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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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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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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二)1950 第三节连载


第二学期,常微以优异的成绩跳级到三年级,上学不久因为家中事故,差点夺走她年轻的生命。

常庞氏分娩第六个孩子的时候,遇到了难以解释的事。家中那条雪白的土狗忽然开始狂吠不止。常太爷不惜打了它,但无济于事,白狗继续叫。几天后住在镇南的老白头闻讯赶来,他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占卜大师,也有人说他是风水先生。他的到来让常太爷喜出望外,常太爷作揖迎进老白头并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细数一番。老白头问:“我怎么没听见狗叫?”

常太爷拉着老白头走出门外指着房顶说:“这不,在那儿呢!它狂叫了三天后,就跑上房倭在烟囱根不吃不喝也不叫,这是咋回事啊?您快给我说说……”

“别急,再让我看看那孩子?”老白头说着又跟常太爷走进屋里。他看看孩子躺着的位置,问:“是个男孩子吗?”

常太爷点点头。老白头复又转身出去看那个卧在房顶的狗,然后说:“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你快说啊!这狗在房上我打了几次也不管用,它就是不下来!”常太爷着急的说。

“你听我解释啊……”老白头又走回屋子说:“孩子现在的位置,正是白狗在房上趴卧的位置,这条狗是在为孩子挡灾星啊!这孩子若能长命百岁必是国家栋梁啊!”老白头滔滔不绝的说着。

放学回来的常微站在屋外听得真切,她走进屋对老白头说:“你这是封建迷信,我们老师说新中国要破除封建迷信……”

“这孩子念几天书,就以为什么都懂了,还不出去!”常太爷生气的骂着。

常微说:“爷爷,你看我把白狗抱下来,看他算得准不准。”说完常微摔门出去,顺着梯子爬上房,她死命的拉那条白狗,但被拉出的狗马上又趴回去,无奈,常微只能把它抱在怀里。此时突然天降大雨,常微脚下一滑连人带狗落下房子。

白狗当场毙命,常微被大家抬进屋子,已经不省人事。

常庞氏说不行送医院吧,常太爷低头叹息:“我们哪有钱啊。”

 

邻居也纷至沓来,看了常微后都窃窃私语,说没希望了。

一晃几天过去了,常微还是没有苏醒,她微弱的心跳丝丝缕缕的,仿佛就要从这个世界消逝。

常庞氏也感觉没希望了,就叫常微的二妹常瑰,三妹常芳为她们的姐姐准备后事。这时,何老师和常微的班主任都来了,他们安慰常庞氏不要难过,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何老师回学校之后就把情况反映给校长,也为常微请了长假。崔校长是一位颇有爱心的善良人,她为了照顾两个失去父母的弟弟一辈子没结婚,大家都叫她崔大姑娘。

第二天崔校长急匆匆赶来,看了常微的情况后对常旁氏说:“她摔下来的时候一定是头朝着地面,应该是脑震荡……”

“我看这孩子是没救了……”常庞氏哭丧脸说。

“怎么能这样说呢,孩子还有呼吸,应该去医院才对!”

“我们没钱!”常小姑忽然说:“我们的学费还没都交齐呢……”

崔校长从怀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常庞氏,“快去给孩子先买点红花药粉,给她洗头,拍头,拍脚按摩用。”

 

第八天,常微苏醒了。她的醒来也没有让家人惊喜,常庞氏叹着气说:“若死了,是你的命,你又活过来,这样的破家有什么意思!”接着她抹着眼泪又说:“你弟弟也没了,狗死不到三个时辰,他就咽气了!人斗不过天的!”

何老师和崔校长得知常微苏醒都高兴不已。他们经常来看望她,看她好些就给她补课……但因为病势沉重,常微经常呕吐不止。整整半年,躺在病榻上的常微终于战胜病魔,完全康复,她又能去上学了,她比以往更加努力学习,用好成绩回报崔校长、何老师这些给她帮助的人。她拼命学啊学,并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三年学业,之后她将继续后三年的学业,常微成为家族第二个有文化的人。这时常庞氏支持另外两个女儿也上学,她决不希望孩子们重演她无知的一生。

常太爷不以为然,吃早饭的时候他黯然神伤的说:“肖老四家也出事了。昨晚他爷爷说四个孩子去老山头下打鱼,走的时候老人告诉他们别去山头树下那个深水区,虽然那鱼多,但是没人敢去,深水有神仙,保护鱼群呢。可这几个孩子非要去,上船的时候,老大发现渔船前面有个彤红的小龟,他们的船撵一步,那小红龟就往前泳一步,他们就跟着小红龟来到了深水区,老大说把我们的自制炸药拿出来崩一炮,也许能得到不少鱼呢。于是哥四个就把炸药投出很远,结果炸药却在自己的船底爆炸了,老大当场死亡,老二没了一条胳膊,老三瞎了一只眼,老四满脸是血,脸上都是沙子眼,以后还不是满脸的大麻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小红龟分明就是警告!人怎么能和神斗?”

常太爷顿了顿手上的筷子又说:“都记住了,别去冒险,别去没人去过的地方,别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孩子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常微心里也纳闷,怎么会出这样的事,难道真有神灵?

 

老山头,是纳纹河东岸的神山,布西的白酒厂初建之时的商标就是老山头,可见老山头的魅力。那时每逢春季,山上野花盛开,百鸟争鸣。一棵高大的榆树伫立在山顶,微微垂下的树冠探向河道。山顶小路的尽头有两个狐狸洞,据说是一雌一雄。夜晚的时候,坐在家的院落里,就能望见两个火球上下飞舞,照亮了老山头。老人们讲,那是狐狸炼丹呢。大家都尊重生态,从不打扰那两只狐狸……

常微却不这样想,她总想去探险,看看那个狐狸洞,是不是真有两个狐狸精,人模人样的投着手上的火球,火球也许像哪吒脚下的风火轮呢?

今天常太爷的一番话让常微更加萌生出探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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