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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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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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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大灰机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自己还是一个十岁多的娃娃,在奶奶陪伴成长的时光里,常听她唠叨:“什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了,什么火车轮船大飞机了”。总之听得如在云里雾里,感觉那些东西虚无缥缈,毕竟那样的日子没见过,更没享受过。

四、五年过后,我终于长大了,来到了遥远的大连海军部队服役。部队的生活让楼上楼下和电灯电话的梦想成真。随后探亲的路途需要跨海往返,不是下船接连乘坐火车,就是下火车接着乘船。有时一年中加上学习和出差总有个两三次转道回家的机会,十多年下来就是很多、很多次。

奶奶所说的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火车和轮船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但那魂牵梦绕的大飞机真是望眼欲穿。想来那时最为可笑的是奶奶说过的大飞机,我总是说成大灰机,舌头就跟捋不直一样别扭,惹得长辈们时常的捧腹大笑。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成家后,爱人有了探亲的机会,但车船往返的时间却很长。有一次爱人探亲结束后准备返回山东老家,为了减少她旅途的劳顿,我咬咬牙奢侈了一次,预定了我们俩从大连周水子到济南遥墙机场的灰机票。当时的票价是二百三十元,两张票就是四百六十元。说实话真的是有点奢侈了,毕竟当时的月工资才三百多元。

爱人知道定了灰机票后很高兴,但不足十秒钟后又埋怨起来,略觉心疼一番。几天后和爱人转车来到周水子机场,拿着手写版的灰机票和行李票领取登机牌,并经过严格的乘机手续后顺利登机。

当灰机开始冲上天空的那一刻,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飞起来了,飞起来了”,眼瞅着灰机越升越高,窗外的村庄变得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模糊不清。直到灰机穿越厚厚的云层,在云的上端平稳的飞行,窗外是飘来飘去的朵朵“棉花糖”,此刻心情美丽了许多,忐忑的心才算是彻底地安定了下来。

一个多小时的航行很快过去,目的地济南就在眼前,靓丽空乘小姐温柔地提示在耳边回响,瞬间并顺利回到家乡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走下旋梯的那一刻,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奶奶步履蹒跚的模糊背影,默默地记起了奶奶唠叨过的大灰机,曾经的心愿终于实现了。遗憾的是这一刻奶奶永远看不到了,也永远听不到我来跟她唠叨一下坐大灰机的感受;这一刻离奶奶去世前的最后一次唠叨过去了整整十年。

后来回到家乡小城的一家国企医院上班,外出学习和旅行的机会比较少。在二千年秋季争取到了一次到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学习的机会,久违了的绿皮快客终于又找回了好几年没有远行的快感。

又过了两三年,再次去北京出差,同事开玩笑说:“咋不坐灰机呢,又快又安全。”听后我捂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单位不给报销啊,自己有点不舍得。”同事又说:“坐坐灰机体验一下啥感觉,自己贴点钱倒也值得。”我说:“十年前就已坐过灰机了,早就体验过了。”听完我的话同事摇了摇头且张大了口,一句:“真的吗?别吹牛。”我只好笑笑了之。

二000八年以后随着高铁的开通、提速和运营线路越来越多,大灰机出港班次也越来越多,服务更高效、快速,成为了人们出行之首选。近几年来,两次坐灰机往返第二故乡大连省“亲”,与多年未见面的老领导和战友们促膝长谈。四年前的高校开学季坐灰机往返武汉送孩子入学。一次接一次的灰机出行已经习惯了,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那么拿捏(多指算计,不舍得)。

曾经羡慕坐灰机出行的是权贵,而如今普通老百姓坐个灰机早已不在话下,并且已成为必要和必需之时尚。当然,主要的因素还是得益于国家经济快速的发展和工资大幅度的增长,使得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花钱出行不再发愁。以前那种算计过日子和伸手也难得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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