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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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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2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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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民泉里的不断泉一一读陈子赤小小说不断泉《不断泉》


文/陈华

陈子赤是我市小小说创作的领军人物之一。他的小小说,精短扼要,独树一帜。在他众多的作品中,有的使人缠绵缱绻,有的使人振聋发聩,有的则是使人掩卷沉思、久久回味……《不断泉》就是属于思想深沉的作品。

作者讲述了“我”与战友建文在海南三亚的红沙村为五保户大娘挑水,继而发展到寻找水源掘井的故事。本来,这个故事也是平平淡淡的,军爱民,民拥军,军民鱼水情,放在文学作品中,从艺术创作角度上讲,可谓老生常谈,并不足为奇。但是,作者以此类题材作为起点,深入挖掘和领悟,把“爱民泉”放在经济大潮中来渲染和对比。曾经充溢着的物欲金钱主义使人迷失了方向,爱民泉变成了娘娘泉,以迷信方式揽财,这是值得人们深思的。细读《不断泉》,令人觉得是一篇切中时弊而很有思想深度的作品。

这篇作品虽然反映的是军民鱼水情,却蕴含着对现实生活中古老美德的缺失以及价值观失落的痛心,从而引发对现代文明中物欲泛滥的批判。作者的深意就在于反映新时代,歌颂今天的正本清源,回归信仰的力量。

爱民泉为什么又叫不断泉呢?德国浪漫派诗人诺瓦利斯说道:“哲学是一种乡愁,是一种在任何地方都想要回家旳冲动。”陈子赤是在思考,甚至在呐喊,美好的东西应该“回家”,而不是丢失!不断泉,泉不断,不断的永远是中国人对美好事物的敬仰和崇敬,体现的是一种善良美好的信念。

陈子赤对文学是执着和热爱的,创作了近200篇小小说作品,且大都在省级以上的报刊发表。作者站在一个现实主义作家的高度,对现实问题的反思,绝对不是只停留在表面的程度,而是进入文化的深层。因为从大文化的含义来看,文化是无所不在的,思想、信仰、道德、风俗、环境、建筑、服饰、饮食、语言乃至心理等,无一不深含文化的意蕴,只要用心去探索和发现,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学素材。

从《不断泉》的创作技巧上来评析,作者注重转承启合的手法,使故事情节如小溪流水,叮叮咚咚作响,忽又滩回水转,引人入胜处之时,不觉又激发人不得不陷入沉思。清人刘熙载在《艺概》中曾说:“正面不写写反面,本面不写写对面、旁白,须知睹影知竿乃妙。”再加上巧妙与独到的语言修辞手法,使得《不断泉》才有一定的影响力,爱民泉才成了真正不断的源泉。这一切,来源于作者热爱生活和熟悉生活,且具有对生活的独特理解与思索,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陈子赤不仅自己专攻小小说,而且带领一大帮文学爱好者乐此不疲地学习、探索与创作。然而,整体来看陈子赤的所有作品,仍未自成一派,形成风格与流派。作者虽然有《银嫂》《柳河弯弯》《越口》等众多好作品,但还没有形成独特的艺术体系,诸如人物个性化等还有待提升。诚然,无论在任何人的小说作品里,完美无瑕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十分可喜的是,作者已开始注重作品的思想深邃性,无疑这是个性风格与流派形成的良好开端。

陈子赤是勤奋的,自强不息,笔耕不辍。他那种苦苦探索、焚膏继晷、锲而不舍的写作精神,是广大文学爱好者应该学习的。


附:陈子赤《不断的泉水》(2021年9月12日《湘潭日报》副刊)

第一声鸡啼飞出村中

椰林里走来了年轻的水兵

嘘,大个子,脚步要轻

别把五保户大娘吵醒

一个人影,两个人影……

一副水桶,两副水桶……

战士用宽厚的肩膀

挑来不断地泉声

天亮了

缸里映出了大娘的笑容

小路上,一行湿脚印通向军营

这诗曾刊载《人民海军报》社,两次刻在爱民泉边的石碑上,期间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

