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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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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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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的故乡

  念念不忘的故乡

刘曰章

十八岁去外地工作,十余年后转业回到家乡的小城生活,算起来离开老家已三十余载。父母健在时常回家看看,自二老离世后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在寂静的夜晚心里有种莫名地想念。想念儿时的玩伴,想念儿时的街邻,想念上学时的大庙,想念街中的太平狮,想念老家的一草一木。

我的老家叫西太平,村子和诸多的平原村庄一样,杨柳掩映,庄稼茂密,四季分明,夏秋丰硕。如果开车从刁镇走省道242线去魏桥等地都要经过村头,我出生于此,并且在这里度过了十八年的美好时光。

村子位于章丘的最北部,是章丘与邹平两县域之间接壤的地带,村北不远就是邹平县魏桥镇域。老家原属于辛寨镇,镇域改革后现隶属于刁镇管辖。以前和刁镇的朋友常常开玩笑说他们是“刁民”,没想到在去年上半年我和家乡父老一样一夜之间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刁”民。其实包括我在内的家乡人没有什么大本事,都是些朴实无华的老百姓,无任何非分之想。因而由玩笑所传之“刁”民真的与古书上所说的“刁民”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是互相调侃的一个说辞而已。

村庄呈长方形,东西向长,南北向窄,两百多户人家,六百多口人。记得小时候人口近八百,对每一个家庭耳熟能详。随着就业、迁居及生存规律的变化,现实际居住人口远远要少于六百这个不算太枯燥的数字。村子在周边来说算不上大,刘姓、张姓、李姓是主流,其他的姓氏仅存几家,但村子风气刚正,姓氏之间相处极为和谐,是远近口碑极佳的村子之一。

笔者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出生于村子西北角的一处老宅内,房子坐北朝南,平顶的房子有大大方方的青砖垒砌而成。房子底座较高,墙下角是一米高的青石板,门口是三级台阶,窗户是木制窗棂,两扇木门及木框。老宅院子里有西屋和东侧的饭屋,大门朝东,巷子很窄,内有刘姓人家十余户。记忆中最有意思的是门框上方的空隙藏着一个木头匣子,奶奶常称之为“梳头匣子”。其实匣子里面装得是满满地大头票子,还有几件小的铜质器具。可惜不再是民国,大头票子成为了一堆废纸。小的时候够不着、看不到里面有啥。有时看到父亲踩着凳子在翻来翻去,觉得非常神秘。上小学时能爬墙上屋了,便摞起椅子和方凳偷偷地打开一次并取走一个小铜盒,卖给村里代销处换来的是一挂鞭炮和几块甜丝丝的硬糖。后来父亲知道了此事,尽管没有去责怪,但我从此铭记于心再也没有干过这种事。

儿时没上过幼儿园,村里曾经办过几天幼稚园,没有形成规模就解散了。那时的玩具和杂耍就是洋火枪、滚铁环、砂布袋、抵拐、弹弓、元宝及垫种子(相当于今天的五子棋)等。上小学时和伙伴们斜肩背着能遮住大半个屁股的书包,一起走在巷子里。从北头走到南头,右拐后进入村中唯一的一条大街,再从西头走到东头。东头路北就是大庙,也就是小学时期的学校。

学校是个四合院式的砖石大庙,正殿坐北朝南,左右两个配殿高度和宽度皆小于正殿。正殿是古典的廊檐式结构,粗大的红木立柱支撑,两侧的壁照是精美的砖雕,带有吉祥的“福”字,里面是老师办公室及休息室。西配殿是五年级的教室,东配殿是老师的厨房和杂物间。近大门处有一影壁,两侧是厢房,面积大小相等,西侧是一、三年级的复式课堂,东侧是二、四年级的复式课堂。每次老师上课,先讲解高年级课程,然后再讲述低年级的课程,基本没有拖堂和混乱情况发生。在那个年代,生活条件匮乏,复式班教学是常常见到并且持续了多年。

在学校期间,印象最深的是院子里的粗壮国槐和校门前的浅湾。那时候条件不好,两人合抱的粗壮高大国槐成为了我们玩乐的地方。你爬上去、我出溜下来,玩的不亦乐乎。至今仍记得满头白发的韩秀宝老师让我爬到树杈系麻绳的情节。先将儿童腕粗的麻绳缠在腰上,稚嫩的小手抓紧树身,双腿弯曲岔开,一前一后,缓慢向上攀登。到达树杈后,满脸是汗,喘着粗气。然后松开腰间的麻绳,按照老师的吩咐在杈端缠绕几圈,最后打成死结,确保绳系牢固。在完成系绳后,顺着绳子出溜了下来,惹得童鞋们那个羡慕啊,争先恐后的抢着攀爬。此后,上缠树杈下垂地面的麻绳便成为了大家体育课和课余时间的玩耍之地。

校门前的湾子与校门之间隔着一条不宽的街道,也就是那条中心大街。湾子呈长方形,南北长,东西窄,长约一百多米,宽约五十米,深度两米多,边缘呈斜坡状,湾低较为平坦。湾子周围是高大的垂柳,东西两岸并行两排,南北两岸各有一排,北岸垂柳之间空隙较大,因而为童鞋们上下活动提供了便利。夏天雨水较大时,湾水离岸边五十公分左右。童鞋们扎猛子,来狗刨,其乐无穷。刚开始学游泳的童鞋捏着鼻子,沉量着下水,尽管小心翼翼,但仍然免不了喝上几口黄澄澄的泥巴汤。几次历练之后,胆子也会越来越大,谁要是说他不行,肯定要跟你“扑通、扑通”的比试一番。

