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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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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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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春祥:醉在资溪

1987年我第一次来到资溪,就陶醉在这座美丽的山城之中。

那天,下着小雨。载着我的长途汽车,驶入资溪境内。透过车窗玻璃,向外张望,我看

见迷茫的雨中,群山连绵,植被茂密。稍远处,云雾缠绕在峰顶,如梦如幻,让人沉醉。长途乘车的疲劳,一扫而光。

那一年,我刚从南昌的江西银行学校毕业,分配到资溪的一家银行去实习。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整整20年。

到资溪后的第一个夜晚,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雨仍延续白天的态势,一直下个不停。忽然间,我听到了邓丽君的歌声:“弯弯的小河,青青的山岗,依偎着小村庄。蓝蓝的天空,阵阵的花香,怎不叫人为你向往?”这首名叫《小村之恋》的歌,我很喜欢,这是我到资溪后听到的第一首歌。那歌声,那意境,适合怀旧,契合我当时的孤独。直到现在,我仍忘不了听到这歌声时无以名状的复杂心绪。

资溪地处武夷山脉西麓,境内山峦叠嶂,是典型的山区县。其最高峰鹤东峰,海拔1364米,县城名叫鹤城。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仙鹤飞来,爱上了这里的山青水秀,它们停在县城东部的最高峰。因此那座山峰被命名为鹤东峰,县城被称为鹤城。鹤城四周都是山,一条名叫泸溪的小河从东往西,穿城而过。这是一条倒淌河,河水清亮、透明,终年潺潺不息。在县城的东边,鹰厦铁路跨河而过。很多年以来,这条铁路让资溪人引以为傲。从这里可以乘火车直达鹰潭、南昌,厦门、福州、上海、北京等城市,比起抚州其它县,出外要方便。多年以后,我也是从这里,把儿子送到北京的清华大学去读书。

资溪人口来源主要有三大块:1/3本地人,1/3抚州各县来的人,1/3浙江移民。由于这样的人口构成,所以小小的资溪县,有很大的包容性,人们思想开放、超前。表现在穿着打扮上,都相对时髦。资溪曾有一条步行街,靠近泸溪河,长不过数百米,却销售着来自厦门、上海等地的最新款式的服装和其它用品。一时间,慕名前来购物者不计其数。穿着时尚,加上天然山水食品的哺育,资溪人长相好看,男的修长,女的窈窕,走出去,怎么看,都不像山里人,倒像是地道的城里人。有人初到资溪,听到大家都说着普通话,很奇怪。等明白了缘由后,才不由得点头称是。

资溪动、植物资源丰富。我曾听岳父说,他以前徒步经过佛头岭等山头时,经常有山猴出来拦路抢劫食物。岳父还说,那时,野鸡等飞禽,白天都会从窗户,飞到屋里来。资溪现在的森林覆盖率是97.43%,在马头山等保护区内,还藏匿有如金钱豹、豺、狼、獐、猕猴、黑熊甚至华南虎等兽及野鸡、竹鸡、锦雉等多种鸟类,还有很多其他珍贵的动物。至于植物,更有1637671666种,包括稀有的美毛含笑、红椿、南方红豆杉、花榈木等等,可谓动物的乐园,植物的天堂。

县城繁华老街,过去最热闹的地方,是一处青石板和卵石铺就的狭窄小巷。19502月发生的“资溪事件”,震惊新中国最高领导层。在繁华老街的一处砖屋前,我看见了当年土匪攻城时,在砖墙头留下的几处弹痕。资溪县后来将繁华老街对面的一条路,命名为“佑臣路”,以纪念事件中牺牲的县委委员、宣传部长王佑臣烈士。同时在城北的山上,修建了烈士陵园和纪念碑。我曾多次在佑臣路上徘徊、思索,遥想那段峥嵘岁月。每年的清明,也会去烈士陵园扫墓,到纪念碑前,缅怀烈士的英雄事迹。

不知从何时起,资溪街上有人开起了面包店。后来才知道,最早在1987年冬,二位资溪退伍军人率先在鹰潭开办了第一家面包店。从事面包行业的人,大多赚了钱,发了财。当时引起轰动的一件事是,县城一位漂亮女孩,居然嫁给了一位做面包的农村青年。城里人嫁给农村人,这在当时,非常罕见。如今,资溪县早已成为全国闻名的“面包之乡”。

资溪以前有农药厂、化工厂、造纸厂和花岗石厂等企业,但这些企业均带来污染,破坏环境。2007年我调回抚州工作之前,这些污染企业已经全部关闭。早在2002年以后,资溪县就确立了“生态立县,旅游兴县”的发展思路,同时,鼓励农民种植白茶,生产有机米等生态农业,构建“纯净资溪”。如今的资溪,进一步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建立了“两山转化中心”,存储绿水青山。目前境内空气负氧离子含量每立方厘米最高达36万个,资溪已成为生态旅游之县,其大觉山景区、马头山原始森林保护区闻名遐迩。

我离开资溪已经十六个年头,每次回去,都如第一次一样,沉醉在绝美的风景里。这里是个可以圆梦的地方,当年那对来资溪闯荡,靠租一间破门店,以修鞋、配钥谋生的年轻夫妇,早已在县城中心地段购置了住房和店面。资溪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如饮美酒,不醉都不可能。何况资溪这座巨大的天然氧吧,本身就容易让人醉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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