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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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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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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炊烟

每次回老家,远远望去儿时故乡升腾的一缕缕炊烟。

故乡的炊烟是对他乡游子的惦念,温柔而体贴。

我的故乡地处长江中下游江汉平原北部,当车开到从新修的五环能看见家乡的影子时,眼前现出了这样一幅图画,黄昏临近,无风的日子,家乡是宁静而慵懒的。夕阳染得那些杨柳,皂夹,槐、松、蓬松的冠,还有那错落有致一排排,一幢幢红色屋顶的楼房被涂抹得一片殷红。

那一缕缕乳白的炊烟,直立在三两声漫不经心的鸡鸣犬吠里,渐渐消散弥漫,然后轻轻地缠绕在树的枝隙叶片间。于是,整个村落便氤氲、隐匿在一片纷纷扬扬的晚炊的香气里了。

我总会在那一团纷乱里,寻觅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根炊烟。

我向着家的方向,目不转睛地想望,母亲定会依在土灶旁,在她那低矮的平房里,燃起柴禾,升起属于她的炊烟,从瓦楞间弥漫开来。

我会看见灶膛里火光忽闪忽闪,吻舔着母亲那深刻着许多皱纹的脸,同时也照亮着我的前程。

我的心灵便会漂浮在那一片温暖的炊烟里,回到童年。

炊烟已经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只要有炊烟升起,你就会吃到一顿热乎乎的饭,不会饥饿。一日三烟,我会清晰地辨认出那炊烟的气味,燃烧的是树叶,枯枝,草皮,黄豆梗,棉花梗,还是蒿子、气味也千差万别,这气味也是母亲的气味。

小时候,我好象总是在刨草皮,砍树枝,割野草,打柴。帮着母亲担担,春夏秋季节一定得准备好冬天的柴禾,不然就会有断炊的危险。

记得的,那时母亲和我的手总是幽绿着的,幽绿着青草的气息,好象总也洗不净。

我知道,草,即使干枯了,依然会记得自己青葱的岁月,细心地呵护着那曾经清纯的味道,不曾湮灭,也不会失去。那是它们生命的基因。

辣耗,草皮,稻草,麦秆,棉花梗,黄豆梗则始终浸泡着故乡泥土的滋味……

气味也清晰描摩着故乡的河流、土地。我会闻出一个画面:炊烟会随风飘逝,又冉冉升起,绵绵不断,它会飘向游子的方向,也会住进游子的心里,未有穷期。

炊烟是田园牧歌里最温暖的音符。

当炊烟最终散尽的那一刻,也许我的母亲就行将就木了,我就再也找不着我的故乡。

 这魂牵梦绕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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