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

  我住的楼下有一花园，园里生长着许多树，对我留下印记的是无花果树。

  无花果树与园里的竹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它的叶子宽大，竹的叶子细长。竹子挺拔而清秀，无花果树俊秀而不娇艳，柔润素馨。

  这天清风阵阵，洗沐一新的花园里摇曳着浓绿，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孩童们在地上尽兴玩耍，相互追逐着奔跑的玩具车，“呜、呜呜、呜……”闪着彩光的玩具车钻进无花果树下的草丛里，惊飞了绿地上的蝶儿；街巷里，摁着小喇叭吆喝着卖冰棍的大嫂，招惹着一群孩童们纷纷掏硬币，他们捧着晶莹，在树荫下享受着凉爽。树上的无花果儿，散发着芬香，这香气透着甜润，纯净而质朴。

  我站在阳台上，轻轻打开窗门，观望楼下的花园，观望更广阔的空间。一阵风吹来，我顿感满身爽快，顿感身心惬意。我望见几只鸟儿从无花果树上飞起来，鸟的翅儿撞着树枝，抖落开嘴笑的果儿，树下玩耍的孩童相互争抢着，也许他们抢到果儿会拿回家，也许他们会把果儿吃掉，因果儿没苦涩，不酸，只有甜津津的味儿。我望见鸟儿在花园的上空飞旋，有的鸟儿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从这楼顶飞到那楼顶，从起点到落点，总留下一条弧线。

  前楼大海的儿子洋洋回来了。洋洋与妻子朵朵在一座大城市里工作。

  我与老王哥是在花园里见到洋洋、朵朵。

  “叔、叔叔，在下棋呀。”洋洋说。

  “是呀，啥时来的。”我说。

  “昨天上午到的，这几棵无花果树长得真旺。”洋洋说。

  “无花果，落叶灌木或小乔木。花隐于囊状总花托内，外观只见果而不见花而得名。”朵朵说。

  “有一年冬天寒冷，无花果树冻坏了。”老王哥说。

  “对呀，那一年雪下得特大，北风刺骨，气温骤降，树的枝子冻坏了，幸亏树根没冻坏。你看，经过这几年的成长，树长得枝繁叶茂，结很多很多的果儿。”我说。

  “我住的城里，街道在拓展，楼层在增高，长得密集。我特渴望在楼前楼后见到叶子像手掌、树冠像伞一样的无花果树。若是这样我会想到童年，想到我生活的起点。”洋洋说。

  “风雪与寒冷，困苦与艰难，耕耘与种植，付出与收获等等，这些只是生活中的点，点多了，生活就变得丰富了，就有味道了。”老王哥说。

  我忽然觉得花园里，这无花果树既是起点又是落点。花园是一幅图画，是多彩的；散步、聊天、对弈、品茶、晾衣、捉迷、跳舞，这是花园里画面的现场镜头；有了点线面，人们的生活就更丰富了，就更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