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在当时宜昌西坝的最高点——葛洲坝船闸综合楼的九楼辛勤工作。每当劳累之时,抬眼远眺,在大江之南,连绵的群山之中,有两座十分奇特的青峦,高高地坐落于众山之上,形状一座酷似馒头,一座很像桃子。两座山一年四季都是墨绿色,想必山上一定郁郁葱葱,繁花似锦。晴天时,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双岭并立,仿佛一幅很漂亮的剪影;雨天时,山脉旖旎,蓊蔚洇润,水墨味十足,是最高明的画家也写画不出的美妙山水画;最精彩的要数起雾天气,朦朦胧胧,神秘莫测,犹如仙境,令人神往。宜昌是山水城市,峰峦叠障,云多雾多。每当云蒸霞蔚,雾气将散未散之时,便见两座浑圆的山岭时隐时现,云雾缭绕,变幻无常,真是“想什么、是什么”,美妙哉!离开九楼多年后,那幅图景始终留影脑海,只要登山,就会想起她们。
几年前买了辆山地自行车,开始跟随着车友们骑行大宜昌:三游洞、姜家庙、晓溪塔,青龙峡、平善坝、车溪、暮阳溪、清江,然后姊归、宜都、当阳、长阳、远安......踏踏实实地行走在大宜昌的青山绿水间,真正体验到了骑行的快乐。
当第N次骑行文佛山时,过联棚乡政府后,在楠木溪水库左边拐弯处发现新建了一处凉亭,亭前有鱼塘,被吸引着停车爬上坡,路遇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带着狗健步下山。在一座土屋前适逢凉亭的主人在收拾菜园,便攀谈了起来。老两口退休后买下了这处土屋,刚才下山的是他们九十四岁的父亲,他们也六七十岁了。我们惊呼:你们这么年青,真看不出来!好山好水就是养人。
抬头望,屋后有小山,山上茂林修竹,草木繁荣,再向后是高耸的石崖,崖壁上有灰、黑色图文。我望着蓊蓊郁郁的山峦随口一问:这座山叫什么?屋主人打开了话匣子:左边的叫白岩,右边的叫狮子垴,因为从楠木溪上游的角度看,很像大象的鼻子,所以又叫象鼻山。联棚乡有四岗、五山、六垴、七岩、十八涧,楠木溪水库周围就占了两个。说着,用手指点着:你看这边的像狮子,狮子前面的小山像个龟甲,左边的白岩巍峨挺立,白色崖壁上还有黑黄印渍,色彩斑斓,仿佛文字图画。对面的两座山就像坐佛的两条腿,双脚隔着楠木溪水库正对着白岩。当地有歌谣:“双脚对白岩,地下万贯财,有谁看到石棺材,荆州买到宜昌来。”一是说白岩自古以来就是风水宝地,二是说这里埋藏有巨额宝藏。联棚四周的山下常年溪水潺潺,但从来不闹洪灾,这里的风水真的好啊,解放前是出大财主的地方!这里气候湿润,冬暖夏凉,野生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中华蚊母等满山都是,啥都长的好。
看着看着,我心头一动,此山背后就是长江,从地理位置推断,不就是我在西坝工作时每天看到的形似寿桃那座山吗?只因角度不同,山的形状也就不同。在西坝远看那只桃子山竟然是这雄伟的的山崖绝壁!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根据我这几年骑行对宜昌周边的地理认识,那座馒头形状的山可能就是一山坐三县(宜昌、长阳、宜都)的宜昌市最高峰白云山了,白云山上留存有尚未开发的古蜀道路基。古蜀道从宜昌市卷桥河出发,经过长阳、恩施、利川可到四川天府之国。二十多年缠绕心中的疑惑就此破解,其乐哉!
我们准备上山时,有三位驴友从山上下来,说是发现有野猪不敢前行了。此地山高林密,人烟稀少,野生动物较多。我们当即打定主意,下次带好装备专门攀登白岩。
骑行中有所发现是最快乐的,我满怀喜悦,心满意足。进而想到: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大都与金钱无关,清风明月、清山绿水不用花一钱买,亲情、友情也是金钱买不来的,还有清新的空气、满山的野花、山谷的野菜、石头缝里流淌不绝的泉水......徜徉在宜昌这美好的山水间,你会渐渐醒悟:人在大自然面前其实很渺小,人的需要其实很小、很少,而现实生活中的改天换地,向自然、向社会索取无度的行为,是多么愚昧无知贪婪可恶。
备注:后来得知,形似馒头的山是文佛山,也叫鸡笼山。因为远看圆圆的很像罩鸡的竹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