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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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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过年,就是回去做一个孩子

(一)

       自2020年老家的房子重建后,一大家子已连续4年都回了老家过年。

距离2024春节还有十来天,远在广州的哥哥嫂嫂已经回到江西,随即就回了老家——偏僻的小山村,随后爸妈、大姐、二姐也陆续回去了,只有我和两个外甥因为小孩读书或工作的原因,直到大年三十才赶回。

回到家,大家都忙碌起来。搞卫生、贴春联、做美食,尤其是为了准备那些诸如宁都肉丸、糯米糍粑之类的传统美食,忙得不亦乐乎。

自从年夜饭起,好几天每餐都是20多人。大家推杯换盏,品尝老家买来的土鸡土鸭土鱼,交流过往一年的所得,祝福彼此来年诸事顺遂,给长辈和晚辈发红包,希冀长辈身体康健,寄予晚辈学业进步未来可期,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常住在小山村的邻居或来他们家拜年的亲戚朋友无不称好。

如今,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吃穿等物资愈来愈丰富不需愁。过年吃什么穿什么,已不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一大家子从四面八方回来,聚在一起,团团圆圆!

于我们,这就是春节最大的意义!


(二)

不知是年夜饭中的酒香,还是大圆桌上一家人的欢声笑语,燃情了烟花与爆竹。

哪管什么烟花爆竹禁令,那是城里头的事儿。在我们乡下,无鞭炮不春节,就如宁都人无肉丸不春节般。

玩起烟花爆竹来,无论是尚未成年的孩童们,还是已至中年的我们,都乐此不疲。在孩童手中,烟花爆竹成了不断挑战的勇气和沉浸式嬉戏的欢乐;在曾是孩童的我们手中,它们则多了一份童欢的记忆。

四五十年前小山村的春节,还没有烟花,只有或长或短的爆竹,称之为“百子”“千子”“万子”,寓意为“百子千孙”,多么美好啊。每每到年初一早上的拜年仪式环节,家家户户都将最长的爆竹拿出来,用长长的竹篙挂起来,没完没了地鸣放着。燃放完后,随即就成了孩童们你争我夺的战场,大家都拼着小命抢着捡拾那些没引爆的爆竹呢。

那震天撼地的“砰砰砰”响,炸出了小山村的鲜活和新的一年村民们劳作和学子们学习的无穷动力。

那上下跳跃的爆竹红色外衣,形影炫舞,编织出春的意愿,浓郁了乡野,丰沛了乡民的笑靥。

那缕缕浓烟氤氲,让生命的灿烂在这小山村永续。

这亲切的烟火啊,就是最诗意的生活。

这亲切的烟火啊,就是这生生不息的人间。


(三)


在老家过年期间,大家除了吃和睡,那就是“玩儿”。

可能是因为偏僻人少,小山村感觉被发达网络遗忘。手机信号总是偏弱,拨打电话需要“移动”才能实现,接发过年祝福微信也必须移步至稍稍空旷的门前或楼顶露台才更顺畅些,所以通过手机玩网络游戏就成了痴心妄想。

晚上大家一起玩烟花爆竹之乐,那自不必多言。

得闲时,大家都轮着陪老人家打打扑克牌,玩升级拖拉机,不论输赢,更不“带彩”,也其乐融融。

二姐更是请妈妈和大姐带她上山去采摘野生芦箕菇。“战果”肯定不够丰厚,当晚就大蒜和瘦肉炒了一盘,每人都只能被限量供应一两个,但大家吃起来感觉就是分外鲜香与知足,也其乐融融。

哪怕是工序繁杂的“大工程”,如做豆腐和打糍粑等,也都成为了大伙儿争先参与的娱乐活动。

就说打糍粑吧。糯米还没蒸熟,外甥、侄女们早就迫不及待地手持糍槌守在石碓旁多时了。当大姐刚从柴火灶上端出盛满糯米饭的木饭甑时,从中飘出的腾腾热气,瞬间就把大伙儿点燃沸腾了。哥哥拿出了一串小爆竹点了起来,仪式感十足。仅有的四根糍槌被大家抢来抢去,男女老少轮番上阵,尚读初一的外孙女、即将高考的儿子和刚参加工作的侄女一个也没落下,哪管什么节奏和力量,只顾一下一下地槌打着。还在读小学二年级的外孙女也没闲着,赶忙拿起手机拍着照片和录制视频。人多就是力量大,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第一缸的糍粑很快就打好了。大家都争着想尝鲜时,年近八十的爸爸说“且慢且慢”——赶紧做了几团糍粑,蘸上些许红糖,放进碗中,送到祠堂和厨房供奉给祖先们品尝。礼毕之后,又给左邻右舍送去一些,大家才开始吃了起来。

打糍粑已过去一周了,当时那热气腾腾的画面仍历历在目,那软糯清甜尚唇齿留香。

对于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人来说,回家过年就像是时光的倒流。那些儿时的欢声笑语,又在耳边响起;那些简单而纯粹的快乐,心头荡漾。

原来,回老家过年,就是回去做一个孩子。

是心安,是归宿,是治愈生活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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