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时令交春,和风轻拂,草木复苏。百花赶集似的纷纷冒出来,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斑斓,姹紫嫣红。奇姿频现,重重叠叠,烁烁其华,莹莹泛彩,暗送芬芳。
“芳心一点娇无力,含羞默默掩香腮。”春梅虽说娇柔,默默含羞,十分圣洁,她也最有勇气,凌寒独自开。红的若桃,白的如雪。她有着淡淡的清香,还有一种品格,更有一种精神。难怪她被封为国花,古今诗人争相以诗词歌赋吟颂。
“春似酒杯浓,醉得海棠无力。”看啊,海棠迎风玉立,明媚动人,楚楚含韵,嫣然,姣好,可谓是雅俗共赏。有人说谁家院子里栽种一棵海棠,谁家会出美女。就我所知,有一年轻女网友才貌双全,她家院子里的确有一株海棠,至于该美女的才貌是否与海棠有关,不得而知,也许美好的东西有一些灵气吧。不管怎么说,但我觉得谁家庭院有一株海棠,就觉得这家主人讲究,显得有品位,如果不出佳人才俊,也不在情理之中。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古人如此赞美桃花,还把桃花誉为春天的象征。诗人习惯把美人比作桃花,也有把桃花比作美人的。还有把桃花与柳丝相提并论的,比如“桃红柳绿”,还有“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影遭碧水潜勾引,风妒红花却倒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等等。桃花争开不待叶,一旦新叶初绽,尖尖的碧叶与粉红而小巧的花朵搭配得美轮美奂,绝妙得难以形容。也正因为她的绝美,人们喜欢给女孩起名叫“美桃”、“桃花”、“春桃”、“小桃”、“杏桃”等等。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诗句中既有兰花的美艳,也有她飘散的芳香。若论其香,恐怕除了桂花,再没有什么花敢与其媲美。虽然她俩的香型不同,但都是很吸引人的。桂花的香中渗出一点甜味,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兰花的香很浓郁,让人追寻。春天里,在我们乡下,如果有人打林间小路经过,无意中嗅到兰花的芳香,必欲寻之而方快。不管你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采到兰草花之后,拿回家放到盛水的瓶或杯里养着,满屋充满香郁,数日不散,主人便陶醉其间。
“东园三日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惟有小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
诗人陆游的意思大概是说:东边的园子里下雨刮风三日,桃李零落一空。只有小山茶(茶花)耐得住风吹雨打开得久,在绿丛繁翠中又开放了数枝鲜红的新花。由此可见,茶花不仅风韵别致,深入人心,还有一种恒久有耐性的可贵品质。
此外,还有雪一样洁白的梨花、小巧玲珑的杏花、富丽堂皇的牡丹、别致典雅的樱花、霞光般的野杜鹃等,千万种花卉,万紫千红,争奇斗艳晒芬芳。
这一些,在前些时,人们只能凭记忆,凭想象,或在梦中去欣赏。无法进入花园、公园、抑或原野和山中去观看、品赏、领略。
不知道,烂漫的百花,没有人去观看,没人去品评,失去了向平日的热闹,被冷落一旁,是不是感到兴味索然,悔不当初?
不是吗?白白的浪费了美,白白的浪费了香,辜负了花们的一片美意。
这都是罪该万死的冠状病毒在作祟。
我曾疑惑:今春的花,是为谁而开,为谁而妍?
现在疫情消散了,城乡解封了,路卡撤掉了,人们纷纷从斗室里走出来,奔向大自然。花们终于迎来了看客,终于有人围观,有骚人吟诗,墨客作画,还有人摄影,总该欢笑吧。
幸好,热闹终究姗姗而来了,人们虽说有负于花,但还是给予了些许补救,给花一点慰藉。
从解封的第二天起,我同友人急不可待地走出去,去拜会久违的花。
去拨云尖公园看花,黄、红、白、紫,不管她叫什么名,尽情饱览;又去塔山公园看山花,那里的映山红,漫山遍野,欢欣怒放,妖艳无比,野性十足;为了看茶梅和梨花,我们还去了花的王国——燕儿谷。燕儿谷里的梨花,近看是一串串、一朵朵小巧的雪莲;远望是银光闪闪大雪团,亦如雪白的云朵。那里的茶梅最好看了,红得十分娇艳,盛开的像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不羞不臊,性情奔放;刚刚绽开的如少妇,欲露还羞,半遮半掩;花骨朵儿则是尚未出阁的少女,不敢以面目示人,藏而不露。
火红的太阳、洁白的云朵、清清的溪泉,唱歌的鸟、飞舞的虫、长鸣的蝉,加上绿树、翠柳、碧草,这一些似乎都是百花的饰物,她们为花而生,为花而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