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我疼痛的故乡（组诗）

大年初一，我疼痛的故乡（组诗）
文/曹玉治


我和你


那么近的时候，忘了照一张相
那么远的时候，才想牵你的手

请原谅，我那次真实的忙碌
很晚，我才听到你真实的孤独

我徘徊不前的日子，早已生锈
愿你年轻的漂泊，不是悲伤的河流

如果，还有那么近的时候
我的白发，一定不是你的温柔


密码——给OYL


这场绝版的邂逅
给我的余生
多打了一个结

物欲横流之中
那个浅红的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

在荒草萋萋的背后
昙花一现多好
在唯我独醉的远方
夕阳西下多好

16年，是一个密码
害怕点击，又想确认


父母


父亲老了，母亲更老
炕桌也是道具
掩盖温暖或冰凉

我是记得一些事物的
母亲的眼睛与刀片有关
父亲的耳朵与世事无关

我是回了故乡的
母亲听见了大年初一
父亲看见了大年初一


胎记


一些老树和杂草
拼命挤出老墩的音容笑貌
除了风雨，它们无动于衷

那几处残垣断壁
便是故乡的胎记
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

人往高，水往低
而当繁华开始飘散
二哥说，故土开始值钱


空白


方书记是名片
大集体时代的名片
肖桥大队的名片

方书记作了古
有人题了诗
有人立了碑

这几年，方书记在碑上活着
大年初一之前，有人毁了遗像
方书记成了空白


上坟


二十四根香
是八个亡人的年饭
开饭的时间不同
碗里的饭量相同

杂草长短不齐
贫贱富贵不齐
此时，万籁俱寂

我背着手转来转去
期待一些笑声或哭声
突然从坟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