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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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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8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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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嗨歌KTV

雨中嗨歌KTV

 

除了一场雨,

我们找不到更合适的场面回忆你。

雨中的嗨歌KTV,

是我们经常一起谈论的话题。

那时的你,黑发披肩,

而雨丝像情人,把你囊括在怀里。

你的情绪是我们的天气。

那时酒店的周围还是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飞絮,

像极了遥远的过去。

我们是青春热烈的潮流,

涌进唯一的KTV。

喊叫,推搡,完全疯了,歇斯底里,

在路人的眼里,我们已经死去。

死了又如何?音乐响起,

烟雾缭绕,你说——美哉,云里雾里!

如今,我们从远方回来了,

你去了哪里?

除了在雨中,没有理由哭泣。

你唱着歌,我们和你的背影达成默契,

在你回头之前,

忘了你!忘了宽松舒适的往昔,

忘了喝得太多的相遇。

你的发丝,放大了无处不在的雨丝,

是一场熟透了的雨。

啪的一声掏出了钱包,

散发着一股无比复杂的气息。

隔壁的沉默,

是时间的悬崖,

是我们玩腻了的情感话题。

再过三年,又能怎样?

我们没有丛林掩饰的虚情假意。

撕开茂盛的丛林,

我们还是我们,你还是你。

雨的笼罩,

只是将我们保护在久违的梦里。

雨水也冲开了日子的沟渠,

太浑浊了,我们实在是防不胜防,

红色的嘴唇飘落满地。

是雨的缠绵,是爱的涟漪,

对面耸立的高楼是我们视而不见的奇迹。

你从彩色的人群中脱颖而出,

你的嗓音带着古老的甜蜜。

风轻轻地掀开雨帘,

我们看到了你的表情,

像从前一样,像一种能品咂的爱意。

我们没有醉,是一场雨醉了,

我们没有任何的过激,

是天气抄袭了别人的坏脾气。

你是我们的爱,

在那个年代,我们围着你,

却不停地绕来绕去。

如今你走了,撇下我们,像撇下你自己。

一杯酒下肚,风起云涌,

我们的酒量是早已公开的秘密。

灯光抚摸着雨丝,

我们用湿漉漉的目光怀念着你。

你没有远去,你一直坐在我们中间,

没日没夜地谈天说地。

我们的距离那么近,

像一场雨,淅淅沥沥,

从南下到北,从东下到西。

如今的日子是我们共同的郊区,

半拉子工程,

被思念抽干了的睡意。

好比当年的一群鸟,

从天边飞来,飞进一场迷蒙的雨。

雨中的路灯亮了,

一束一束的灯光照亮爱的蓓蕾,

照亮花朵一样的心意。

这完全是一场一模一样的雨,

音乐响起,马蹄声响起。

我们是歌声的碎片,

我们谈论着一个破碎的话题。

你到底去了哪里?

雨声淹没了你,

走出嗨歌KTV,我们再也找不到你。

一场雨在反复濯洗,

我们不断佝偻的身躯。

天空是一块巨大的毛玻璃,

我们的任何人,

都是不愿滑下的一滴雨,

而不知身处何处的你,

一定是最大最亮的那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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