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

        故乡的小河（散文）

           陈泽安

 故乡，有一条小河。

 小河的水是由府河分流而来，河水清亮，如同一条洁白的玉带，飘舞在故乡的身旁。她随着河堤蜿蜒曲折，舒展着，无拘无束，随性而率真。因为小河穿县城而过，人们就叫她县河。

   河水静静地流，杳然无声，有时你会觉得她像一个恬睡的女人，慵懒地匍匐着。尽情享受着平原微风的拂煦，阳光的抚摸。

  每当汛期来临的时候，她也会像府河一样湍急，会咆哮，会跳跃，会奔腾，有一泻千里之势，也会发出淙淙的响声。不过那时，人们都担惊于她的肆虐与任性，狂暴与不羁，残酷与无情。

  春秋时节，如果步入故乡的小河，那些曾经的挣扎，呼叫，嘶鸣，仿佛都弥漫在那柔软的沙滩里了，或者隐匿到杨柳林里去了，小河回归了宁静。

 有时，我觉得小河是故乡的传说，那些长年耕耘在土地上的父老乡亲，认定小河才是一代又一代养育他们生生不息的命根子。

  春天里，小河依旧平静流淌，大人们下河取水，河水紧紧依偎着堤岸，堤岸上的杨柳，木梓树，枣树把河水染得绿绿的，河水静得像一面镜子，女人们会在河水里洗头，河水照得见女人娇媚的容颜，把她们的柔情一同融入在河水里。秀发被河水梳理得油光可鉴。河里的小白鲶有时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漂亮的水花。

   河水流动着我童年的欢乐，夏日里，我随大人们一同下河摸鱼打虾，游泳，扎猛子。河床不宽，肺活量大的人，可以一个猛子一个来回，真让我们啧啧称奇。有时我们会用脸盆，用尼龙布捂住，上面开一个小孔，里面放一些鱼饵，专门用来捕捉小鱼，快乐极了。

  冬天里，小孩子们也会在冰面上滚滚珠，抽陀螺，滑冰。

  河水甘甜，大人们劳累了，就下河捧着水喝，或者俯下头去喝，这甘甜的水养育着一方水灵灵的故乡人。

 我也在想，喝过小河水的人应该都有一颗清亮澄明的心灵。

  我带孩子到门前昔日的小河感受一下河水的清亮与宁静，可是河水不再像往日那样了，现在的小河早已被现代化的物质文明摧残得满目疮痍，小河像一个弃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故乡的小河断流了，鱼儿也不能生存了，河床里长满了野草……

  走在现代化的柏油马路上，我常常忧虑，现在孩子的童年记忆是什么呢？小河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养育他的母亲河又在哪里呢？

  我知道，那断掉的不仅仅是干净透亮的河水，而是世世代代故乡人的灵性与本真。

  我眷恋故乡这条寂静无声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