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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扬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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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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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校”回忆录

小女长大了,读初中了。由于家离“温州第二外国语学校”较远,她要住校,开始独立生活。

2024年9月14日13点整,我和她外公提着大包小包如约到“二外”东北门,凭着红红的“电子凭证”进入校园,找到2号女生宿舍楼。

学校有纪律:女生寝室男生止步,所以她外公只好在2号宿舍楼外等候。

我一趟又一趟地把重重的行李搬到“405”寝室。每走一步楼梯都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小女生长大了,忧的是小女生能独立生活吗?在家里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哦!

默默地帮孩子把床和书桌柜子擦洗干净,铺好床系好蚊帐,把日用品放好。孩子,妈妈只能帮你做到这些,以后在学校里只能靠你自己好好走了。

妈妈知道住校生活有喜有忧,是过来人哦。年轻时的“住校”时光不由涌上心头。

一、“108”寝室,我平师的家

1991年,我考上了平阳师范学校普师班,那年刚好16岁。学校规定:全员住校,日用品学校统一发。清楚地记得那时是父亲送我去平师。平师依山而建,满眼望去都是台阶。父亲平时的话不多,而且较严厉,那时我对父亲没什么好感。我小跑着迈上台阶,找到“108”寝室,我想我终干自由了,把父亲尴尬地扔得远远的。年少轻狂啊。多少年后我还为此事感到内疚。

“108”室友由10位来自平阳、苍南和泰顺的学霸组成。要知道,当年考上平师相当于考上北大清华,意味着有铁饭碗了。

我到寝室时,已经有个高挑的女生在整理床铺了。好漂亮的一位女生,瓜子脸细腰肥臀,穿着时髦的衣服。跟她一比,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土气了。后来才知道她叫罗坚,有三个漂亮的姐姐,所以她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也就是从见罗坚那刻起,我知道中国的教育多么缺少“美育”。记得后来我央求妈妈织了件跟罗坚一样的紫红的带拉链的毛衣,那是我当时最漂亮的衣服,没有之一。

寝室长是姚祥薇同学,同学们叫她“姚姐”。她的家住在农村,她考平师考了三年,可以说很励志。第一年没考上,第二年复读考上了,又被人告发了没被录取。她说那次她跑到平师的门口,望着平师的楼梯和灯光,忽然有一种很沧桑的感觉。凭着坚强的意志,第三年她又考了一次,总算如愿以偿。所以虽然她资质一般,但她却非常努力,以坚强的意志完成了三年的学业。

当然不能不介绍我的室友兼饭友周海生同学了。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何时成为"饭友",我也记不清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性格内向,而她性格豪爽,我俩互补。

那时候,平师学生自带粮食,自带饭盒,蒸饭吃。拿饭盒时我总是怕烫,所以一般情况下总是海生找饭盒,而我去负责轻松的任务:买菜。要是哪天她请假了,我吃饭都没胃口,拿到寝室里草草吃几口就算了。

不但在学校里吃,昆阳镇的名小吃我们当然也不放过。那时我们两家的经济状况都还算可以。于是,我们经常在晚自修后溜到昆阳镇街上吃煎饺、牛杂、油条和钱承恩馄饨等,羡煞多少室友也。

当然除了吃,我们还一起"勇闯江湖"。那时我是个乖乖女,而她天生胆子大,有男孩气慨,在她的怂恿下,我也做了几件"离经叛道"的事。

其他的室友就不一一介绍了。

接下来出场的就是我们的“宿管”老师宋老师了。宋老师记忆力超群,新生的名字,她一般记一遍就全记住了,而且她站在门外就知道就哪张床铺哪位同学在说话。很倒霉,我第一天晚上就被她抓住了。还好,宋老师心软,我的认错态度又好,既往不咎了。从此我对宋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寝室很团结,经常拿优的。

清晨铃声一响,大家赶紧起床早锻炼,由于平师依山而建,所以早锻炼就是爬山。搞得毕业后看到山我就害怕。

早锻炼回来就是打扫寝室卫生。宋老师管理寝室很有一套的,采取的是军事化管理,连牙刷的朝向都要一致。

晚上熄灯后,我们马上睡觉,分分秒秒就不出声了。

当然,当时寝室的条件很差,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浴室离寝室老远,而且洗澡要排很长的队。厕所也老远,晚上如有一位同学要如厕,总有一位同学揉着惺忪的睡眼陪着……

尽管如此,我们依然快乐,因为“108”寝室就是我们的家,而宋老师就是我们的“妈妈”!

二.温师院“304”,“秋”为我们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家。

1994年,平师保送我去温州师范学院就读中文系。依旧是爸爸送我,但他只送我到鳌江车站。我上车后,看到父亲流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过往对父亲的所有不理解此时都一笔勾销了。

“304”的室友们,请原谅我讲了实话。虽然你们都很优秀都很好,但4年大学毕业后,“秋”给我的印象最深,实际上是“秋”为我们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家,所以我只想介绍一下她。

大一时第一次见到秋是在寝室里,扎着马尾辫,白衬衫,牛仔短裤,黑色双肩包,五官极为精致,虽有点黑,但却不影响她的温婉美丽,微微一笑,挺像张曼玉。

秋的家就在离温师院不远的学院路上,是正宗的温州市区人,但她从未把我们当乡下人看待。

中文系的女生有点懒散,早上爱睡懒觉,于是早餐秋就包了,大包小包地提到寝室里来给我们吃。当时我们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罪恶感。

秋的家境殷实。本来她可以不住校的,但她说住校热闹。每次她从家里回来,便会带回各种各样零食给我们解馋。秋从家里回学校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有时候秋还把我们带到她家里去玩。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也是一等一好客之人。于是我们总是大吃一顿,然后唱完卡拉Ok回寝室。别的寝室只能啃瓜子的同学该有多羡慕我们。

大三了,班长一职空缺。秋削弱的肩膀担起了班长一职。于是,她从服务一个寝室升级到服务一个班级。

但由于总是一味奉献,秋黑了胖了也丑了,俨然一乡下丫头。大四秋参加系里"十佳歌手"比赛,我们花了很多心血才把她打扮起来送上台。

毕业晚会,一向只是温婉而笑的秋抱着我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哭。我们都傻了,我们这时才明白,她跟我们一样,也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孩,也有七情六欲,平时我们把她的服务当成理所当然了,而往往忽略了她的感受。

如今她工作顺利,家庭生活美满。成家后生了个男孩,算算应该读大学了。

祝好人一生平安吧!

当然,我们寝室的成员都很优秀,也很团结。

奖学金我们拿得手软。

记得有一次,系里主张过“六一”,要做花灯。我们寝室几个人一商量,就“荷塘月色”了。构思、买材料、到动手做,顺得很!多么高雅!赢得多少羡慕的目光。

如今,小女也要住校了,妈妈作为过来人希望她跟室友好好相处,也希望“405”寝室能成为她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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