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壮是一家事业单位的职工,四十岁出头,名如其人,个不高,长得胖胖的,整天洋溢着灿烂的笑脸,是个乐天派。不过最近阿壮总爱皱着个眉头,原因是阿壮每次解完大手,肛门撕啦啦地疼,用纸一擦还有血丝。他以为是便秘造成的,也没当回事。今天,在单位食堂吃完午饭后,阿壮去厕所解大手,肛门一阵儿钻心地疼,用纸一擦发现有一摊醒目的鲜血。这下可吓坏了阿壮,向单位领导请了假,下午准备去看病。
下午出了单位大门口,阿壮思忖,是去市中医院,还是去市某医院。据说市中医院的肛肠科很有名气,但是路途有点远,坐公交得倒车,打的又舍不得。市某医院就在单位附近,走着几分钟就能到,虽说肛肠科没名气,可医院毕竟也是个三甲医院,大不了多花点钱挂个专家号。想来想去,不由自主地来到市某医院,看到肛肠科今天出诊的专家简历上写着是一位博士,于是到挂号处挂了肛肠科专家号。
轮到阿壮就诊了,博士专家先询问了阿壮的病情,然后对阿壮的肛门做了一番检查,疼的阿壮叫唤了好几次。专家说:“常见病,肛门囊肿,动个小手术,把脓排出来就好了,赶紧办住院,先排上号,说不准今天就能做。”
阿壮一听,心里有点犯嘀咕:妻子在一家私营公司上班,一周只休一天假,还经常地加班,自己每天要接送孩子上下学,家务几乎都由自己包了。要是这一住院,孩子就得找人管。可不治吧,这不争气的肛门总是闹事儿,阿壮左右为难地对医生说:“大夫,能开点管用的外涂的药啥的抹抹,不住院行吗?”
专家态度坚定地说:“要想根治,只有手术,更何况这是个小手术,住个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嘛。”阿壮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决定住院手术。
回到家,阿壮可怜兮兮地给媳妇打电话诉说了就诊情况,媳妇说,让孩子的大姨来家帮忙带一段时间孩子。放下电话,阿壮自言自语道,别看媳妇平时挺凶的,关键时候总是通情达理的。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去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住进了肛肠科。医生开了一叠检查单子,阿壮看了一下,有心电图、血常规等各项检查,他拿着单子先来到采血室,两个护士,一个正在采血,一个空闲的女护士在打电话,聊得热火朝天的。
阿壮叫了一声那个护士说:“护士,别打电话了,采个血。”
那个女护士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开始给阿壮采血,结果没扎准血管,疼的阿壮按着针眼说啥也不让这个护士采血了。另一个忙完了的护士给他采了血。做完了一通检查回到病房,大约过了1个多小时,医生通知他说,手术排到晚上8、9点钟就可以做了。阿壮一听挺高兴,立刻给媳妇打电话告诉她下了班赶紧来医院签字。
到了晚上9点钟,阿壮被推进了手术室,媳妇、二弟、三弟都在手术室外,围住医生问手术需要多长时间,医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手术,40多分钟就做完了。”
手术室里,阿壮躺在手术床上,看见有两个医生,一个拿着针管的医生连续打了两个哈欠,另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在做准备,应该是主刀医生。
拿着针管的医生走过来对阿壮说:“先在腰部注射麻醉剂,如果扎到神经感觉腿疼立刻告诉我。”
阿壮说道:“行,打吧。”话音刚落,阿壮感觉腰部像被蛰了一下,他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身体。
医生喊了声:“别动!”接着阿壮感到肉皮一阵疼痛,他问医生,“是不是针头没有扎到肌肉里,只扎在表皮层。”
注射的医生用训斥的口气说:“你懂还是我懂,别说话。”紧接着,阿壮感觉针头又往肉里扎了一下,阿壮身体又颤动了一下,又一阵疼痛。不知道这个医生是工作了一天疲惫的手软,还是阿壮的皮太厚了不好扎,总之反复了4、5次,最后总算是注射完了。阿壮经受了这反复的皮肉之苦,真是有苦难言,他心想,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倒霉。
正想着,突然阿壮感觉肛门疼的受不了“嗷”了一声。
医生说:“给你打了麻药喊什么呀,安静点,手术开始了。”
阿壮就感觉肛门内有一利器在里面伸入、挑起,接着里面的肉像被拉开,翻来覆去地伸入、挑起、肉被拉,疼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心里明白:肯定是麻药没注射好,没起多大作用。他隐约听见一个医生说,怎么找了半天也看不到囊肿,另一个医生回应说,确实没看到有囊肿啊。接着,利器又在肛门内进行了一次翻江倒海般的折腾,阿壮差点昏了过去,也记不清持续了多长时间,肛门终于消停了。他好像听见那个主刀医生说,“就是个肛门发炎了。”
阿壮被推出了手术室,看到手术室外边围了一大帮人,媳妇第一个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阿壮呀,你总算出来了,都急死大家了。说是40多分钟的手术,竟做了快2个多小时,以为出大事了,二弟把亲戚和你的发小、同事都叫来了。”
阿壮看着这些亲朋好友,就像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眼泪哗啦一下子流了出来,不知道是委屈的泪水还是感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