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生在城市里的孩童,很难识得小麦,韭菜作物之类的模样。他们只认得蛋糕,比萨,三明治膨化食物,他们只顾终端消费,全然不知生产的环节。他们只是从超市里的攫取想要的东西来满足他们的皮囊和身体需要的成分。
我还是比较执拗,习惯在故乡的一隅,寻得半亩田地,在春夏秋冬二十四农事节气里安苗播种,然后看它们生长,发芽,开花,结果,来满足我对精神和物质的奢望。
我最喜的还是夏天的瓜果蔬菜,那植物园的色泽,那红彤彤无需喷洒药物而自然成熟的番茄,饱含着甜中带酸的天然味道,当然不是你四季在超市里可以买到的无觉无味。还有那挂在支架上的绿莹莹的黄瓜,茄子,辣椒那种清香芬芳馥郁的感觉,让你体味到劳作的欢愉。
每每清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门到园子里转悠,闻一闻满园植物的气息,看它们枝叶蓬勃生长的态势,间或在墙上嗅出金银花的赏心悦目,沁人心脾,那爬满墙紫藤色开出的花,就像画一样的整齐,排列组合成舞蹈队在表演。遇上八月园中那颗桂花树的绽放,那金黄色米粒的花,惹得游人停足注目,尽情欣赏。不过这花期只有十天半月就谢了,虽然短暂,但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永远值得我们期待。
作物 播种后,如果不精耕细作,疏于管理,结果不一定是你想得到的。我曾在河堤边种些红薯,花生,油菜,黄豆等作物,你不能指望把它们丢在地里就不去管它,农村里有句老话“你哄它它就哄你”。意思是你不去除草,施肥,松土,浇水这些环节不到位,是没有好收成的。有时种在地里的东西,遇上特殊年景,要么干死,要么淹死。
农人种地,绝大部分靠老天吃饭。就像今年的黄豆一样,到成熟时期,天天下雨,结果烂在地里,颗粒无收,这种情况就无能为力了。
还有一个环节,地里的草一定要定期清除干净,特别我们这里有一种叫“水马裳寒”的草,小时候据说从日本传人中国,用这种草煮水喝,可以治脑膜炎。后来就到处传开了。根深,挖不绝,而且这个东西粘土就活,哪怕是它的茎。如果不连根拔起的话。今年种在地里的红薯和花生长在地下的作物,缠绕着这种草,没有及时拔除,所以收成就差一些。
这让我想起魏晋时期的陶渊明的“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诗句。
有些时候,土地还是给予我的厚望的。记得去年的红薯,由于河堤边的土质松软,管理得当,到收获季节,妻与我拨出的红薯又大又甜,我带给同事们,个个称啧。那种喜悦,真让我们心花怒放。
现代社会的发展,谁还在乎你土地上的一蔬一菜,不稼不穑,就呈现在盛世华庭,何须分辨土地上生长的谷物。
有时三五好友聚餐,观琳琅满目美味佳肴,囫囵吞枣,酒过三巡,哪管它出自何处,吃出个什么后果。
有时困于城堡,还是觊觎田野里的绿色植物,妄想着它们疯长,这灵魂里的荒芜,盘根错节,我是不是该反躬自省,剔除这些杂草,纯洁自己的心田?
试着劳作,试着亲近土地,试着离开尘嚣,试着宁静,这样我就属于自然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有时我也在想,我的心田应该像这神奇的土地一样,是否通过播种,辛勤耕耘,剔除污杂,让它开出绚烂的花,结出丰硕的果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