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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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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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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有条泸溪河

我在资溪长大,门前有条泸溪河。

从我外婆的屋门口走出去,就是一片空地,种了好些柳树,和梧桐树。树后面下个斜坡就是清澈的泸溪河。

它不宽阔,也不算深。靠着岸边的河水淹过脚背,河底的鹅卵石光洁而明亮,细沙软软绵绵,平整厚实,这是千百年来,河水起起落落不断冲刷,才沉淀下来的结晶。

小时候我在外婆的老房子里睡觉,清晨模模糊糊地醒了,听到桥上有喧闹声。我下床跑出去,外面天还没有亮,河面上浮着白白的一层雾气。看得到对岸沿河人家零零落落的灯光,黄黄的、暖暖的,窗口有人影在动。桥上也有人影在走动说话,挑担子去卖菜的、提篮子买菜的、扛锄头去菜地的……人不多,说话声音却极敞亮。我大舅舅也早就去菜地了,一天的清晨,被这些勤劳的人们拉开了序幕!

外婆在老厨房里做早饭,家里只能烧柴,一个大土灶,两口大锅,一口做饭一口炒菜,我喜欢帮她添柴加火,坐在灶前暖暖的。厨房虽然有些烟熏火燎,但到处总是被打扫的很干净。厨房的地是踩实的土坯,沿着墙角放了一溜的大大小小的黄南瓜、白茸茸的大冬瓜,墙角堆着红薯,梁上也挂着一串串的红薯……饭桌上方一盏被烟火熏黑的灯泡,映下黄黄的光圈,笼罩在斑驳的方桌上,像是岁月在慢慢下沉,时光在身边静静守候。

泸溪河从城东贯穿整个资溪往城西流向龙虎山。最早的资溪先民就是傍河而居,至今我们仍在饮用泸溪河水,泸溪河孕育了资溪这座小小的山城。

听我妈妈说,她小时候,河水很深,鱼也多极了,沿河的人们夏天都在河里洗澡,冷不丁就有水性好的人空手抓一条鱼上来……

等我有记忆时,已经到了90年代初,河水仍然是清的,看得到河底的水草绿油油的在招摇,一群一群的鱼儿玩快闪一样,从不同方向闪着白肚皮窜进水草,聚在一起,下一秒又“唰”地分成几队,游向远处……

我喜欢脱了鞋,光脚踩在水中,坐在礁石上,看一簇一簇的小鱼凑过来,吮吸我脚背的皮肤,痒痒的,轻轻一提脚,鱼群飞速的散去,可是瞬间又聚拢回来……而不远处的水草里另一群小鱼正在闻风赶来。这一切美好而惬意,却只能存在于记忆。

在古时候,如果有外族入侵,人们都会为属于自己民族的山川田园浴血奋战,因为人们相信,无论世界怎样变迁,只要孕育家族的山河仍然苍翠有力、水流不息,那生活的盼头就也还在。

可一度,我们自己却成了这条母亲河的资源掠夺者。90年代中,沿河的花岗石厂,把河水变成泥汤,鱼儿被吓跑了,河蚌被窒息而亡……尽管政府及时关闭了这些污染源,可它还是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令人欣慰的是多年来政府一直在尽力治理泸溪河,关闭了所有污染源,建起堤坝蓄水,清理河道,绿化两岸……但是要让河水重现昔日清澈,还需要长远的努力,也需要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爱护。

夜晚的泸溪河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照映下是如此美丽!我们的资溪越来越美,街道越来越整洁,县城建设越来越城市化……一切都在进化,唯愿我们的山水可以永远不变。

人类于山水是自然的亲近,河流可以不需要我们,我们却离不开河流。希望时代的进程中,建设者们能善待山川河流,让我们故乡的山河还能保持一样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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