冬天的时候,湾子里结了厚厚的冰,此时又成了童鞋们的溜冰场。放学后没有作业的束缚,天天溜冰成了最快乐的事情。初次溜冰时摔得屁股疼,最悲催的是摔得后脑勺疼,有时摔的两眼直冒金星,有时候摔的震的嗓子眼像要冒烟。现在脑子觉得越来越不好使,思路常常断电,不知是否与小时候的磕、碰、摔有关联。没有最好,其实有也没法挽回了。

记得入学时,背着娘给缝制的粗布书包懵懵懂懂的去学校,在登记姓名时卡克了,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啥?自小大人呼唤小名,哪知道上学还要有一个按辈分排序的大名,这个名字可能会伴随终身。好在韩老师在村小学已久,对村里的情况都比较熟悉,也是村子里威望较高的人物之一。隔三差五会有人前来讨教或给出注意,因而起个名字更不在话下了。自从韩老师给我起了名字后,一直沿用至今,没敢轻易妄动。

街中心路北有一太平狮,据老人们说建村时就在,至今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狮子有一米多高,静立安详,慈眉善目,肌理浅显,表面光滑。在众多村庄的镇邪雄狮来说它的尺寸并不很大,但与那些高大凶煞的狮子比起来倒有些可爱。记得上学时每天都从太平狮跟前走,每次都忍不住地伸手抚摸一下,似乎它就是我的保护神。听奶奶说过,谁家孩子吓着了或谁家有“闹鬼”的情况时,大人们常常买上几刀纸几柱香跪在狮子面前碰运气或驱邪气。太平狮不只是我的守护神,也是全村人的,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

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窄窄的巷子影响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当年刘家巷的几户人家如同约好了一样将大门做了方位调整,有的朝向村外,有的改道东巷,因而现在的老巷子变成了一条很少有人再进过的废弃巷。以前大人孩子肩并肩进进出出打招呼的场景,只能留在了深深地记忆里。巷子留给我印记最深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承包到户后不久,小舅开着让人羡慕又霸气的25拖拉机来我家碾麦场。当时机械化程度还非常低,收割麦子和碾场多是人工,能用机械碾场的家庭屈指可数。小舅驾驶拖拉机经过狭窄的巷子时,爹娘都捏了一把汗,怕卡在巷子里出不来。哪知小舅沉着行进,微调方向盘掌控平稳且很轻松地走出来了。在我家场院里周边围了一大圈人,这个说速度快,那个说碾的好,真的让很多人羡慕了一番。

村子里刘姓人家占比稍大,随着一代代的繁衍生息,人口遍及各地。有时候回老家问起族谱的事情,大家往往摇头作答。很多年来族谱断代,续谱承继暂无人代,颇显遗憾。好在去年趁回老家时了解了一点,找到了一点线索,这个线索就是邻村干刘村西刘氏祖庙遗址碑。据碑文记载:盖闻庙者貌也,谓先人形身所在也。有庙斯尊祖,尊祖则敬宗,敬宗则收族,此古今无二理,上下有同情也。我刘氏原籍居刑州钜鹿县柴城村,自元大德年间,始祖讳汉卿偕弟汉臣延章岂而卜居马。汉臣祖居于(於)城东南东三里博平庄惟吾。始祖卜居于干刘庄迤今经数百年,历十余世并未创建祠宇,使我先人定无式,凭殊令人感霜露而增悲,遇风雨而生憾也。适有二十世孙长健等因族中原有公项八十余贯,遂有意建祠,又与族众历年筹划,复得一百余贯,共成二百余贯之数于今十数年,已生息二千余贯不患无资矣。先前原有庙址一方兹,又贴东边添买一方。鸠工庀材数月告竣,有堂有门四面环以墙非徒壮观瞻也。亦以享祀不腻,使世世不忘尊祖敬宗,收族之义庶为人后者之责于心,始无憾焉。爰勒石以。族众:可林、可平、可仲、乘龙、()庆、存忠、振魁、()昌、()选、建功、清海、建东、元明、绍烈、元和。敬立!十八世孙朝俊谨述并书丹 、光绪十九年岁次癸巳仲夏上浣,旦。

后来有幸结识普集镇博平村的刘清蒲老人,经过聊天才知,我们竟然是同宗传人。现在的博平村有刘氏祠堂和刘氏族谱原件。刘氏老祖汉卿及汉臣兄弟二人从河北巨鹿县迁来,后汉卿移居干刘,汉臣世居博平。兄弟俩自分开后各自在一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宗族群聚繁荣,但世代传递之辈分却分别造册,导致了干刘、西太平之刘姓与博平之刘姓无法以辈分论资,只能以代传之“世”而定远近亲疏。

从以上碑记中可参考的是西太平刘姓与干刘、博平之刘姓是一脉相承的,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亲。西太平与干刘村只有咫尺之距,至于何时从干刘移居西太平无详细资料可考,或许是从汉卿老祖迁居干刘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之后......

说实话,目前关键的不是考证究竟哪一年从干刘迁来,为什么迁来?而是刘姓族人应该携手共进,完善族谱,传承文化,激励后人。同时刘姓族人应该积极地为创建和谐社会、和谐章丘而奉献出应有的聪明智慧。

小时候好玩的事儿在记忆中还有很多,或许是年龄渐老脑子不太好使的缘故,一个个的零碎片段需要慢慢地揉捏在一起,急不得也躁不得。沉住气地梳理一段是一段,捏一块是一块,算不得文章,权当堆砌码字,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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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拜读老乡的《故乡》,咱们原来是老乡。辛寨、魏桥,西太平,干刘庄。历历在目,故土难忘。

王维宝   2018-07-14 14: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