冬雪,粉色像初升的霞彩。

站在南鹰山上,山脚下松花江波平如镜,有渔舟作为移动的点缀,白色的水鸟在蓝天碧水间翱翔;南望远方,江南岸弯弯的碧水间,有森林在绿草中挺立,各色春苗竞相吐出新绿,大自然用天然的画笔,描绘出无垠的勃勃生机。透过如雪似霞的杏花从西望,可见一泓清亮的碧水,那里,就是神奇的葫芦泡。

说葫芦泡神奇,是因为她的水源。

初到这里的人,会认为水源来自尽在咫尺的松花江。知情人会告诉你:不竭的水源,来自地下的泉水。因为,葫芦泡的水平面,比山脚下的西流松花江高出两米,面对这一结论,你不能不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增盛这地方,原来被当地人称为“南沙荒”,这里,过去一年两场风,从春刮到冬,风沙常年与人相伴,是野兔都不想拉屎的地方,在荒沙出没的偏僻一隅,出现这样的清泉,说其神奇,不算危言耸听吧?

葫芦泡方圆约五公顷,四周有绿树杂草环绕,泡泽周边,生长着茂盛的芦苇,每逢春天,各种鸟类从南方飞回这适于生长的地方,在绿树、芦苇、碧水间欢唱。葫芦泡清澈见底,不时有各色鱼儿跃出水面,为生长增添一份甜美的助力。

作为一份难得的宝贵自然资源,在过去的岁月里,并未得到人们的足够重视。附近的村民们争相在这里捕鱼拉网,曾经有一个时期,因为人们的无限制捕捞,不加保护地利用,水源几近枯竭。

近年来,人们提高了保护绿水青山的重要意义的认识,当地政府将这里列为保护区,在这个万物勃发的春天,南鹰山应露出厚重的笑颜;葫芦泡会露出少女般羞涩的脸庞。

很多神奇,是前人创造的;更是大自然留给我们的一份宝贵财富,当我们为那份神奇发出赞叹的时候,能否让后代也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这是一个不能不回答的严峻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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