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拍成了电影,喜剧搞笑版,讲述岳飞死后的一些事,迎合观众的欢喜,票房狂飙。然无所畏惧、豪气冲天的写怀,生出的剧情却是懵逼的宏大叙事,是这样的吗?恐怕有,也许有,让人另眼。朝代的那些事对于平头老百姓,你就当看看皮影、听听评书。
读史看剧,不管正史野史、笑话戏说,还是有史可考、胡捏杜撰,刑律千千万,罪名五花八门,唯有莫须有最扎心。
历朝历代,金銮宝殿、君臣官吏,王府知州、三宫六院,皆是步步惊心的桥段,满是险恶斗争的故事。印象中,一说莫须有,就想起岳飞,总觉得是专案、个案,其实,历史的长河里,背负莫须有罪的,有数不清的赵飞钱飞孙飞李飞。
“世界是一个大战场,人人都在战斗。不同的是,有信仰的人就有了战斗的目标。信心是战斗中不可衡量的伟大力量”。考门夫人在她的《荒漠甘泉》中这样写人类的争斗,说白了,有人的地方就在斗,斗天斗地斗人。
历史上说岳飞被奸人秦桧一手做了。秦桧上面还有领导宋高宗赵构呀,如果没有高宗的拍板,或者使眼色默许,奸人再怎么弄权作乱药,也不至于杀这样一位手握重兵又赤胆忠心的武将。
岳家军效忠当今皇上,面对金军的战马弯刀,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拼命打,为朝廷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准备吃胡虏的肉、喝匈奴的血,极有可能接回靖康时期的徽宗(高宗的父亲)、钦宗(高宗的长兄)两位曾经的皇帝。
岳家军知晓了“臣子有恨,何时能灭”的战斗目标后,敢打必胜,强大的精神力量,的确在苦撑着将士们对一城一池的争夺,正朝着收拾旧山河的梦想奋勇前进。但你真把两位皇帝搞回了,高宗对父亲和长兄的人事安排就不晓得怎么办了,这个天字一号的选择题、或者说是必答题就不会做了,他既担心下臣反叛,又害怕父亲和长兄把他拉下龙椅。
同样是宋军的将领,韩世忠也是主战派。而韩将军与岳将军所不同的,韩在淮河以南作战,岳在淮河以北进攻,虽然都是国家的部队,而岳挂的是宋字旗,打的牌号“岳家军”,岳飞治军,“饿死不抢掠,冻死不拆屋。”将在外,他哼一声比朝廷的命令还要管用,所以敌手感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他为武臣,不惜死,不爱钱,全心全意“尽忠报国,”要的是“还我河山。”对国是意见激进,无欲则刚,不给群臣留面子,不悟圣意,君自然会疑臣。而群臣一边心里恨毒了皇帝,昏庸无度,独裁、王道加霸道,一边又畏惧朕的“刀把子”,跪在那里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此刻,朕也只是来一句:众爱卿平身。
韩世忠与岳飞同朝为官,虽没有过命的生死交情,但有几分直气。作为唯一一个能够站出来为岳飞说话的人,质问秦桧“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的时候,而秦桧是当红权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白这是皇帝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要顾及天下人的想法,因为他有强大的天子做后盾,想都不去想要服天下,坚决执行就完了。
“莫。须有”,在当时,这三个字直接从字面理解为“不须有”,“可能有”,翻译成白话文,这还需要理由吗?死。秦桧其实是挟天子之威,等于是在告诫韩世忠,你不要在这里七的八的,惹火烧身。直接放“狠话,”你再多管闲事,小心同样的下场。韩世忠也很无奈,毕竟不能跟秦桧死磕,得罪了他,打仗要钱,提着脑袋死谏的背后,是血淋淋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现实,是功高盖主不得不亡的严重后果。
岳飞到底被皇帝在第几道金牌令中召回的?第十二道。不难看出,高宗是憋着火的,但很耐心地一道一道下令,在虚拟的政治沙盘上推演,让谋划做局的谎言变成自己巩固政权的圣意,因为你兵权在握,勇猛坚强,心惊肉跳般怕你带回两个皇帝,随时杀将过来。君命虽有所不受,然高宗算定岳飞,忠。大英雄也是人,知道回朝凶多吉少。岳飞的《小重山》里,将军在夜深人静的帐内诉说“知音少,断有谁听?”的内心苦闷,面对阴森的官场谋略,权术,显得苍白无力。
遥望中原,成建制的十万虎狼之众,拆的拆台,瓦的瓦解,根本没有干脆反叛拉倒之意。韩世忠救过高宗的命,高宗虽还是为防韩将军的逼宫和兵变,但也不可能同时打压两大武将而让自己皇位难保。飞成了笼中之鹏,在临安大理寺狱中先坐牢,后长子和部将在除夕夜也一同被害。应了那句老话,掉把的夜壶,用的时候手心捧着,用完了扔在一边,嫌弃骚。顺者昌逆者亡。
南宋主流舆论播报岳飞是拥兵自重,谋反逆贼,国之罪人。在天牢里,时年39岁的岳飞,无论被抹杀明面上的战功、篡改历史真相也好,还是严刑拷打也罢,大将军就是不去统一思想、提高认识,不怕株连九族,砍头只当风吹帽,这种誓死不屈感天动地、气吞山河。后来,金人再犯,高宗也死,孝宗为岳飞平了冤昭了雪,追为武穆、赐忠烈、立庙、破格提拔岳家子弟,但已水过三丘车不转。
莫须有,或许有,必须有。难道有?可能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堂之上、君王面前,寡人的意志六亲不认,用酷吏、骂奸臣、怪祸水,有的是办法。革新变法在搏弈,利益势力在冲突,皇权下,不是忠奸的问题,而是死活的命案。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潮流浩浩荡荡。要相信:人间有公道,天道有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