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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西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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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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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时节


文/姜西锋

思绪水一般地慢慢泅开,看布谷鸟鸣叫着掠过长空,只将夏收的号角徐徐吹响。于是,在那一瞬间,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父辈正憨厚地执鞭牵缰,灰土厚敷露出白牙的脸庞,还有那汗水浸染而难辨原色的衣裳,嘶哑说笑中弯下的脊梁,一切似曾相识的画卷就在仲夏的前夜给记忆上了妆。一时间竟说不清楚,是何种久违的熟悉与亲切的陌生让我心头一紧,片刻间把某种情愫填满胸膛。

努力放松,任记忆信马由缰地肆意流淌,我似乎又触到了夏收时节骄阳的张狂,闻到了滚滚麦浪的闷热难当,唤起了麦芒刺破脖颈时的痛不欲生,也还原出了父辈深夜劳作,在蓬头垢面中席地而坐时的美好畅想……烙进生命的诸般记忆逐渐清晰之际,千百年来农人父老的赞歌已然唱响。

夏收时节,农人是最繁忙的。无论离家多远,农家的男女老少都会早早地匆忙归乡。“六一”前后,早早准备好夏收的行装,镰刀早磨得把把锃亮,木叉、木锨、架子车、绳套犁铧各样装具都已安排停当,还要抽出点滴时间赶着碌碡收拾麦场。一旦麦穗干黄,开镰收割,那数不完的活计便一个个接踵而来,容不得半点的商量。今天割村东的麦,明日收村南的粮,上午碾完晒透的秸,下午又惦念着地头的墒。在漫长而又短暂的收获季,精于筹划,妥善思量,总把那一遍遍收割运送、碾场脱粒、扬场晾晒、装袋入柜、犁地播种的每一环重重奏响,一头老牛、两辆架子车,还有一家老小没日没夜的来往奔波都会成为夏收生活的主角,用辛勤与汗水来诠释收获的无上荣光。

夏收时节,孩子是最欢畅的。虽然但凡能干点活的,都会被家人哄着、劝着、吓着,一一的赶出街巷,在热火朝天的劳作中早早地加深生活的体谅,但这似乎并未影响孩子天性的乐观。地里面牵着牛车也能边走边唱,浑然不觉歪扭了车子前行的方向;拎着陶罐田间送水,总不会忘记惦念那纸包里诱惑满满的白砂糖;即便是在最繁忙的麦场上追逐、打闹,偶尔撞倒了刚灌满的口袋,也能在大人的笑骂声中洒下一串开心的响亮。最有趣的还数麦田间割出条条通道玩地道战,在刚堆起的麦草垛上跳蹦床、溜滑梯,在一个个站成兵马俑的麦捆间穿梭着捉迷藏。当然更开心的还有装模作样干点活后得到父母的一两句夸奖,以及在小伙伴围观下惬意地舔弄冰棍的清凉。

夏收时节,那种凝重的洗礼则是最为难忘。似乎经过短短的十几天,每一个人都会生出深深地感悟,体味出在土里刨食的艰辛与烈日下收获时的爱恨交加。因为这就是农人的生活,固然是苦却满载幸福,虽属不易却又饱含深情。世代传承下的不仅仅会是田间地头的辛勤劳作,更是不断孕育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向往,把一切的源远流长撒在这爱的黄土地上。

随着社会的变迁,自动化、机械化早已改变了生活的模样,即便是从繁杂操劳中得到解脱的农人父老,也再难见到那种热火朝天的大规模的手工劳作。只是立于地头的老人为何又会若有所思,在这夏收时节,有什么东西在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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