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甘肃肃北 张继平
曾经少年时我总想,有一天我要离开家乡,离开肃北,去浪迹天崖,去邂逅一场生命中的风花雪月。我的这个想法,想必许多人也这样想过。这个念头余温还未消失,我发现,我们许多人头上已经染霜,脸上已经沧桑。天崖在哪里,成了一个永远不可触摸的浪漫。许多人只好退来求其次,起码有点闲时间可以出行一次,聊解人在旅途的渴望。
人在旅途是一种怎样的状况呢?一种安全而惬意的漂泊感,一种好像奔赴一个甜蜜约会的迫切感,一种自我麻痹的满足感,一种逃离熟悉环境的疏离感。为了这种醉意朦胧的感觉,人人都像着了魔一般地想要走出去。
今年十一长假,许多景点人山人海甚至成灾。使我想起一句诗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在人在桥上看你”,景和人的那种融洽的天人合一的景观在这个长假却因着人与景比例的失衡成了一种灾情。
这使我开始反思——人,你为什么想出去?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出去又能收获到什么?这是不是是另一种的人生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文化的差异性、地域的差异性,使人总想着外面的世界更精彩。走出去了,还得走回来,每个出去的人都说:出去了后悔,不出去也后悔。于是就有人出来故做高深地总结:人活着就得这么折腾,不折腾活着就没劲。
折腾,这个词让我害怕。可不是么,几千年来,人就是在这么折腾下延续着那点点烛火般短暂又脆弱的生命的。拼死拼活折腾下一点点闲钱,扔在了拥护不堪的车轮下,赚回来一身疲惫不堪的后悔,就为了前面所述的那些个虚虚幻幻不切实际的所谓的心灵鸡汤,回来后继续拼死拼命地工作挣钱,为着下一次的那点点百味杂陈的‘心灵鸡汤’,人还是需要算算帐的,这样算下来,这真的是不划算。
既然不划算,那为什么不这样想想呢——回到内心深处,安居心灵之乡。
我对这样的一句话深信不疑:比大海更大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大的是人的心灵。既然人的心灵这么广阔无比,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出去找罪受?因为你看不到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灵,心灵的尘土已经厚厚地尘封住了心灵的窗明镜台。你可曾看到西藏朝圣的信徒,他们的眼里的目光你可曾看到,那里有一个人人向往的地方——天堂。你可曾想到一位智者的生活,简约至极丰富至极。你可曾明白天崖之远不如视而不见之远。
走回内心,找到灵魂,安居在心灵之乡,你平常所见所闻无不是惊心动魄的绝美风景,你平常所经所历无不精采纷呈,你所拥有的就不仅仅是一小方天空,一小方住所,一小圈人事,你所拥有的远远超过你目前所能想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