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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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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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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鸽子

 早晨拉开窗帘,一群鸽子穿云破雾呼哨而过,在楼顶盘旋……东方的朝霞在它们的翅膀下勾勒出壮美的轮廓,多么美好的清晨,我常被这种情景感动……

去年春,我在大连旅顺畅游,意犹未尽的时候被一只鸽子打乱了旅程。本来想参观肃亲王府,都说那是一座有关历史和艺术的世界级博物馆,来旅顺必看。可是当我步行至新华大街9号墙外的时候,被一丛丛耀眼的玫瑰吸引,我撇下那厚厚的王府砖墙,循着花香开始摄风捉影……忽然在玫瑰丛的杂草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循声而去,却原来有一只鸽子被隐形的网墙缠住。那些胶丝就像渔网覆盖在整个玫瑰园的四周,鸽子被这些网纠缠,它不停的拍打翅膀,因为它的挣扎,网线更加凌乱的缠住鸽子的全身……我用了半天的劲,也无法解开这些胶丝线。我抬头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小超市,于是我跑过去借了剪刀,足足用了六分钟才把缠绕在鸽子身上的网线全部清理掉,正准备放飞它,它却从我手中挣扎逃脱,直奔公路……可是它根本飞不了,一只翅膀耷拉着……不远处,一直凶悍的花猫正注视着它。也许我来得恰到好处,迟一步,这只鸽子也许就是那只猫的美餐。我追上鸽子,再次把它抓在手里。它在我手心很瘦弱,想来是否在这挣扎了很久呢?我捧着它去超市还剪刀,就此要了一只纸盒箱,把鸽子放进去……

我不能抱着纸盒箱去肃亲王府,可王府的大墙就在我眼前。我若丢下鸽子,它必死无疑……游玩的兴致没了,我拿出手机查询关于鸽子受伤如何护理,开始搜索,结果却跳出来的网页却是,鸽子汤怎么炖最营养……我不禁哑然失笑。的确这的鸽子太多了,每个公园都有,还有专门为卖鸽子粮而特意设置的柜台,20元一包的五谷杂粮,你尽可放飞善心,为这些肥胖的鸽子投食。此时我离公园还很远,我行程也就此结束了,只能把它带回宾馆。

当我上车的时候,司机非常疑惑的注视我捧着的纸盒箱,我说,是鸽子。他问,你抓鸽子干嘛?我答,它受伤了……不料,司机忽然露出微笑说:“先给鸽子喝点水,在喂点粮食,如果没伤着翅膀,恢复起来没问题。”我感激的点点头,买了一瓶矿泉水喂鸽子,没想到它喝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要把头插进瓶子里。这期间我仔细检查了它的翅膀,还好一点伤也没有,无非就是被那些网丝勒坏了羽毛……

我本来预计要在三天后赶往下一个城市,但因为小鸽子没有康复,我又住了三天。虽然第一天晚,小鸽子蔫蔫巴巴,但第四天它就活蹦乱跳了,甚至满屋子飞。我吓坏了,总不能在城市里把它放飞吧,我应该把它放进公园。可是小鸽子不吃粮食,更加消瘦,它为什么不吃粮食呢,我买了各式各样的粮食,它动都不动一下,真是个谜。第八天的上午,我带着鸽子去了旅顺博物馆,那有一块很大的绿地……当我把它抛向天空的时候,我希望它能回头看我一眼,或者不去飞。果然它没有向天空飞去,而是低低的飞了几米,就落在草坪上,看都不看我,就低着头开始觅食,有点狼吞虎咽的样子,在草地上不停的啄来啄去。此时我恍然大悟,它为什么不吃粮食,它大概是新出生小鸽子,一生下来就在草地上觅食,根本不认识粮食,多么可笑又多么单纯的小鸽子。

我站在草地看了它好一会,它始终低头觅食,当然这不是童话,它不可能对我有丝毫留恋,因为在照顾它的时候,我也有意疏远他,为了让它再重归自然的时候,不泯灭它的野性。

突然,小鸽子被什么东西惊飞了,我仔细看去原来是两只喜鹊,一只正飞在小鸽子的上方狂鸣,时不时猛冲向小鸽子,在它背上啄一下。我立刻明白,这里是喜鹊的地盘,不允许小鸽子擅入。我仰起头打着响亮的口哨,想驱逐喜鹊,但喜鹊宁死不屈的追逐小鸽子……我甚至捡起石块佯装打它,喜鹊依然坚持家园保卫战。小鸽子躲躲闪闪继续觅食,它根本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我想再次抓到小鸽子,把它放飞山林(我不能把它再放飞肃亲王府附近,因为那儿到处都是网线围栏。)沟儿村的身后就是连绵的大山,这里距离旅顺只有二十分钟车程。

但事与愿违,小鸽子灵活的飞来飞去,我根本抓不到它。无奈我就坐在草地上守着它,轰赶着喜鹊,一直到日落西山……

忽然,我感觉这只小鸽子就是某个生命体,像一个为了自由而放弃荣华富贵的人!它不爱粮食,就像有些人不奢求饕餮一样,生命有多种体现,不分类别,有些生命非常脆弱,人类以慈悲善待吧。

我必须走了,再见,我的小鸟人!生命是一条艰险的峡谷,只要勇敢就能飞过。


文/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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