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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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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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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沉香的老屋

  光阴如水总无言,流水沉香定永远!生如浮云,逝如烟火,时而炫丽得惹人注目,时而虚幻得惹你感慨,可总会有些事物深深嵌入心底不愿离去。

  每次回乡小住,总喜欢拍些野花野草山水原景留念,望望蓝天白云,走走田埂曲径,聆听着田园清新的风。双手可触摸不可触摸的事物,全于无意中抵达内心,带走带不走的东西,都装进小小的心海,可温暖离开后好长好长的望乡路。  

  而最爱去的老地方,莫过于掩映在竹林下的残破老屋——那个留有童年欢乐与忧伤的小小处所。

  清晨,携一份阳光的明媚,无惧花蚊子的侵袭,我蹬着拖鞋便独自走向后山,走进了荗密如初的青竹林。刚过立秋,不见露水友,只有蝉鸣声。多年不见,上山的土径已修成水泥路,还算顺畅,到得一层高过一层的坡地,往右,朝着我想要去的地方而行。身旁尽是笔直高耸的毛竹水竹,地面篷松地铺排着厚厚的枯叶,一脚下去便发出窸窣的声响,“咦,不会有蛇出没吧?小时候可是常见哦。”心里一惊,不由得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往深处而去。

  不一会,我停在一处寂静的角落,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偶尔响过鸡飞的扑腾声,抬头而望,阳光柔和地从繁盛的竹叶间射下来,朦朦胧胧地仿佛穿越了时光。两层地以上还安着几座谁家的祖坟,虽如此,并无恐怖之意。眼前矗立着高大的梧桐树,好似一家之主护卫着身边大小不一的竹孩子们,透过青翠的树木,隐约看见我家老屋的青瓦,竹叶婆娑,娑婆岁月!

  老屋之老,是相对长大的我们而言吧。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那些鸡鸭争欢猪圈拥挤的过去,那些人口众多农事繁忙的过去,那些溪水潺潺鱼儿悠闲的过去,都珍藏在年少的美好时光里。

  其实老屋已不知多少年无人居住了,且年久失修破烂不堪,只有父亲把那当做烧酒放酒缸的储藏室,还养着几只为生蛋的土鸡,才有了些生活的气息在。前些年还有几只兔子在那凑热闹,听说稍大的兔子们很会吃食,也因为它们的存在带来很大难闻的气味,后来都拿去送了人,不再养了。

  走近老屋,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棵长势旺盛的仙人掌,高度已远超低矮的房顶,以四季常青的姿容年轻着老屋的生命,紧挨着它的是株不论浇灌与否依然花开花落的月季。即使房子的主人们都已搬迁,它们仿佛还停留在过去的光阴里,照常向上生长向阳绽放。

  心中的老屋,如今瓦片稀落漏雨常有,青苔大方地爬满壁墙房檐,斑驳的墙面,斑驳的回忆。

  以前孩子们老围着玩游戏的大柱子,木头已暗淡得近乎苍白,下面垫底的圆形柱墩也找不到光亮的蓝,黑乎乎的,冰凉不改。靠柱而依的不再是冬天晒太阳的老人,而是大堆随意叠放的柴禾。  前后左右住着四个家庭二十多口人的拥挤,那些不隔音的木质墙壁一碰就能整个院子响的尴尬,谁家拌个嘴都能听到的无趣,谁家炒什么菜都能闻到的亲近,那些噼里啪啦锅碗瓢盆尽相奏乐的遥远记忆,仿佛穿透时光隧道展现在眼前。

    单薄的木壁上残留着未掉落的纸痕,在素色又沉闷的木梁木柱木墙的木房子里,那点点浅浅的红显得尤为突出。以前可装饰的物品便是些彩色年画或红纸黑字的语录,记得家里有过梁山108好汉的贴纸,墙纸,也是除了小人书外唯一接触课外知识的来源吧,我小时候特别好奇并喜欢。

  纯朴年代,我捉蜻蜓,你捕蝴蝶,孩子们乐,大人们笑,甜美的日子,久违的无邪时光。

  我近近地站在曾经小小的厨房外思绪难平。木窗栏断的断烂的烂,窗下我曾栽种的薄荷、指甲花、葱茏白(土话)都不知所踪,灶台已毁屋顶已无,只有那棵杉树与几根竹子还在遮挡着风雨。失落之余,一阵惊喜:房梁却在!是否表示老屋还在呢?不久的将来,连这残垣断壁都见不到了吧。  

  透过树影与老屋小小的空隙,头顶一片小小的天空,灰色?白色?浊或者清?脑海里小小的世界装着满满的过去,眼前小小的世界却让人难以看清,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忧伤。

  恍惚中好似姐在喊着小名叫我吃麦饼,柔柔的,暖暖的。

  唉……走失的光阴,走失的一些人和事,让留在走失的时间段吧。强求的不诚,强留的不欢,何必自寻烦恼苦作舟?

   老屋不老,老屋装载着童年洁净的日夜,重叠着亲人柔软的深情,流淌着故土浓郁的乡音,那就任由这淡淡的情怀经久不息滋养心灵,陪伴长长远远的远行吧!  岁月可弥香,流水能沉香,无需执拗不放,顺其自然宜成香。 (2017.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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