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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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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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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榕不孤

随着经济的发展,老家越来越多的土木黑瓦房翻修重建。村子里一些旧的老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就连上文提到的松树也被砍伐殆尽。村庄中寓存古老记忆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村庄的历史有一日也会被彻底抹除吗?现在还好,有一棵见证着村庄从贫瘠到富有的古榕树。

不少村庄的古树长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为人们遮烈日,挡风雨。绿树浓荫下,人们坐卧立行不轻离,古树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是人们最亲密的伙伴。

老家的古榕是个例外,它长在离村几百米外的低洼小峡谷。它的周边有麻竹,有灌木,有杂草,有野藤。环境复杂,蚊虫众多,不宜停留,人们往往匆匆而过。那种为了保护古树根部而在周围修围墙的情景,对它来说简直是奢望,更不要说被人们围着“绕膝长谈”。故乡的古榕被冷落了吗?会孤独吗?

也许它不能为人们做什么,人们也不谈论这棵古榕树。在儿时,父亲说他小时候,每家每户晚上都要早早关门,因为听到了榕树下有虎啸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有人谈论它,但也只是作为一个地点出现,重点是老虎到过那里。从那之后,年少的我,只要经过榕树下,都要小跑,在它遮天蔽日的枝叶下,就算是晴天丽日也觉得特别阴森冷瑟,神秘恐怖,令人毛骨悚然,唯有快快通过才能感到安全。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十一二岁。

随着年纪的增长,通过榕树下的次数也多了,却没发现异常情况,胆子也就大了。看着此起彼伏,“斗折蛇行”的根系;看着四五人合抱,长满绿苔的主干;看着浓荫如盖,虬龙盘缠的枝干,我不禁猜想它的高龄:是几百岁,还是上千岁?也许没有村庄就有了它,也许先祖种植了它?没人谈论,没人知道:这偏居一隅的古榕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只见它根须更密了,长势更旺了,根本不需要人们的看护。

我觉得古榕是不孤独的。它俯视清溪,日夜听着清流唱着轻快的歌儿;它平视竹林,翠竹潇潇,一生有节,可师可友,每一阵风过都是一番畅谈;它仰视庙宇,与祖师公相对论禅,自有善心慈悲肠;它远望深山,与山神对话,阻挡着山中的凶神恶煞。古榕的背后是村庄,面前是深山老林 ,隐藏未知,而它占据要道,无言呵护,无声付出,把危险挡在身前,千百年过去初心不改,这才换来背后的人们安居乐业。这样想着,我突然觉得古榕是神情庄重,内心仁善,信念坚定的守护者。

它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默默守护着人们,无怨无悔。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古榕莫不是先祖的化身?不然,何以做出这样的奉献和牺牲?

多少次经过水美宫要去外村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奇怪,为什么宫背后有一棵巨大的古樟树?现在想来,它存在的意义应该也和古榕树一样——守护一方得安宁!

坚守信念并付诸实践的人,不管居何地,处何时,都是内心充实而丰盈的,正如古榕。

古榕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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