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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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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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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姥爷家

家,是我们每个人的来处和归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我们离故乡有多远,回家的路始终都像一根韧如丝的细线似的缠绕在我们的心头。

那天下午,金粉洒在窗前,地上,门前梧桐上。我躺在院子门口的老爷椅上,悠哉游哉的看着那棵参天的法国梧桐,吹着柔柔的风,仔细嗅着梧桐花的香气,静静的陷入了梦乡。梦里,我回到童年,来到了去姥爷家的那条胡同。我看到小狗开心的冲我摇尾巴,胡同口下棋的老爷爷也在冲我摆手,老奶奶们赶集回来争抢着给我果子吃。这一下可收获不少呢。我拿着这满满的收获继续往姥爷家走。姥爷家的房子是那种青瓦敞口的建筑,看着到比那些高楼大厦更亲近些。等我到姥爷家的家门口时,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便紧着说:“这小妮子,怎么才来啊?我老头子都要吃完啦。姥爷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水饺,三鲜馅儿的,快来。”说完,他便得意的笑了。我快跑了几步,说:“来啦来啦,我来吃水饺喽。”

说着,笑着,便进了屋。一进屋,就能看到墙上挂着一张破旧的全家福。我问姥爷:“照片都旧了,为什么不换一张新的呢?”姥爷说:“这张,有你姥娘。别的,没有。”说完,只见他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张老照片。我便拉着他到桌子跟前坐下,说:“我给你盛饺子去,你坐好不许动啊。”姥爷便紧着回了神儿,说:“这小妮子,还是我去吧,你要是烫着可怎么好?”吃饺子时,我两口一个,说:“真好吃啊,姥爷。你手艺真好。”姥爷看着照片里的姥娘,说:“原来啊,你姥娘总是给我做,我都学会啦。”

饭后,我们一起看电视。那时候,姥爷家的是黑白电视,只能看几个节目。我就随着姥爷一起看京剧。姥爷说:“妮子啊,等以后,你长大了,你想做什么啊?”我说:“我想学京剧,等我学会了,我就唱给您听。”听完,姥爷脸上的的褶子都笑出了花。

紧着,当我再次去姥爷家时,天空在下雨,路上空荡荡。只是听见哀嚎声一阵接着一阵。我最怕这哀嚎声了,总是听的人心里难受。我赶紧往姥爷家跑,可是这声音却越来越近。我看到姥爷家的大门口挂了白绸缎,人挤人的。好多亲戚,穿着白衣服,哭丧着。姥爷躺在一张木头做的小床里,安详地睡着了。我怎么喊他,他都不醒......

突然,我从梦中惊醒。夕阳已经悄悄落下,梧桐花落了一身,泪痕还挂在脸上。我的姥爷,没有等到我长大,没有等到我唱京剧给他听,他便离开了。可是,那老房子还在,那张全家福还在,那记忆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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