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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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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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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思绪

出门散步总是喜欢向着城北走,那里房屋还有些老旧,有的靠在河边,有的偎在山脚,那里的河床上砂石都还完好,那里的道旁还长有杂草,那里才是真真切切自自然然的存在。

只是自然也最是难留住,谁曾想路旁绿植中昨天还开的好好的白色野菊花,和紫郁郁的毛苕花都被割掉堆在那里 。我想路人没谁觉得它们是多余的杂草,甚至于这么蓬蓬勃勃的生命比那刻意种植的花木还引人驻足,可惜它们站错了地方。没了鲜活的美丽陪衬,花圃里一派残兵败将的苟延残喘,败落寂清。

一棵棵移栽来的树木还未真正的活过来,枝桠僵硬,山都绿遍了,它们也没吐出一片叶子来。连带目光都被它们弄的僵硬了,收了几回才移到了远处的天空。有些丑陋,比如难看的衣服你可以不穿,难看的发型终会长长,难看的人总能想办法避开几回。然而有些却避无可避,比如丑陋的建筑,设计糟糕的道路,毫无美感的种植,余秋雨说这是带给人的几乎是伴一生的负面审美,我们一面忍受一面挣扎着,到最终只能默然接受。

看的我心里难过,就拐入了进沟的路,路上没有行人,野花安静地开在路边。几户人家的门前,站在电线上红嘴的山鸦鹊托着灰蓝色长的尾巴,一动不动的盯着身下那几树红红的樱桃,随时等着老奶奶一放下手上竹竿就迅速地去抢上一嘴。小黄狗儿汪汪地撵出来,等跑到我身边才认出是故人,气焰顿时消减了,我调笑地奚落它,眼力劲儿可真不好,换身衣服就认不出来了啊,它有些尴尬,朝着头顶的鸟儿悻悻地叫了几声,鸟儿纹丝不动,它似乎有些无奈地摇着尾巴又回到檐槛下,看得我忍不住笑出声了。

天色有些暗沉,不得不又拐回公路上。第一次没走多远就走不动了,想坐下来歇歇。这大马路上坐哪里却为难了,地坎上有个石头我却不能坐,这般闷沉沉的天最怕草丛里窜出一条蛇来。前面的路灯下有个水泥台,看了看也不能坐,万一漏电了会有危险,有个万一还得招人骂:咋个就是个没常识死不长眼的。路沿水沟坎儿最好,但也不能坐,人来车往的,这么大一个人坐马路牙子上怕惹过路的人眼。腿酸软极了还得走,往回走,再怎么着也得在大家认为是坐的地方才能坐,有时候真不是你还能走,是没地方给你坐,就如大多数外人眼里的坚强都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港湾停靠。

估计是要下雨了,吸进去的空气似乎粘稠了许多,呲啦啦地在鼻腔喉管里毛刺刺地下得不利索,呼出来的更是拖泥带水的麻缠,被这一呼一吸的牵制着人也重了许多,像鲶鱼在泥塘里艰涩的拖着尾巴滑行。虫子也飞得很低,一团一团地在眼前缠绕,吸一口气,就进到眼里鼻腔里,这也是个死不开眼的东西,害得人“咳咳”干呕着要把它吐出来。咋就没有一只鸟来捉它,这么低、这么慢、这么密,只要张口一迎就是满满一嘴了。我知道它们是不敢,不敢飞这么低,吃得再多,没有合适的机会也只能干看着眼馋。合适永远都是一个很难让它有机会恰如其分的词。

前面一个男人在教老婆骑共享电车,应该是老婆吧,这个小小的地方每个人都似曾相识,不是自己的老婆哪敢一路这样显摆。男人挡在她身旁,把她护在路里侧,那一边是高高的护栏,绝对的安全了。女人一路遛着,很小心的样子,总找不着合适的时机把脚放在踏脚板上,多次跃跃欲试又回回放弃。男人很有耐心,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说着闲话,没有一句是指导如何骑车技术要领,仿佛妻子不是在学车是和他一起走着路。

我也慢慢地跟着,也陪她一路遛着,想看她能不能有个合适的机会,把车遛走,走了一路,她的脚始终没有放在踏脚板上。男人也还是一边闲话着,似乎不是为了教老婆骑车只是在遛着快要下雨的黄昏。

雨还是来了,细细密密地洒在脸上,微凉。回家的路还有些远,雨来的不是时候。或许会下大,湿了衣服,可是谁能说它就不合适了啊,或许刚出门的人会说下的真是时候,要不然半道了还得折返,刚回家的会说,来的好要不还淋着雨了,合不合适是要看和着谁的便利,又碍着谁的方便了。

这样一想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就在割掉的野花堆里选一些带回去吧。割它的人就有割它的理由,叹息的人自有叹息的原因。太多的改变我们无能为力,似乎也不该伤感,万物的进退兴衰,包括人的爱恨的发展消亡,都不是我们个人做得了主的,遇见了当成一场欢喜,错过了,结束了也不生纠结怨念,如此看淡,人生如此简单,就好。

出门散步就是这样的,有时带回来的是一点印象,一点场景,一点温馨,或一点愤怒……再播放一次,淡淡一笑,将它们有意无意地存入记忆。很多时候什么也没有,心里空落落的,就在路边采点野花,带回家插在瓶子里,以不至于白白出去一场,不至于蹉跎和浑浑噩噩了几个小时。

2021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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