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发小

   西安见到发小，总是很亲切，其实彼此除了朋友圈点赞外就不常联系。看到胡子拉碴的油腻男，心里却想着那个傻不拉几的吃屎娃。一起喝酒谝闲传，仿佛有了家乡的味道，很是思念。吃饭间，他说，那谁谁谁死了。我哦了一声，心里想，老家人越来越少了。
   每次家乡来人，我都会请吃一桌饭，感觉不能少的一样。他们有亲人的感觉。我一直认为我的老窝在老家，城里的房子就是个临时寄宿而已，在城里，我把自己也当做外人，所以见到老家人，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发小在外边混，在南方有了几套车墅。但谈话时候他透漏给我，他至今仍抠门，请人吃饭时候还会算计，不舍得大方。我一笑，在这些个城市里，我们活的一样的苟且。
    发小离婚了，我听到时候呆了一下，说你其实还不错。但我不能再说什么，我不了解他的前爱人。我很想说，女人其实要求不高，一定把最好的给身边的人，你会有很多的福报，这一点，我也是才知道的。能这样做其实很难。
和他能说的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每件事都让我怀念，要么是把谁家的狗引到别的村子回不来了，要么就是把谁家的庄稼糟蹋了。第一次感觉到偷别人家的豌豆西瓜不是那么无耻了，真的还想当一次蟊贼，但我知道回不去了。这一刻，我打消了在老家盖房养老的念头。
   他说他有黄土味，不愿意好不容易来城里却过着和农村一样窘迫生活。想把自己的现在公司转了，搞票大的。我说，我们都有地，不行了回老家去，饿不死。他听着，突然好像打了鸡血说，不能乖乖等打饭，要吃好，得抢。他鄙视在国企的精英，都麻痹残废了，尤其是我。我说，我是装的。其他人也是吧。
   他说起了爹娘，但他好像是躲避的。他说离婚这么个事，他没让父母知道。我嗯了一声。我知道他父母都已不在了。觉得我真幸福，还有人打电话让我穿厚点。我说，亲人的思念，再过几年你会更重些。
   他老爹是开小卖部的，他大学读了工商管理，现在给地铁设备供货，他说，人生就是个笑话。老爹以前卖货陪着笑脸，老娘在一边憨笑，他现在是陪着笑脸卖货，一个人。看着他眼角有了湿，我觉得我应该打岔了，起身拿出一瓶从朋友那里混来的酒。来，伙，塞罕坝，六十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