1978年,我和建文都在南海舰队当兵。建文是红沙汽车连当勤务兵,我是红沙的卫训队的学员。我们都有一个美丽的“士兵梦”——听部队首长的话,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早日锻炼成一个优秀士兵。

红沙村地靠海边,驻地黎族百姓的饮水,需在远处山边的水井担取。一次我们在红沙村搞爱民活动,了解到,该村有位五保户王大娘,60多岁了,每天担水步履维艰。之后建文便说,我们应该帮助这位老大娘。建文话语赤热,我也为之感动,脑壳一发热,便响应了他的行动。

如是每天的早晨,我们在雄鸡啼鸣时相约,一起为王大娘的水缸挑满水,然后再回连队早操。

建文担水甚是积极,我却以学习颇为紧张、忙于考试为由,每每向建文“请假”。

王大娘家离泉水较远,一天我随口一说,若能在王大娘家附近找到一口井那多好。建文一听,说是个好主意,我们马上找水源!

士兵为百姓做好事,部队会极力支持的。我们把我们的想法报告了首长,首长批准了我们的想法。通过我们几天的用锄头挖、用铲子铲,好不容易在一片茂盛的竹林边找到一股小泉。当品尝那无咸碱的水质时,我们高兴得相拥倒在了泉水里。

后来,我学业完成离开了红沙,分配到了西沙永兴岛。听老乡战友说,建文仍然每天为王大娘担水,从不间断,受到了舰队首长的表杨,竟成为了基地学雷锋的标兵。

我为建文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一次我送病号去基地医院,顺便去看他。他见到我后,一阵亲密的战友拥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那眼泉,已经被红沙村命名为爱民泉,还立了一块石碑呢。

是吗?我不顾从西沙越海过来的辛劳,徒步去红沙看了那口井。当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在床上折腾一个晚上,写了那首《不断的泉水》,并投了稿。一个星期后,这首诗竟然见了《人民海军报》。建文看到后比我还高兴,说这是我们军爱民最好的文字记载。

春去秋来,时间过得飞快,部队一晃就是五年。我转业到了地方,建文在部队提了干,但我俩却一直书信不断。

建文在部队二十多年,他在部队每每立功受奖。他官至营长,是一位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军官。那年,他奉命前往海上抢救渔民,因为海上骤起台风,被一个大浪卷入大海,牺牲了。建文生前的说过:那首《不断的泉水》,红沙村把它刻在了爱民泉边的石碑上面了,石碑的正面是爱民泉三字,背面是我的《不断的泉水》。

我非常怀念建文战友,也想看看那口爱民泉怎么样了。50岁那年,从银行提取了1万元,途转长沙机场,再到三亚机场,再打的……终于到了红沙村。

今非昔比,红沙村已不是过去的红沙,它已经是有名的旅游胜地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那口井,于是我便开始了问人。

这里有一口爱民泉,它在哪里?我问当地导游。

红沙村没有什么爱民泉,只有娘娘泉。当地导游说。

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晓。一老者,微笑告诉我,爱民泉就是娘娘泉。

怎么会这样呢?我疾步到了娘娘泉边,一看傻了眼——石碑正面的爱民泉三字,换做了娘娘泉三字,背面的碑文也不是我那首《不断泉》,而是盘古的娘娘开此泉的文字。泉井里面存满了游客掷下的硬币。管泉者说,先生,投一枚钱吧,娘娘会保佑你发财的。

这不是娘娘泉,是爱民泉,是我们军人开掘出来的。我说。

管泉人一听一脸杀气,指着我说,你这个神经病,你再乱说看看!

看那人的架势,真的要把我作神经病看待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掏出十元钱,买了管泉者的硬币,像其他旅游者那样,喃喃自语地祈祷:娘娘,你老人家保佑我发财吧……

看过爱民泉后,我心冷到了极点,回家后大病一场。十多年过去,我都不敢回忆曾对爱民泉的付出。至到前不久,榆林基地宣传部要了我的通联,说红沙村委会给我寄来荣誉证书,还告诉我,《不断的泉水》又复刻在爱民泉石碑上了。

哦,不曾想到,时隔那么久,红沙村民又恢复了原来爱民泉的模样,我冰冷的心,又渐渐暖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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