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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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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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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静自然凉

一年过半小暑至,三伏天到来,昼长夜短,“伏兵”突击,太阳把热能注入大地,白晃晃的阳光显得格外毒辣。空调、电风扇开始工作,西瓜、冰棒雪糕塞进冰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这绝对是最真挚的告诫和蕴含哲理的关怀。

持续高温,人容易心烦意乱,而烦躁的时候,就会觉得天气更加炎热,心火肝火就旺。心静自然凉,是母亲在夏天常说的一句话,而小时候不懂其真正的含义,总认为这是大人们唯心的谎言。

在烈日炎炎似火烧的季节,在喧嚣、纷杂的物质地球上,浑身湿漉漉、心浮气躁,能心静是个奇迹。像唐代诗人白居易诗里的描述:“人人避暑走如狂,独有禅师不出房。非是禅房无热到,为人心静身即凉。” 修炼成心如止水,枯守平淡,那简直就是个传奇。然人心不容易安静下来,是因为外物已入我心,而外在的热是末,内心的静才是本。

记忆中老家的乡村也是很热的。白天,树上知了声声,比赛似地鸣叫,地上热浪滚滚,光着脚丫发烫,没有纹丝的风,太阳烧烤一样,让你变成了一只红焖龙虾。而傍晚,儿时的我热得睡不着,虫叮蚊咬,痱子满头满身的疯长,真可谓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避暑又无处可躲,如同钻进了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猴子一样,堂前屋后、邻里的小孩子都热得大呼小叫。

而那个年代,纳凉的三件套:井水、竹床、大蒲扇,这算是在炎炎夏日营造了一个小小的清凉世界。每每这样的夜晚,母亲总是拿着用旧布缝补了扇边的大蒲扇,慢慢地摇啊摇,为驱赶蚊子,有时还在我身上拍打得噼啪作响,边讲故事边心平气和地对我说:“闭上眼,身不动,心静自然凉。”等着月亮升起来了,仰望星空,心一静下来,虽然身上还黑汗水流,但感觉真的有些凉爽了,暑气似乎远离了肉身,我在夜色里很快就静静入睡了。

现在想起,心静不仅对身体健康有益,而且还教人为人处世的一些道理。心静即是一种心境,静得听得见自己内心的声音;心静也是一种品质,是人的自我宽容和定力的修炼。能心静的人,处事一般心眼不多、想法不大、欲望不强,做人大多舍得了、忘得了,放得下,在意本心内在的简约与纯净,容易欣然接受自己,回归自己,做好自己;一些能心静的事,让人感到从容、厚重和靠谱,从而折射出人性的恬静和怡然。

喧闹中读一本闲书,浮躁中饮一杯清茶,迷茫中悟一悟道理,困顿中发一发呆,其实这是人们周旋于张扬与内敛,疯浪与皮实,轻浮与沉稳的定力修炼。

炎热,躺平歇会,林疏可纳凉;浮躁,掩卷沉思,心静能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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